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番外篇 她的心跳的好厲害
夢境中。
小彩魚看著傾樹的身體慢慢倒下,他看著小彩魚,笑容溫柔至極。
小彩魚覺得自己要呼吸不過來,伸手接住了傾樹的身體。
「我……我殺了傾樹。」
白瀧的聲音喃喃響起,「都是你,我殺了傾樹。」
「那就跟著一起死,為傾樹陪葬啊?」小彩魚看向白瀧,「橫豎在你們眼裡,什麼生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情緒,你們的委屈難過,那你們就去陪葬啊?不重要的東西,用來償命,不是剛剛好的嗎?」
白瀧冷冷看向小彩魚,「我先殺了你!」
「一滴眼淚都沒有,反而滿懷怨恨,白瀧,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小彩魚冷笑,「白瀧,你哪怕對傾樹掉一滴眼淚啊,我都不會這樣看不起你。」
縱然那麼說,小彩魚還是對白瀧滿懷希望。
白瀧提劍,「涇汛死了,傾樹死了,你還活著做什麼?」
小彩魚笑了笑,「殺了我吧,如果這樣你能夠開心。」
白瀧道,「開心,傾樹為你而死,你為傾樹償命,那樣我就不欠你什麼了。」
「我真是受夠了這樣推卸責任我最無辜的話。」小彩魚氣道,「該死的是你。」
她看著白瀧,心底一陣陣發寒。
「你是個持刀的屠夫,你早就殺了傾樹一次又一次了,你的手上早已經沾染滿鮮血。」
白瀧氣得發瘋。
「你自欺欺人,我原以為你本該知道點什麼的,可是實際上,你早已經將自己麻痹欺騙了,你在乎的只有一個人,呵。若不是我不想手上沾染無辜生命,我便殺了你了。」小彩魚冷冷道。
白瀧慢慢閉了閉眼睛。
「呵,今日,要死的人,是你。」
他舉劍,對準小彩魚穿心而過。
真冷啊……
這個夢境只是普通的夢境,比不過蕭御意識強悍的夢境,能夠讓人感覺到痛覺。
可是即使這樣,小彩魚仍然感覺很不好受。
她冷的是內心,疼的也是內心,她無法忍受,看著這樣的一個男人,做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白瀧驀然蘇醒,滿面怒意。
他定定看向小彩魚。
「這是誰……」他的聲音沙啞,順手摸了枕邊的寶劍,朝著小彩魚殺去,「這個丫頭,我殺了她!」
「不可!」
一聲又一聲的驚呼聲響起。
小彩魚悠悠蘇醒的時候,就看到了眸中赤紅,被無數人拉下來的白瀧。
他老了,丑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陣老人的惡臭味道。
可是他的神情還是和夢中一樣猙獰。
小彩魚低頭道,「抱歉,長老,為了能讓您在夢境中醒來,小彩魚出言不遜,多有得罪。」
正在思索小彩魚為什麼被白瀧追殺的長老尊者一個個恍然大悟。
「師兄啊,那是一場夢,夢裡面孩子說兩句,那也是為你好。」
白瀧這才悠悠反應過來,他看向師兄弟,看向傾樹。
傾樹就站在不遠處,仍舊站在小彩魚的面前。
他看到白瀧的視線看過來,忽然冷笑一聲,問道,「師兄,你還想再殺我一次嗎?」
白瀧愕然一驚。
「殺了我,又要殺我用命保護的女孩,師兄……你真的傷透了我的心啊。」
白瀧張皇失措道,「不,不是我害死的你,是這個死丫頭害死的你。」
「是你,師兄,的確是你。我們正在喝酒,你忽然暴跳如雷,因為這個丫頭說出了實情,讓你覺得非常不適,所以你想要報復。」
白瀧搖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即使我擋在面前,仍然擋不住你的腳步。」傾樹失望地搖了搖頭,「你的心中,眼中,根本就沒有我,也沒有我們師兄弟,你踩著我的屍骨,去殺小彩魚的時候……你可想過,我一聲聲求著你,不要殺這個孩子嗎?」
白瀧眼睛睜得大大的,失神地看著傾樹。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師兄。」傾樹慢慢說道。
他低頭,看向小彩魚,「謝謝你,小彩魚,我……我真的很感謝你。」
小彩魚朝著戒律堂筆了個手勢,意思是我又受到了一個感謝哦。
戒律堂長老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數。
傾樹似是想到了什麼,「難道,諸位師兄弟不覺得應該感謝一下小彩魚嘛?是她,讓差點死於夢境的白瀧復活了。」
「對對對。」師尊首先撫髯笑道,「是該好好感謝小彩魚啊,小彩魚你想要什麼啊?你救了我的師弟,我很感謝你啊!」
其他的長老們也紛紛感謝了起來。
小彩魚羞澀地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傾樹看向了白瀧,「白瀧,你真的應該感謝她,是她,救了你的命。」
