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個世界沒有你
不知道為什麼而疲憊。
同事陸陸續續從辦公室中離開，留下文諾一個人。
「好。。。奇怪呢。」
將辦公室門鎖好，下樓梯，走到公交車站前。
公交車停下來，後門下了幾個人，文諾走到公交車上，刷卡。
車上擠滿了人，勉強找了個空隙站著。
晃晃悠悠開動，一站一站地停頓。
到站了，文諾下了車，和平時一樣，在超市買了一包煙和泡麵。
結賬時，收銀員的大姐笑著說道，「今天又不做飯？」
文諾點點頭，「多少錢？」
「二十四塊。」
將錢遞給大姐，從超市出來，刷卡進了小區。
有個大爺牽著條金毛出了小區，文諾下意識看了眼金毛，卻發現金毛也盯著他看。大爺見金毛不動了，扯了幾下繩子，金毛才往前走，時不時回頭看著文諾。
文諾晃了晃腦袋，走進單元樓。
上電梯，按了八樓，出電梯。
和平時一樣，可讓文諾從心底里感到陌生。
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陌生，連自己的家門，都險些認不出來了。
摸出鑰匙，打開門，一隻灰色條紋的小貓沖著他叫。
文諾蹲下身子，撓了撓它的下巴。小貓閉著眼，舒服地仰著頭，任由文諾動作。
文諾抱起小貓，關上房門，打開客廳的燈。
茶几上放著之前吃的外賣盒子，沒來得及丟。房間里有股臭味，文諾將貓放在沙發上，拿著鏟子將貓砂盆中的貓屎鏟到小袋子中。
把袋子打了個結，打開房門，放在消防栓旁邊。
回到房中，拿出驅蚊香水，在房中噴了幾下。臭味被掩蓋，文諾坐到沙發上，將買來的煙拆開，抽出一根，點上。
小貓討厭煙味，叫了兩聲跳下沙發，伸到食盆里舔水。
打開電視，裡面放著一部抗日神劇，文諾看了幾眼，懶得換台。
去廚房中，用熱水壺燒了壺水，撕開泡麵的包裝，倒上水，等了四分鐘，拿起叉子開始吃。
吃了兩口，有些反胃，但還是將泡麵吃完，喝了口麵湯。
自己大概真的是病了，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的燈。
電視中傳來轟炸的聲音，小灰貓跳上沙發，卧在文諾手邊，舔著身上的毛。
一直都是這樣，日復一日，生活一成不變。
「好奇怪。」
他走到衛生間，打開熱水龍頭，往浴缸中放水。
直到水滿了，將浴巾和換洗的內褲掛在牆壁的鉤子上，脫去身上的衣物，燙進浴缸，身體被熱水淹沒。
閉上眼，可是身上的倦意一點都沒去除，反而讓他感覺更加疲憊。
小貓踱步到衛生間，朝他叫著。
文諾睜眼看過去，平時怕水的小灰貓，坐在地板上，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
文諾和它對視，它歪著頭，尾巴擺來擺去。
「你想洗澡嗎？」
「喵。」
回應他的，是一聲貓叫。
本就應該如此，它只是一隻貓，就算會說話，也只有貓叫聲。
不一會兒，小灰貓溜出衛生間。
衛生間內水霧縈繞，文諾從浴缸中走出來，用浴巾將身子擦乾淨，換上新的內褲。
手機在沙發上振動，上面寫著爸爸兩個字。
接起電話，「喂，爸。」
「你在幹什麼？」
「剛吃完飯，
洗了澡。」
「在家裡嗎？」
「是的。」
「一會兒有沒有時間，我和你媽給你找了個對象，出來見一面吧。」
「我不想出門。」
「你想把我和你媽急死嗎？隔壁的陳一鑫兒子都快三歲了，你連個對象都沒有。當時給你說了別和夏婧分手，你不聽，那麼好的女娃就給放走了。我給你說，今天你必須過來，如果不過來，你就準備給你老子收屍吧。」
電話里傳來忙音，老爸一如既往地咄咄逼人，文諾丟下手機，嘆了口氣，去卧室找了件乾淨的衣服。
換好衣服后，又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發了條語音。
「把位置發我，我現在過來。」
過了大概一分鐘，發了個定位來。離家裡並不遠的一個咖啡廳，不過文諾並不想去。
他能想到夏婧的臉，卻感覺空蕩蕩的。
