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問話

莫天驕？天驕？好大氣的名字，修仙界天下驕子數以萬計，何人感以天驕為名？紅韻沉默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很明顯他就敢，面上一片坦然雙目沉著寧靜，從其中只見一口深潭，不知其中藏有何以巨大的鬼神龍蛇。

「莫天驕？沒聽過，想來不是修仙界里那些拋頭露面的大修們。」紅韻左手按在了桌角，茶水殺伐小陣被破她還有後手，以萬物布陣算得上是一個陣法專精法修的基本功，以紅韻為坐的基準點，整個避仙閣的大廳她可以在頃刻間算出乾坤八卦，布下無數重疊的殺陣。

「陣術什麼的就省省吧，修仙界真的不行了，跨越百千年對敵起來還是這一套，沒有絲毫變革，難怪人族衰亡，異族興起。」莫天驕看都沒看紅韻手上桌下的小動作只是搖頭。

「異族興起？修仙界萬事太平，唯一可能造作的妖族也被逼之大荒山脈之後，何來異族？這天地是人族當興。」就算遇上不知名的大修勁敵，紅韻神台與面上也是平靜地很，出來十大仙門的弟子起碼就該做到這樣臨危不亂，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了也要死的驕傲。

「我喜歡你的態度，但我也希望以後若是你遇見了真正的大恐怖也能保持這種態度。」莫天驕瞥了紅韻一眼，又看向青葉：「比起她來你就差了點，雖然見我初面能八出一寸半劍鋒算得上很了不起了，但也還不夠，想要獲得我誇讚，起碼拔一半，這樣的長度夠自刎了，一寸半的劍鋒能做什麼？修腳指甲嗎？」

青葉面色古井無波，從拔劍失敗開始后他就進入了禪定狀態，不斷的醞釀體內儲蓄的劍氣，將鋒銳之意一壓再壓，準備下一次爆發之時劃出足夠鋥亮殺人的劍光。

紅韻與青葉的目光在悄然中互遞了一番，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深意。

面前莫天驕至少為無相大境界者，此戰不可避，更是一場窮凶極惡，賭命搏生之戰。

「年輕人，別老想著動手。」莫天驕看出了這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而天才遇見眼下這種狀況自然是尋百千辦法反擊脫身，他自然懂得他們在想什麼，而他過去的那些經歷也太理解如何跟這些天才交流了。

「我是來聊天的，不是來殺人的，刀子把戲都放一下放。」莫天驕面色平淡的用手指敲了敲桌，紅韻和青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他們就像缺氧的魚一般面色抽緊，終於在憋不住的瞬間渾身瀑汗鬆懈了下來，像是被抽了骨頭的魚一般癱軟下去，只能雙手撐住桌面才能避免鑽桌子底下去。

法力被拘束了。

青葉和紅韻再度交換眼神發現對方的情況與自己完全一樣，體內無論是第一氣穴還是第二氣穴中的磅礴法力盡數如凝固的漿糊一般無法提取分毫，若是強行提煉只能讓身軀產生窒息的壓迫感！

這一瞬間起，青葉和紅韻暫時變成了凡人，不僅是法力被封禁了，他們甚至感受不到了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靈氣。

廢四肢，瞎雙眼不過如此。

莫天驕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把腰間的酒葫蘆解了下來放在桌邊，燕念靈乖巧的拿起酒葫蘆為他在酒杯中倒酒，一雙渾濁的老眼從青葉看到紅韻，再重新看到青葉開口說：「我不想玩虛了吧唧的，莫洛雪，莫亦，這兩個人認得不？」

紅韻和青葉眼角微微一抽，天孤門可能其他人對於這兩個名字會稍許陌生，提到邙山血皇和嬌凰估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莫洛雪和莫亦這兩個本命卻是鮮有人記得。

但巧了，紅韻和青葉兩人正是知道這名字的人，莫亦和莫洛雪上過紅韻的陣法課，而青葉則是跟莫亦在界山上經歷過紫血空冥獅襲山的事件，兩人甚至還一起啃了醬豬肘子，他很難不記得。

莫天驕點了點頭：「看起來是知道的。」

紅韻和青葉立刻控制神台清明腦海，強迫不去想有關莫天驕提問的事，現在他們法力被封鎖完全就是攝魂讀念的草靶子，是個修士都能從他們腦子裡挖情報出來。

「我一路上修仙界來搞了點小動靜，但好像最近有其他事情比我搞的動靜還要重要，老頭子雖然是箇舊時代的餘孽，但好歹也是跟得上進步的人，如果你們那什麼《修仙要聞》上記載的都是實事的話，那麼我女兒『嬌凰』應該就在你們山門裡。」莫天驕撓了撓眉毛喝了口杯中的好酒。

「膽敢認作嬌凰為女兒？就算你是無相大修也太過狂妄了。」紅韻冷冷地看著莫天驕。

「不是認作...是她本來就是我女兒，嘖，你看老頭子我跟她長得不像嗎？」莫天驕指了指自己的臉問。

紅韻和青葉都心說要是嬌凰長得跟你一樣，那麼天孤門裡那些嬌凰的追隨者大概都得自刎了。

「那我女兒現在還在天孤門吧？」莫天驕問。

紅韻和青葉立馬恪守靈台心無雜念，莫天驕若有所思的喝了口酒點頭自言自語：「在就好，看起來還從萬界之淵里得了不少好處，殺些雜魚倒也算得上見見血歷練一下了，反正這個年代人族也沒什麼天才了，不可惜。」

紅韻和青葉眼中無不露出震驚和沉思，這神秘老人若不是提前知道嬌凰的事情，那必然就是以某種方法讀了他們的心，每次提問他們都放空識海但卻都被對方讀個一乾二淨。

「別想著自刎，黃泉路上苦命鴛鴦聽著雖然美，但在現在我的面前你們想死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莫天驕平靜的掃了兩人一眼，眼中儘是讓人不可忤逆的磅礴意志，紅韻青葉兩人從未見到過有如此恐怖的無相境能讓他們兩個束手到這種地步。

「再一個問題，邙山血皇，莫亦，那臭小子不在天孤門了嗎？」莫天驕摩挲了一下茶杯觀賞著上面修仙界新流行的花紋藝術。

「......」紅韻和青葉無法，只能繼續保持意識空靈做無力的抵抗。

「豁，這小子，有些能耐，邙山血皇原來是這意思。」莫天驕沒來由的笑了一下放下了茶杯：「殺的人不少了，饕餮靈根算是沒浪費吧，但殺人的手法還是差了點，居然沒越階宰幾個無相下飯什麼的...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那臭小子還有這種覺悟，力保下了莫洛雪，不錯，很不錯！」

連續兩聲不錯看得出莫天驕心情很好，一旁燕念靈一言不發盡心儘力的又為喝空的酒杯斟酒，期間看著絕望的紅韻和青葉一臉平靜。

像是這種絕望和無力，她與避仙閣外候著的陳剎一行人跟著莫天驕一路上來的路上，不知道見了多少「仙師」在莫天驕面前搖尾乞憐了，無相？歸墟？仙盟使者？在這個恐怖的老人面前只能做到絕望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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