白瀧神色複雜,縱然不甘,可是想要挽回傾樹的心情卻是濃烈的。
他受不了一個總是對他好的人,忽然對他視而不見。
「對不起,小彩魚。」他眸中很是不甘——可是如果這樣能夠讓傾樹高興的話,他就只能專業做了。
小彩魚噙笑道,「不用客氣,師叔。」
傾樹知道小彩魚的任務完成了,再也不多看白瀧一眼,伸手拍了拍小彩魚的肩膀,「我們回去吧。」
小彩魚輕輕點了點頭,「好,我跟您回去吃酒。剛才的酒還沒有吃完呢。」
剛才的酒還沒有吃完呢……
這句話狠狠觸動了白瀧的心。
一旁的其他人都走了過來,將白瀧團團圍住,繼續勸慰道,「白瀧啊,你不要再難過了,師兄回頭帶你去捕獵去?」
「你不是很喜歡吹笛子嗎?師弟回頭和你彈琴吹笛,好不好?」
「師兄,能夠再次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白瀧只覺得,周圍的人說的都是廢話,只有傾樹才是活生生的存在的,他甚至有點兒不耐煩。
可是他良好的教養讓周圍的師兄弟們看不出任何,他如沐春風的笑容看向了每個人,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好似是正在被關注著一般。
傾樹和小彩魚回到了自己山頭的宮殿。
小和尚一直默默跟在小彩魚旁邊。
傾樹又命人擺了熱酒,熱菜,這才緩緩飲酒。
「我這個師兄很是記仇。」傾樹看著小彩魚,「聽聞你馬上就要下山回鄉彈琴了,這樣也好,剛好躲一躲。」
小彩魚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能夠回去躲一躲比較好,白瀧雖然表面上文質彬彬風度翩翩,可是實際上,內里早就已經糟爛不堪了。如果讓他用真面目示眾,怕不是要讓所有人都失望至極。」
傾樹道,「說實話,我會永遠記住他拿刀刺向我的模樣,那張猙獰的臉,我永遠不會忘記——原來我的白瀧師兄,一直都是一場幻覺,從來沒有真正存在過。」
小彩魚悠悠嘆了口氣。
「謝謝你,小彩魚。」
小彩魚又和傾樹喝了一會兒酒,這才去了暖閣去尋找小和尚。
小和尚不吃酒,在他們二人商談的時候,就熟門熟路的去暖閣找那些宮殿的小道童一起聊天了。
他們說說笑笑,等到小彩魚來的時候,小和尚正滿臉放鬆的笑著。
「小和尚,我好睏。」小彩魚道,「在他的夢境里,我一直都沒有睡好。」
她走到了小和尚的面前,將臉埋在小和尚的身體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的啦二哥哈欠。
小和尚將小彩魚抱了起來。
小和尚道,「任務都完成了,辛苦小彩魚了。」
他對其他人道,「我們先回去了。」
小道童一個個高興地笑著,「辛苦辛苦,有時間再來這裡玩。」
小倒是忙笑了笑,這才抱著小彩魚往門外走。
小彩魚打著哈欠,軟軟地靠在小和尚的手臂中,沉沉睡去。
寢殿軟帳中,小彩魚隱隱聽到了一個聲音。
聲音熟悉至極。
「怎麼這麼累?戒律堂長老到底讓小彩魚去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累成這樣?」
是蕭御。
「小彩魚只是去讓長老們道謝而已,沒有做什麼別的。」小和尚道。
蒼羽笑道,「我就說嘛,長老們一個個愛護子弟,尤其對小女孩子們,都心疼的跟小女兒似的,怎麼會讓小彩魚去做什麼很難的事情來。」
白鱒也跟著道,「小彩魚不是家中有喜事,想要回去看看么?」
「對。等醒了,我們就上路了。」
「我們先不打擾了,回頭她行了,我們在山下給她辦個踐行酒。
「嗯,好。」小和尚道。
蒼羽白鱒鹿洺都回去了,小彩魚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卻忽然感覺身邊有一個人的氣息。
小彩魚的心跳猛然如同擂鼓。
是蕭御啊。
這樣的氣息,小彩魚不會認錯。
她是繼續裝睡呢?還是繼續裝睡呢?
蕭御走到了小彩魚的床邊,伸手為小彩魚掖了掖被角,然後俯身。
小彩魚不敢動,她竭力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均勻綿長,生怕露出馬腳。
這時候睜開眼睛,要多尷尬啊!
忽然間,小彩魚感覺自己的額頭,有什麼溫暖而柔軟的東西,落了下來。
小彩魚有些發怔。
是一個吻……
蕭御的吻。
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轉身離開。
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息還漂浮在空氣中。
小彩魚慢慢睜開眼睛。
她的心跳的好厲害。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