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天地人心

第758章 天地人心

而另一方面,他們似乎沒有看到道士動手,彷彿有第三個人參與了比拼,然而他們的眼眶告訴自己,場內沒有別人,只能將滿懷驚訝詮釋到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道身上。

「這傢伙不會是練的某些妖術吧,當年黃巾道張角亦是如此!」有人還不忘詆毀他,當一個平常你不在乎的人突然有出眾的表現時,起初怎麼都不會相信,寧願去相信那些鬼神。

「不比了,我要回家!」唯一相信的只有當事人,那名大漢後退幾步,隨後轉身便跑,連自己最為鍾愛的寶劍也忘了拔起。

道士顯得神態自若,嚇走了大漢轉過身來望著一堆觀眾,他往前邁開步子,想再次進入店內,前面圍著的人緊急朝後閃避,造成人擠人。

別人看不出來,然而,同樣出生武行的蔡文姬早已心知肚明,此人的劍術可謂高超,由她來教授兩個兒子綽綽有餘。

「道長,這事便定下了,我的兩個孩子以後多多倚仗您了!」只有蔡文姬大膽的接近他,並且轉身向站在後面圍觀的阿迪和阿媚招手。

見老闆娘這番舉動,旁邊站著的人都默不作聲,有不少人依然回到自己桌前,還是貪戀一壺酒來得簡單,饒舌只能對別人不利,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於是當著眾人的面,老道士正襟危坐,接受了兩個少年的敬酒。

隨後便被老闆娘請入後堂,眾人便再也看不到他了,只怕這傢伙日後鐵定是吃香的喝辣的,至少站在新袁酒家喝酒不再用擔心酒錢的事,而他方才的這場比斗傳得越來越遠。

於是有人四處打聽他的真實姓名,可惜認識他的人,且正視它的人寥寥無幾,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這道士的來歷。

「我姓管名輅,平原人士!」落座之後,道士向蔡文姬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也認識一位姓管的朋友,說他有一位舅舅也是做道士的,難不成?」蔡文姬突然想起一個人,只是兩人的長相相差太遠,不敢肯定他們有啥親緣關係,一般舅舅和侄子同相頗多。

「你可知道他的名字?」

「管烙,他烙的餅,我家兩個孩子從小便喜歡吃!」看著對方驚訝的表情,心裡有一種預感,難不成真的遇到熟人了。

「實不相瞞,他正視我的侄兒,當年我讓他參軍,兩年期滿之後,又勸他繼續跟隨袁尚,這幾年遊走河北卻尋不到他的蹤跡,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再見上他一面!」管輅說到這裡,不由得沉下腦袋,天算地算他也算不準自己的侄兒到底流浪到哪方。

「道長放心,我從南方回來的時候,你的侄兒尚且無恙,估計不是在江東,便是在荊州,或許已經隨袁盟主入川了,他一般不上前線,自然是安全的!」想不到這倒是有這般本事,也有自己的煩惱,於心不忍之下蔡文姬安慰道。

「托蔡姑娘的福,希望他安好,我年紀也大了,已經無法遠行,但願還能見上一面吧!」作為學道之人,更加深信緣分之所在,有緣方能再見,無緣老死難相往來,作為世外之人,也只能聽天由命。

想想也是,蔡文姬也無從得知,平他這一生還能不能再次遇見那個人,哪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像兩個凡人之間陌生的會面也好。

兩人談話之時,兩個少年一前一後跟了進來,他們對新的師傅還不太習慣,只是站在原處愣愣的看著這個身懷絕技的人,一半是敬仰,一半是害怕。

「兩個小傢伙,快過來,讓師傅瞧瞧!」管輅顯得非常隨和,剛伸出袖子,才感覺到自己身上很臟,又快速將手縮回來。

他這微妙的舉動被蔡文姬看到眼裡,於是暗暗記一下。

兩個少年向前走了幾步,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睜大眼睛看著這個髒兮兮的道士。

「告訴師父,你們都想學點啥本事?」管輅調整好心情朝他們微微笑道,看著他們想起年少時的管烙,還有自己早逝的妹妹。

「師父,您都會點啥?」今天的比試他們啥都沒看清楚,對眼前這個人的了解依然是一知半懂。

「為時尚知天文下懂地理,手中有三尺之劍,滿腹經綸,你們想學什麼,儘管跟我說!」管輅摸了摸鬍鬚,看來這兩個徒弟還是不怎麼相信自己的師父。

兩人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半天,越瞧越迷茫,懷疑以後自己會不會變成師傅這般模樣。

