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起大落
你害怕?」劍客對雲嚳說。
「我......」
「唔,原來在這!」
然而......
紫樹開始壓榨自所有的生機開始生長那條唯一能動的根莖,只要能得到那滴神露,它便能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樹精!
但沒想到......
但遺憾的是,從沒有植物精尋到過這種草,於是所有植物精都只能當其是傳說。
那草通體七彩,頂生神丹,神丹結露,一滴通神!
天地間,所有成了精的植物都在尋找一株草。
可惜它只是一棵樹,還是一棵斷了根莖的樹,連站都站不起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必有後福啊!」紫樹驚喜地就要跳起來。
紫樹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棵七色的草。
我又是倒了多大的霉,那種人竟然被我遇上!唉,算了,反正快要死了,就這......」
「靠,這小子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能得到那種力量!
但早晚要死了。
根莖已斷,沒有了力量的來源,他只能依靠著體內僅剩的一點點力量活著。
紫樹落地,摔了個七葷八素,它知道自己要死了。
「啊——!你這個卑鄙小人!」紫樹一邊下落,一邊大叫。
「好,不過......」雲嚳一腳跺在紫樹的枝幹上。
「啊?慢走啊,有空常來玩。」紫樹欣喜不已。
「罷了。」雲嚳突然站起來,「沒意思,趕時間,先走了。」
「你......」紫樹明知對方胡說八道,卻敢怒不敢言。
「是這樣的,我先是自毀了道基,又自斷了全經脈,然後引導經脈逆行,便得到這力量了。」
「嗯嗯,想。」
「你想知道我的力量?」雲嚳饒有興緻地問。
雲嚳一口氣吹進半握拳的手掌,幾十根紫色的絨毛便從他的手心飛出去了。
「不客氣不客氣,如果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力量是......啊!」
「那我還得謝謝你?」
「俗話說,痛苦使人勇敢,災難使人進步嘛!你看,現在的你,不是變得很強了么?」
「那我們先說說我幾十年的痛苦找誰清算?」他問。
雲嚳舉起手中那根被他扯出來的紫樹的根莖,開始一根根拔上面的細毛。
「呃......說不想要那是假的,如果可以的話......啊——!你輕一......點。」
「怎的,你也想要?」雲嚳反問。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股力量的?」紫樹惶恐地問。
「當然,我向來是個講道理的人。」
「你你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紫樹感受到疼痛,卻不敢叫出聲來。
他一手抽出一根色的根莖,像甩馬繩一般在頭頂甩著。
「怎的?這麼久沒有見面,我們總有許多事說,對么?」雲嚳坐在紫樹露在岩石外的根莖上冷笑。
「你......你怎會!」紫色的樹驚慌失措,想要逃跑,卻被掐住了根莖。
......
「林百戰。」風也漾出一個名字。
「你的名字是?」雲嚳對著天空的風叫喊。
的模樣,「你的痛苦一定會被終結,但你需要等待,你的命運終究會被引導到正途上。」說著,劍客便化作一縷清風,自原地消散了。
「啊,那可能是年紀大了,記不太清了。」劍客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一副雲淡風輕的世外高人
「有。」
「有么?」
「可你剛讓我看向未來。」雲嚳說。
「不要看向未來,要看向過去啊。」劍客伸出手,為雲嚳擦了擦汗。
「那一還遙遙無期?」
「對。」
「我未來要遭受的,將會越來越痛苦,對么?」
「對。」劍客說。
「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但我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對么?」雲嚳問。
劍客點點頭:「嗯,是個苦命的孩子。」
「我已經變成這樣幾十年了。」
「你不是孩子么?」
「孩子?你叫我孩子?」雲嚳無奈笑道。
「看向未來吧,孩子。」劍客風輕雲淡,自雲嚳邊路過。
雲嚳低下眼,似乎在思索。
劍客呵呵一笑:「對於某些人來說,許多東西都很輕鬆。」
「什麼?」雲嚳一頭霧水,「這也太簡單了些。」
「然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就可以得到足以解脫的力量了。」劍客說。
「我幫助他,然後呢?」
「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我會先幫助你。」
「那你?」
「不是。」
「你是北山教的人?」
「旬州北部,有一個北山教,等到有北山教的人有求於你,你便去幫助他好了,至於怎麼幫,你隨心。」
「我該怎麼做?」
