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師兄的求生欲
懷袖這幾天都夜不能寐，眼皮子下面黑眼圈都出現了，這可讓少女愁壞了。
二長老說，大師兄下山歷練后，有所感悟，要閉關破境。可她也不知道大師兄啥時候才能出關，要是這幾天就出關，看到自己臉上倆黑眼圈，萬一不喜歡自己咋辦呢。
少女原本是想大師兄早日破關，如今在心裡暗暗祈禱，可別是今天啊。
而「閉關破境」的文某人，現在像條死豬一樣癱在墊子上，別說突破了，臉都圓潤了些。
沒地方活動，吃了就睡，睡了再吃。陳昊陽送來的吃食檔次還是那樣，但數量上有明顯的提升。原來一餐三個窩頭，現在一餐六個窩頭，餵豬呢？
已經吃了快半個月窩頭了，每天就盼著陳昊陽來送窩頭，才有機會說兩句話。
用符紙畫了一副撲克，三家鬥地主。左手一派，右手一派，嘴巴一派。感覺自己已經精分了，看自己的左手都覺得她眉清目秀的。
文諾深沉地說道，「左兒啊，今天的你真好看。」
隨後掐著嗓子，露出嬌羞的模樣，「討厭，你好壞。」
再眉鋒一提，怒道，「嘴，你這個負心漢，你當年的諾言都喂狗了嗎？」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繼續深沉道，「右兒，我到現在也深深地愛著你，可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現在的我，靈魂已經給了左兒了，如果你要我，那就將我的肉體拿去。」
轉而哀傷悲憤地說，「若是沒有你的靈魂，那我要你這一具臭皮囊有何用，還不如死了算了。」
......
這樣的對話會持續到陳昊陽來送窩頭，每每看到這樣的文諾，陳昊陽就覺得腰間佩劍隱隱顫動，想要砍死這個傢伙。
可當他一來，文諾立馬就回復正常，也不裝神弄鬼了。等他一回頭文諾立馬又開始那樣的對話，陳昊陽思索良久，決定將這個情況上報給二長老。
二長老來的時候，文諾正深情的親吻自己的左手。
二長老的臉一下黑得跟炭似的，身上「蹭」地一下冒出無色氣焰，隱隱散發出毀天滅地之威能。
文諾一扭頭，又恢復正常。
「二長老怎麼有閑心來見文某，文某在此地吃得好睡的香，就不勞二長老操心了，以後也別再來了。陳師弟，送客。」
陳昊陽假裝沒聽到，抬頭望望天，恩，天高雲淡，要是沒有這聒噪的聲音，該有多好。
只看二長老抬手就是一道劍氣，文諾身子一顫，那劍氣從他臉頰劃過，將耳發斬落。
黑色的髮絲在空中飄零，文諾「啪」地一聲跪在地上。
他露出悲傷的表情，眼角擠出幾滴淚，膝行到禁閉室前，雙手緊緊拽住黑曜石欄杆，聲音中帶著哭腔。
「二長老，我知道錯了，您大發慈悲，讓我出去吧！」
「哼！」二長老身上的威能才消散去，一揮手，黑曜石欄杆緩緩上升，隨後紅光一閃，禁制消失不見。
文諾大喜，一把抱住二長老的腿，「二長老，您是個好人啊！」
臉在二長老長袍擺子上一埋，再抬起頭時，鼻涕全都糊到上面了。
文諾一愣，看著長袍上的鼻涕，有些扎眼。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原本消散的威能，又重新聚集，比剛才還要恐怖，晴朗的天空忽然陰雲密布。
「二，二長老。」
隨後大雪山上，慘烈的聲音連綿不絕。
......
