第21章 玉佛寺進香
這件事之後，林夫人又借口林似染身邊伺候的人太少，往她這裡安排了兩個丫頭和一個婆子，都是林夫人的心腹，自然是為了看緊林似染。
林似染拒絕不了，只是行事說話越發小心謹慎，除了每日里去松壽堂給林老夫人請安，其餘時候就待在屋子裡，要麼讀書，要麼做綉品。
林芊雨似乎被林孝謙禁足在屋內，也沒有來找過她了，林夫人就更不願意踏足林似染這裡。
只有那三個下人時不時地給她添堵，窺視她的一舉一動，林似染只冷眼看著，並不發作，林夫人吃了虧，自然想要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暫時忍忍也無妨。
自從那日宴會過後，日子倒也相安無事過去了。
林似染依舊和林夫人在人前扮演著一對親熱的母女。
要不說林夫人頗有城府，哪怕對林似染恨得牙癢，當著其他人面，依然對她噓寒問暖，熱情周到，比對林芊雨還要更多幾分關懷。
林似染明知是假的，也不得不配合她，人前人後地喊著娘親，心裡卻不得不處處提防，擔心林夫人什麼時候就給她下套。
一晃日子就到了觀音會。
林家一門都是信佛的，尤其是林老夫人，更是虔誠的佛教徒，松壽堂里就供奉著幾尊佛，每日焚香膜拜，觀音會自然不能不重視。
除了林孝謙之外，林老夫人每年到了觀音會都要帶上家裡女眷前往京城玉佛寺，去燒香朝拜。
玉佛寺是京城最大的一座寺院，除了達官顯貴之外，連皇家人都會來此朝佛。
觀音會這樣的盛大佛教活動，玉佛寺的香客自然不會少，所以林老夫人早早就在玉佛寺山腳下定了客房，他們只需提前一天到，第二天一早再去山上上香就是。
林似染是第一次跟著來玉佛寺，上輩子她沒這個機會，因為在宴會那次就徹底惹惱了老夫人，以後也老太太也對她不待見了，什麼事兒都不願意帶她，再不久她就被嫁給了洛子房。
這一次老夫人特意帶上了林似染，還把她安排在離自己最近的一間房。
倒是林夫人和林芊雨被安排遠了一些，為此林夫人還有些不高興，但當著林老夫人的面，也不好說什麼。
安頓好了之後，已經是日暮時分，玉佛寺山腳下的風景倒也不錯，四面環山，在客棧後面還有一條小河。
一天的車馬勞頓，老夫人已經早早歇了，林似染本也不想出去，沒想到林夫人卻派人來請她去後院一起用晚膳。
林似染只好去了。
晚膳是客棧準備好了的，都是些素齋，林似染來的時候，林芊雨和林夫人都坐下了。
「染染，你來了，快……過來坐。」林夫人滿臉堆笑地招呼林似染在她身邊坐下。
林芊雨看林似染的表情一直都冷淡的很，見她來了也不正眼看一下。
林似染卻主動打招呼道：「娘親，妹妹……」
「雨兒，你姐姐跟你說話呢，怎麼也不搭理？不許沒有禮貌！」林夫人推了一下林芊雨，隱隱帶著責備。
林芊雨這才道：「嗯，姐姐坐！」
林似染微微笑著，知道林芊雨心中不知多恨自己，所以並不在意她的冷臉。
林夫人吩咐開飯，然後便熱情地給林似染夾菜，林芊雨吃了兩口之後，似乎就沒有胃口了，道：「素齋也太淡了，一點兒味兒都沒有，怎麼吃啊？」
「這話可別叫你祖母聽見了，她老人家可是最誠心禮佛的。」林夫人警告林芊雨。
林似染道：「素齋是清淡一些，妹妹天天吃家裡廚子做的山珍海味，自然吃不慣了。」
「我看你吃得挺習慣的，從前在鄉下，吃的恐怕還不如這些吧？」林芊雨故意奚落林似染，帶著幾分嘲弄。
林似染也不介意，反而點點頭，道：「粗茶淡飯能吃飽，這對於大部分普通百姓來說，已經很不容易，哪兒還挑三揀四？」
林夫人心疼地道：「染染，都怪娘親，這些年，可委屈你了！」
「娘親，我不委屈，顏家爹娘都很疼我，只是顏家不寬裕，他們已經儘力給我最好的了，我很感激。」林似染露出一抹真誠的笑。
在林家勾心鬥角的日子，實在累心，她忍不住有點懷念從前在顏家的日子，可對於林似染來說，那已經是非常遙遠的記憶了。
林夫人眼裡掠過一抹不悅，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笑著道：「染染果然是個好孩子，懂得感恩，顏家把你教的很好。」
林似染微笑著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總不會錯的。」
林似染這話倒是一語雙關，林夫人卻以為她在恭維自己，只是笑容略顯乾澀。
吃罷了晚膳，林夫人便提議三人一起出去走走。
雖然太陽已經落山了，可依然擋不住林夫人的興緻，林似染看她二人都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便心中存了疑惑，莫不是今晚還有別的安排？
穗兒本想跟著一起，不放心林似染單獨和她們出去，卻被林夫人攔住了，道：「穗兒，這在山野里，屋子裡蚊蟲多，你先回去給染染把蚊子趕趕，否則她回去睡著也不踏實。」
穗兒猶豫地看了一眼林似染，林似染微笑著道：「穗兒，那你就回去吧，我隨身的包袱里有一些驅蟲的香，你拿出來點上就是了，順便問一問祖母那裡有沒有，要是沒有你就送一些過去。」
穗兒擔心林似染，可見她這樣說，又看林夫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便只好走了。
林夫人帶著兩個婆子，林似染身邊只有林夫人送到她身邊伺候的丫頭碧兒，林芊雨帶的是慧心。
婆子在前面掌燈，母女三人走在中間，丫頭們跟在後面。
林夫人一邊走一邊和林似染閑聊，有一搭沒一搭的，表面上一團和諧，可分明各懷心思。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後面的小河邊，河上飄了一些蓮花燈，倒映著天上點點星光，倒是相映成趣。
晚風輕拂過面龐，夏日的燥熱似乎一掃而空，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夏蟲還在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