「答應我,我便指引你的道路。」劍客說。
雲嚳愣住了,像是被施了法術定在那裡,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無邊的怨永遠纏繞著你,你便永遠不能擺脫詛咒,同樣,你不能擺脫詛咒,便永遠不能驅散那無邊的怨。」
「我連一天都不想活,若非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死去,我怎會活到今!」
「很痛苦,對么?」
「不......不!」雲嚳不停地搖頭。
「活著,一直活著。」
「什麼?」
「活下去。」
「要我幫你什麼?」
「嗯。」
「解脫?」
「如果你答應幫我一件事,我可以指引你一條解脫的道路。」
「可......我別無他法。」雲嚳頹然。
「你看,你背負著這樣多的東西,怎能安穩地死去呢?」劍客問。
雲嚳抬起頭,看著劍客:「你......」
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衣衫都濕透了。
雲嚳的慘叫戛然而止。
夢魘瞬間化為漫天的碎片。
突然,劍客收了劍。
他知道這樣是沒有用的,但他只能這樣做,他沒有辦法。
「走開啊!走開啊!」他胡亂地揮動雙手,似想將這夢魘從眼前推開。
他見過了無數次的場景,聽過了無數次的聲音,此時此刻,再一次填滿了他的腦海。
「啊——!」雲嚳抱頭狂嚎,他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中。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雲嚳......」
「雲嚳......」
少女們的肢體扭曲著,攀附上雲嚳的精神。
突然間,千百道尖銳的叫喊自劍尖傳入雲嚳的腦海,千百丈扭曲的殘破的臉貼在雲嚳的眼前。
「噓......」
」
「什麼?
「你聽。」劍客說。
但令人疑惑的是,劍客並沒有將劍刃刺下去。
期待是心,恐懼是本能。
他期待著,卻也恐懼著。
雲嚳的體顫抖著,冷汗不斷地向下流。
劍客的劍突然頂在了雲嚳的眉心。
「為什麼?我站著不動,你出劍......」
「你求死的**太強烈了,這樣,我殺不死你。」
「那你還不快摘了去!」
「當然。」
「那......我的人頭應該很值錢吧?」
「無論以前有沒有關係,現在都有關係了,沒有人會在乎客觀上的事實,只要所有人都這樣認為,那麼你不是也是了。」
「我知道,可我與他們沒什麼關係啊。」
「你不知道?」
「邪教?」
「你現在是公認的邪教第一人,就是邪教中的最強者。」
「我不在乎,我的聲名越狼藉,對你好處越大不是么?」
「你知道現在你在外界的名聲么?」
「我哪有時間幫你辦什麼事!你現在趕緊殺了我,拿著我的人頭回去幹什麼都行!」
良久,劍客才重新開口:「可我想讓你幫我辦件事。」
「你在磨蹭什麼?殺了我,拿著我的頭顱去換錢換名聲啊!」
劍客仍不動。
「快啊?」雲嚳的眼中閃著希冀的光。
劍客不為所動。
「那就來吧。」
「按理說,我是該殺死你。」
「能,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殺了我,你與別人不一樣,我站著不動,你可以殺死我!」雲嚳紅了臉,一把抓上劍客的胳膊。
「你覺得我能殺你?」劍客笑著問。
「那不是我......是那詛咒!」雲嚳掙扎著辯解,「不對,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殺我?」
「人間突然橫空出世的大魔頭雲嚳,誰會不知道?傳聞你迫害少女無數,只為練功,還不留活口,殺人手段極其殘忍。」
「你認得我?」雲嚳驚異,又想起了許多事,苦笑道,「啊,是,應該的......」
「哦,原來是你。」劍客一挑眉。
「我叫雲嚳。」
「我又不想害你!」劍客無奈笑道。
雲嚳轉過頭,看向劍客的臉。
「......」
「你叫什麼名字?」
「嗯。」
「痛苦么?」
「我......是。」
「所以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或是經歷了什麼意外吧?」
「什麼?」雲嚳不解。
「你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劍客說,「我在你的眼中沒有看到貪婪,沒有看到愚昧。」
「你怎不問我什麼樣的詛咒,為什麼會被詛咒?」雲嚳忍不住問。
太陽向一旁移動了好大一步,但那劍客依舊立在那裡,靜靜地,像是與天地融為一體,只有風掀起他道袍的衣角時,他才不是一具雕像。
「......」
「哦。」劍客點點頭,卻再接著說下去了。
「我遭了詛咒。」
「你?」
「我......」雲嚳還是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為什麼呢?你明明已經這樣強大。」劍客問。
青紗長裙步步生花的女子一把摘下那朵七彩的花,揚長而去了。
「不——!」紫樹痛苦而絕望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