人也許在一夜中長大了，原來一想到她，內心會不自覺地抽痛，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好像，從來沒有愛過這個人一樣。
又好像，心裡突然空出一些東西。
漱了個口，打理了一下髮型，鏡子中的自己，陌生而熟悉。
給貓食盆里倒了些貓糧，小灰貓靈活地跳過來，嗅了嗅，開始吃起來。貓糧很脆，小貓嚼起來咯吱作響。
做完一切后，拿上鑰匙，出門。
攔了輛計程車，天色開始變暗，路上有些堵，等文諾到了目的地，已經將近八點了。
咖啡廳里已經沒什麼人了，也沒看見老爸，他叫了杯咖啡，服務員很快就端上來。
抿了一口，很苦，這才看到杯墊上放著小袋砂糖和奶精。他卻懶得去弄，托著腮，等著自己的老爸，和那個所謂的相親對象。
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二十五六歲，家裡面也催促著她找對象，然後通過自己老爸的朋友圈，介紹到他這裡。
估計也不會太好看，收入應該也是一般。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門上的鈴鐺叮叮作響。
文諾望過去，是自己老爹，他兩鬢的頭髮花白，身後跟著個靦腆的姑娘，側面看起來，還是挺清秀的。
夏婧。
腦子裡突然蹦出那個名字，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他，轉頭看向他，輕柔一笑。
為什麼會是她？
父親板著臉，坐到文諾邊上，夏婧則是坐在文諾對面。
「好久不見，文諾。」
文諾獃滯地看著她，父親狠狠掐了下他的腰，他才如夢初醒。
「啊，恩，好久不見。」
夏婧柔柔笑起來，臉頰上露出好看的酒窩。
「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沒想到會是你。」
「是我拜託叔叔找你的，你可別怪他。」
父親沒說話，只是哼了一聲。
文諾無意識拿著勺攪動咖啡，盯著她的臉。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不會再回來了嗎？」
「在外面不習慣，還是覺得這裡好，而且，這裡有你。」
忽然間，文諾心頭顫抖起來，夏婧的臉徒然模糊起來，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剎那凝固。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你。」
瞬間支離破碎。
腦海中浮現一個又一個人的影子，直到將他的記憶重新構築，文諾面前的世界，退散成一片白茫茫。
隨後，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喚道，「文諾，文諾。」
他睜開眼，宋懿安蹲一旁，搖著他的身子，他忽然間眼睛濕潤了起來。
「我，回來了。」
宋懿安驚喜地看著他，然後，眉梢一蹙，歡喜消失在臉上。
「為什麼，會沒有效果？」
文諾疑惑地看著她，「什麼？」
宋懿安顫聲道，「你的根基，沒有恢復。」
內府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變化，百骸之間倒是充滿了生機，渾身也輕盈無比。
「為什麼，連溯源返真的『燁蓮靈泉』都無法恢復你的根基？」
文諾恍惚失神，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突然回到原來的世界。
他的本源，並不在這裡，因此，溯源返真的「燁蓮靈泉」，也起不到作用。
他卻沒覺得傷感，心底里甚至有些慶幸，站起身，輕輕地摟住面前的宋懿安。
宋懿安嬌軀一震，僵在原地，也忘了將摟住自己的少年推開。
只聽到文諾在她耳邊輕語道，「沒關係啊，能再見到你，就很開心了。」
不知為何，宋懿安的眼眶突然紅潤，妖嬈的眸子水光瀲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