「這樣吧,你們先出去看看,今天天氣如何,回來再告訴我!」管輅端起蔡文姬送上來的茶水,放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為了讓這些小傢伙相信自己,不露出點真本事,只怕無法如願以償。

兩人覺得這個有意思,於是爭先恐後地走向院子,對著天空看了半天。

「今日陽光明媚,天氣正好!」回來后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說完又緊盯著這位師父,想知道他問天氣幹啥。

管輅放下茶杯,伸出右手五指,在二人面前拿捏片刻,彷彿他的手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左看右捏,嘴裡有喃喃自語。

「再過一刻鐘必然是大雨傾盆,你們信不信師父的話?」他收回手長,胸有成竹,故意伸長脖子探問道。

兩人同時搖搖頭,連站在一旁的蔡文姬心裡犯嘀咕,要說剛才擊敗那名大漢他有些相信,這畢竟是人力所能為的事,然而掐算天氣變化,所以達到了神的境界,不大可能。

「呵呵,那咱們便走著瞧!」又喝了幾口茶,管輅靠牆坐著,翹起二郎腿悠閑地等待。

「道長,我叫夥計去給你燒鍋水,咱們換洗件乾淨的衣服可否?」蔡文姬見他全身髒兮兮的樣子,像剛從土裡爬出來的蚯蚓,於是提出自己的建議。

「老闆娘有心了,我現在是身無分文,只怕付不起這些消費,要不先從月奉中扣吧!」這個建議倒是不錯,只是摸了摸口袋,顯得非常寒酸,他也不想占對方便宜,於是明說道。

「道長說哪裡話,您現在是阿媚阿迪的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焉能談錢的事!」見對方答應,蔡文姬走出去,叫了兩個夥計吩咐一聲。

等她從外面正準備進來時,突然聽見轟隆隆兩聲,天空貫穿兩顆悶雷,震得雙耳發鳴,隨後瓢潑大雨從天上直接下來,像是有人從二樓洒水。

「天吶,是真的,咱們的師父是神仙吶!」連個小字急忙跑到管輅面前,又是磕頭,又是拜伏,佩服的五體投地。

「怎麼樣,小娃娃們,想不想學?」管輅剛才被兩聲雷響震醒,這兩個徒弟服他,急忙扶他們起來。

蔡文姬心裡頭一顫,不免有些激動,我兩個孩子真的能從他身上學到點什麼,以後也不用擔心他們的著落,於是滿心歡喜的前往廚房,讓他們弄點酒菜,好生招待這位身懷絕技的道士。

等管輅洗了個水澡,此時已經黃昏,蔡文姬親自將他請到二樓,凌空擺酒,滿桌的魚肉野珍。

「我一落慌道士,不必吃的這麼好,這一頓且記下,老闆娘日後千萬不必如此,一日三餐有粗茶淡飯便可!」見主人家如此客氣,管輅不免有言在先,他教徒弟是為傳承技藝絕學,趁機討碗飯吃,並非貪圖奢侈的生活。

蔡文姬點點頭,將酒給他倒上,又命兩個小子過來坐著陪師父吃飯。

「道長,別太客氣,吃肉啊!」見對方顯得非常拘謹,蔡文姬親自給他夾塊肥肉。

管輅急忙用碗接住,等女主人太過熱情,他有些不自在。

「爹?」蔡文姬剛放下筷子,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喊聲,抬頭看時,三個身著官服的人站在眼前,阿迪剛叫喊的是其中一位。