文諾在卧房裡待了三天才出門，
臉上還有些微腫，不過比起三天前，已經好了很多了。
他決定將玲瓏戒中給師弟師妹以及各位長老帶的禮物送過去，除了二長老閉門不見以外，其他的長老都笑眯眯地收下了。
原本給二師弟帶的是一件秦國的服飾，花了他三兩金子才買來的。不過看在他給自己辛苦地送飯，他決定在給他添一份大禮。
於是陳昊陽手中拿著一本冊子，迷茫地看著文諾，「師兄，這是什麼啊？」
冊子封皮上什麼都沒有，約莫一指厚，看上去平平無奇。
文諾猥瑣一笑，「這可是大陸的絕世功法，不要看它樸素無比，內里可有大乾坤。切記，一定要獨自觀看，否則走火入魔之時，波及他人。」
陳昊陽臉色大變，「這，這般容易走火入魔的功法，還是交於掌門定奪一番才是。」
文諾眉梢一挑，一身正氣浩然坦蕩，對著陳昊陽擺手道，「欸，這種功法還需掌門定奪，豈不是滅了南音的志氣，師弟可別忘了，我等南音人，乃是不出世的人傑，連一本小小功法都拿不下，還談什麼拯救蒼生？」
陳昊陽聽著這番話，心底為自己的怯懦愧疚不已，他感動地看著文諾，「大師兄說的是！那師弟先去鑽研一番，不能讓天下人看輕我南音！」
文諾這才滿意地點頭，「那師兄就先走了，哦對了，看這本功法的時候，記得準備點紙。」
陳昊陽眉頭一皺，「紙？是需要用符紙幻化其中的奧妙法訣？」
文諾神秘一笑，「不用，只需普通的紙張即可。」
陳昊陽還在沉思，文諾已經離開了他的卧房，走向下一個地方。、
他回到房中，將門緊緊關上，為了防止自己走火入魔，還給門口加了道禁錮。
正襟危坐在地板上，封面無字的冊子擺在身前，身旁放著一沓乾淨雪白的紙張。
將一切都準備好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面目嚴肅地翻開冊子的封面。
時間在這一剎那凝固。
只見那神秘功法的第一頁，用正楷寫著三個大字。
《春宮圖》
陳昊陽的臉一抽，想起剛才文諾大義凜然的表情，心頭的感動全都化作泡影。
......
總算送到九師妹這裡了，文諾輕輕叩門。不多時，門開了，少女盈盈獨立，面若桃花，一頭青絲整齊地披在背上，眉如細柳，眼若星辰，瓊鼻印畫，唇似點櫻。
即使是看過很多次了，文諾還是呆了一下。
說是美人，都有些褻瀆面前的這個少女。
「大師兄！」
聲音雀躍，嘴角一揚，笑靨如花。那眸子閃閃發光，都快要將文諾的眼睛灼傷了。
文諾深吸一口氣，調整體內不安分的氣息，微笑問道，「九師妹最近可好？」
少女眉梢一蹙，笑意轉嗔，「一點都不好，大師兄回門就開始閉關，連面都沒見上。」
文諾尷尬一笑，從上山開始，就沒個好運氣。
哦，都是那塊該死的芋頭。
「這不就專門來看你了嗎，還給你帶了禮物，你看。」
手一揚，憑空出現一個五寸長盒，盒面雕刻著雙鳳逐月的花紋，精美無比。
再一看懷袖，哪裡還有嗔意，眉目轉喜。「還是師兄心疼我。」
接過長盒，迫不及待打開來，盒底一塊柔軟地鹿皮鋪墊，盒中放著一根玉釵，通體晶瑩，綠意森森。
「真，真好看。」懷袖情不自禁道。
文諾颯然一笑，對付女人，甭管是高冷如大雪山的滅絕師太，還是面前這個入門便成為南音聖女的九師妹，這些亮晶晶的首飾，都能讓她們愛不釋手。
那本盜版的《女性心理學》誠不欺我啊！
懷袖忽然揚起臉，微笑問道，「師兄啊，你在大陸待了三年，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看的女子啊？」
文諾摸著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卻沒注意懷袖的笑容漸漸消失，轉而陰沉下來。
「首先好看這個詞，不怎麼妥當。我覺得好看是很廣泛的，這就需要一個參照物來定奪。你看，用你五師姐做參照，那也是見過不少。不過用你來做參照。。。」
聲音一頓，得意地看著少女，卻見少女低著頭，身上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文諾張著嘴，面目獃滯。
「用，我，做，參，照，又，如，何，呢？大，師，兄。」
文諾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雙腿哆嗦起來。
「那，那誰又能比你更美呢！」
文諾的求生欲，將少女的笑靨重新帶了回來。
直到他走出遠門，雙腿都還在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