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潮湧動

李灼華離去后，蔣家眾人依然處於極度震驚之中。他們無法理解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更無法理解李灼華是如何做到的。

「這……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蔣文失魂落魄地看著四周的景象。

他無法想象眼前這一切是方才被他押解回來的李灼華造成的，他更不敢想象在回來的路上，他對李灼華的所作所為會有什麼後果。

而在他身旁的蔣元此刻也是有些頹敗，他也無法想象原本在他眼中很是渺小的人物，竟然能這樣輕而易舉地造成眼前的景象。

蔣元有些懊惱也有些許釋然，「原來他的依仗竟然是這樣，難怪他一直都這麼放鬆，我竟以為他是在故作姿態。」

在場眾人中最不好受的其實還是是蔣老太爺和蔣恩二人。

他們二人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年輕人竟然可以恐怖到這般地步。他們知道為什麼只是後堂坍塌了而他們五人卻可以安然無恙。

因為對方是有意的，意思是說如果對方想取他們的性命，完全可以在他們無法察覺到的情況下做到，想到這裡，二人涔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以蔣老太爺等人的實力，要摧毀這後堂也是輕而易舉的，但想要悄無聲息的做到卻是毫無可能的。

「阿大。」蔣老太爺叫了一聲身旁的王管家。

「老爺，我在。」王大恭敬地回應道，但話語中卻也出現了一絲顫抖，畢竟方才的景象太過令人匪夷所思了。

「阿大，你覺得他現在是什麼境界的修為。」蔣老太爺看向王管家，想聽聽他是怎麼想的。

「我和老爺都是成罡境的修為，但想要不做出攻擊姿態就毀了這後堂是不可能的，對方至少也是在化形境以上的強者。」王管家說出了心中的猜想。

他不敢往更高的境界猜想，因為那樣的強者是不屑於來雁來城這種小地方的，更何況李灼華還那般的年輕。

「化形境，從未聽說古陽國內有這般年輕的化形境強者，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呢？」蔣老太爺聽了王管家的話語陷入了沉思。

在這方世界的修鍊體系走的是武道，與大千世界並沒有多大的偏差，但修鍊層次卻是低了許多。這方世界大體的修鍊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鍛體境，凝元境，成罡境，化形境，地沖境和傳說中的天象境。

其中達到地沖境的強者可上尊號，稱之為星君，而那天象境強者就很少能夠在世俗中見到了，但這類強者統一稱之為天君。

「或許我們被他的外貌騙了。」蔣老太爺這般猜測。

「也不無可能，畢竟達到化形境后的強者壽元增加，又能夠隨意變幻自己的形體，或許方才那人便是這樣的化形境強者」王管家思索了一番也隨聲附和道。

蔣家眾人不可能會想到，李灼華原本的修為境界是遠遠凌駕在天象境之上的，但那也只是原來了，現在的李灼華除了本身的道法根基以外，就只剩下肉身之力了。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小瞧了李灼華，畢竟他曾經證就了生之道果，曾經浸潤在生之道果下的肉身，其強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蔣恩。」蔣老太爺呼喚蔣二爺。

畢竟是蔣家老太爺，其閱歷城府也是極其深厚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義父，孩兒在。」蔣恩恭敬地回答道。

「把今日的情況告知城主大人，然後對外封鎖今日的真實情況，我不想聽到外人有關於我蔣家的閑言碎語。」蔣老太爺看著蔣家後堂廢墟緩緩開口說道。

「是！」蔣恩應答后就走了出去。

蔣老太爺看著蔣恩遠去的身影，思索了會，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大」蔣老太爺待蔣恩離去后再次開口。

「老爺，有何吩咐。」王管家恭聲回應道。

「去搜集所有關於李灼華這個名字的信息，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但切記不要驚動他。」蔣老太爺目光深邃地說著。

「是，老爺。」王管家領命后也徑自退了下去。

布置完這些，蔣老太爺自顧自向別院走去，看也沒有看蔣元蔣文兩兄弟。

蔣元倒還好，而那蔣文卻不安分了，他生怕那劉井然會帶著李灼華來找他報復，畢竟自上任城主過世后，他蔣文就沒少欺負劉家那對兄妹。

「大哥！我該怎麼辦？大哥，你快幫我想想辦法。」蔣文慌張地看向蔣元，希冀自己這個大哥能幫幫自己。

然而蔣元根本就不想理會他，今天的事讓蔣元受到的衝擊太大了，一直以來他都以雁來城青年一輩最強自居，而今天他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人外有人。

但這也激起了蔣元的好勝之心，他不會甘於人后。

「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蔣元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只剩那蔣文一個人在原地惶恐不已。

話說那李灼華從蔣家出來后，就感知到自己留在劉井然身上的氣息，位置變動了。

「嘖嘖，今天的趣事不斷呢，希望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李灼華目光微微收斂，循著氣息方位走去。