沒錯,這三人便是董祀和他的兩位兄弟林龍林虎,從兗州陳留趕到鄴城,好是辛苦。

兩人當初在這裡成的婚,由於對方要前往陳留赴任,這一走便是兩年,還好他在孩子們心中留下相當深刻的印象,這一聲喊代表他們之間建立了深厚的親情。

「夫君回來了!」蔡文姬有些尷尬,或許是對方看到自己方才給這位老道夾菜,整間堂屋又沒別的人,難免有所誤會。

林龍林虎認真的看著這個道士,這不是之前經常來店裡喝酒的那位么,今天格外與眾不同。

「這位是?」董祀疑惑問道,他不相信自己妻子的眼光有如此低俗,要找也得找個細皮嫩肉的白面書生。

「這位道長是我給孩子們親的授藝師傅,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又有一手好劍術,正適合當老師!」

聽她這麼說,三人這才放下心來,同時朝管輅報以微笑。

「不好!」管輅迎面一看,當他再次放眼董祀的時候,臉上突然變成紫色,手上的筷子跌到桌上,顯得很是慌張。

這般舉止將眾人嚇了一跳。

董祀什麼沒見過,他不以為意地走上去摸了摸阿迪的腦袋,又拍了拍阿媚的肩膀。

「道長為何如此驚慌?」隨後轉過頭來問道。

「官爺能否伸手予貧道一看?」

蔡文姬招呼兩個兄弟坐上桌,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給眾人倒酒。

董祀伸出手,那倒想看看這個道士有什麼真正本事,憑什麼讓自己的婆娘花重金聘請他當孩子的師父,若是個江湖騙子,今日趁著兄弟在場,不如收拾了他。

「最近可發生什麼官司?」老道看了半天,最後吐出這麼一句。

三人搖搖頭,現在兗州的屯田事務都有董祀說了算,他們與州牧司馬朗相處得也非常和睦,並沒有發生什麼官司。

「我為官爺算了算,只怕不久之後將有牢獄之災,弄不好…」他抖動著嘴皮子,下面的話不敢再說,畢竟與對方現在的身份,想殺一兩個人,完全不成問題,惹怒了當差的沒什麼好處。

「道長不妨繼續說下去!」董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送到自己嘴裡,如今在他眼裡,自己當著這麼肥的差,就連朝廷裡面那些大官都得好生巴結,想從他那裡討點好處,還怕惹上什麼官司不成。

「此為大凶煞,弄得好只是虛驚一場,弄不好,只怕性命全無!」有對方的壯膽,管輅不免說實話,他的相面之術從來是準確無誤,經過反覆的實踐,有一定的自信。

隨後眾人都沉默了,這個道士跟他們往日無仇,好酒好肉吃著並沒有得罪他們的理由,那對方所說的事情,到底會不會發生呢?

「哎呀,可能是道長算錯了!」林龍一碗酒下肚,從旁開導道,他們遠涉而來,就是為了看看嫂子和兩個孩子,本來是件家人團聚的大喜事,就憑這倒是幾句話,便自己砸了場子,完全沒那個必要。

「我師父很厲害的,方才卜卦算天,測得大雨傾盆分毫未差!」阿媚爭辯道,這是他親眼所見。

一桌人望著他,這才開始緊張起來。

「道長,可有破解之法?」蔡文姬走到董祀身邊,將雙手搭在他背上,這是親熱的表現。

管輅放下手中的碗筷,陷入沉思,隨後閉目不言,像進入了畫境。

眾人只能邊喝酒邊等待,看看這位道人是裝神弄鬼,還是真有本事,不過剛才說到他能預測天氣,著實讓人吃驚不已。

「有,兗州乃兇險之地,只要官爺不回去,留在鄴城,不岀一年此難當過!」道士睜開雙眼,眼前靈光一線,說出破解之法,其實就一個字,躲。

這話在董祀看來簡直是開玩笑,別說一年就是半個月,都是律令不允許的,光憑善離職守便是滿門抄斬之罪,這到底是躲凶還是找凶啊。

人總是這樣,一旦身處優越的環境,往往便不會去做最壞的打算,從擁有一切到放棄所有,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算得上比登天還難。

人們寧願慢慢的失去一切,而不會果斷的放棄,所以他們無法躲避突來的兇險,有時候被自己活活拖累而死。

道士的話不無可信,然而讓她放棄官位,那是不敢想的事情,這可是經過多少的辛苦努力才得來的,為了眼前的女人和孩子,就是死,他也得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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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國全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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