「賣包子嘍！好吃又便宜的大肉包子喲！」

「糖葫蘆，賣糖葫蘆，香甜可口的糖葫蘆！」

「哎呦喂！這不是王天明王大官人么，你好些天沒來奴家這坐坐了！」

一片嘈雜之聲傳入了李灼華的耳中，李灼華來到了一片鬧市。

看著這人來人往叫賣聲不斷的場景，讓李灼華覺得有些新鮮，因為在大千世界的時候李灼華從不曾來過這種地方。

雖然大千世界也有普通人的場所，但那時的李灼華終日忙於修鍊，哪有時間和精力去這種地方體驗一番。

李灼華走走停停，目光流連與各種小吃玩偶之上，眉目間不自覺就出現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歡愉。

「師尊說的對，我需要的是煉心。往日我不是閉關便是修鍊，終日不曾踏進過這滾滾紅塵，正所謂不曾入世又談何出世。以前是我著象了。」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新鮮有趣的畫面，李灼華想起了謝燕閣當日對他所說的話。

李灼華的心境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開闊了許多。

就在這時李灼華感覺到在這坊市中有一股奇特的氣息。

他一路尋來，來到了一處賣雜物的地攤面前。李灼華定睛一看，便發現這攤販雜物中有一把不起眼的匕首。

方才李灼華感知到的氣息就是從這把匕首上傳遞出來的。

「這位客官，您要買物件么？」地攤攤主看到李灼華駐留在此，便主動上前詢問。

「啊？哦！我隨便看看。」李灼華敷衍地回應著。

「客官，不瞞您說，我這的物件可都是有來歷有出處的。」攤販開始吹噓起自己的物品，「您瞧瞧，這塊玉佩，這可是個稀罕物，是王侯墓里的陪葬品。您看看這色澤，當真是通透啊。」

李灼華掃了一眼就看出這是塊假貨，甚至連玉都不是。

這攤販見李灼華眼神不對，就不再鼓吹這塊玉佩，又拿出一張弓來說事。

「客官，我悄悄告訴您啊，你可別告訴別人，這張弓是我祖傳的寶弓，我先祖曾經用這張弓差點就把太陽射下來了。」這攤販胡吹亂侃都不帶喘大氣兒的。

李灼華聽他這麼努力的胡吹，嘴角一撇，感情拿著一張新弓就出來糊弄人，李灼華都看到弓身上的漆還是新的呢。

「你這些東西要全都像你說的那麼好，你還能在這擺攤？說大書呢你，你還不如改行當說書先生呢。」李灼華陰惴惴地說道。

被李灼華這麼一說，那攤販立馬就急眼了。

「嗨我說！你這人不買東西是來砸場子的吧！」攤販高聲說道。

「誰說我不買東西，我要這把匕首。」李灼華反擊道。

「五文錢，不講價。」那攤販看了眼李灼華說的匕首隨口說道。

「我能記賬不，我現在身上沒帶錢。」李灼華語氣有些弱地說道。

「……」攤販。

這一下可不得了，那攤販被李灼華的話氣到了。

「沒錢你買什麼東西，成心搗亂的是吧，瞧你這人模狗樣的，去去去，一邊去，別妨礙我做生意。」攤販說著就要趕李灼華走。

李灼華也是一臉無語，他確實沒有錢。但他總不能搶吧，雖然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以前也干過搶人寶貝的事兒，自個下來還是因為這事兒呢。

但是搶這個一點修為都沒有的攤販未免太掉價了，要是傳了出去，自個兒怕是沒臉做人了。

正當李灼華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道身影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蔣元本想出來透透氣，畢竟今天的事讓他心神激蕩難以忘懷，誰曾想，這個世界這麼小，出來瞎轉悠都能碰到不想見到的人。

方才的一切盡如蔣元眼底，蔣元實在想不通，像李灼華這樣的人物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和攤販胡攪蠻纏，在一旁的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把匕首我替他買了。」蔣元一步上前開口道。

李灼華還在那糾結呢，一聽到有人這麼說，就轉頭循聲看去，只是沒想到來人居然是他，今天上午自己還拆了他家的後堂呢，沒成想現在他居然會跑出來幫自己解圍。

「別多想，我只是不想給我蔣家惹麻煩而已。」蔣元付錢給攤販后，將匕首遞給了李灼華。

「哦？是么，有意思，不過還是要說聲謝謝你。」李灼華笑吟吟地說道。

蔣元默不作聲，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看到了吧，我說我要買東西就一定會買東西。」李灼華示威般地沖著攤販說。

「……」攤販。

「……」蔣元。

「蔣元是吧，你還挺仗義的，這事兒我記下了，下次一定會回報你的。」李灼華如是說道。

「你不找我蔣家麻煩就好」蔣元淡淡地說著。

李灼華不置可否，只是輕輕挑了挑眉。

「好了，我去忙正經事了，有機會下次一起喝酒。」李灼華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這鬧市只是個插曲，李灼華還得循著自己留下的氣息去找劉井然。不然那對兄妹要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辦了。

看著李灼華離去的方位，蔣元眉頭微微一皺。

「這方向是……城主府？他去城主府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