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夢初醒
他堂堂侯府世子，容貌俊美，爵位世襲，身份何等尊貴，是大周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卻被她陶宛然這樣玩弄於股掌間。這口氣叫他怎麼咽得下！
母親是對的，只有陶素婉才配的起他，只有她才是那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與他榮辱與共，知冷知熱的可人兒。
想到這些，薛子清痛心的看著宛然，彷如她是洪水猛獸般。
宛然看著薛子清，平常的那些個憐惜，那些個溫言細語此刻都已經不見了，餘下的只是憤怒和怨恨。不禁自嘲的一笑，陶宛然啊陶宛然，你自道是撿到了個好夫君，可是這樣是非不明的情況下卻是寧可相信他人也不願相信自己。只憑著一點點的猜測便定了自己的罪，說什麼情深似海！說什麼白頭到老，原來再多的山盟海誓也經不住別人的隻言片語，這是多自私自利的一個人！怎麼就能被矇騙了呢！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江氏厲聲大喝，想也不想的上去就給了宛然一個巴掌：「陶宛然，你個心狠手辣的蛇蠍女子！你還不認罪嗎？你就下得去手，這麼小的胎兒，只怕是已經成型了，你也不放過，就不怕遭報應嗎？」
啪的一聲，來不及反應的宛然臉上頓時挨了一巴掌，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江氏卻覺得還不解恨，揚手就又打了下去。香巧一見宛然挨打，頓時嚇住了，一見江氏還繼續打，不顧自己腫脹的臉頰，迎了上去，江氏那幾掌便都落在了香巧的臉上，使得本就高腫的臉慘不忍睹。
宛然神色陰冷，旁邊的婆子一見這神色，嚇得紛紛都退開了幾步，不敢直視。宛然緩緩的站了起來，挺直脊背，對著江氏道：「母親，憑什麼這樣就定了我的罪？就因為這湯藥是我的丫頭端來的？這樣未免太過武斷，先別說這人是我的，我怎麼會自打嘴巴？用我院子里的人來，這樣不是告訴所有人這毒是我下的么？母親不覺得這其中的合理性有問題？再來，我就算是要毒害芳姨娘，也不會選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啊，何況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眾目睽睽之下來做這樣的事情。這些，母親難道沒想過么？」
「我不知道是誰導演了這一切，但是卻絕對不會是我，我自進府以來，一直得到了老夫人和夫君的喜愛，便已覺滿足，萬不敢有嫉妒這一說，宛然身體本就不好，不能時時刻刻都伺候著夫君，多幾個姨娘來伺候，那是宛然求之不得的事。是，媳婦也會心酸，也會吃醋，但是不會做出此等惡毒的事情來，母親難道對這些還不了解嗎？今兒定是有人故意想要來陷害於我，還望母親明察，還媳婦一個公道！」
江氏聞言，眼睛剜了宛然一眼，齜牙歷目道：「不是你？這奴婢是你的的，這吃食也是你交代底下人準備的，你敢說不是你？」
薛子清一聽宛然話語，頓時心下竊喜，原來宛然是喜歡著他的，是自己想錯了。可，一想到這確鑿的證據處處都表明是她動的手，頓時覺得心裡無比諷刺，閉上眼睛不再看宛然一眼。
陶素婉突然出聲道：「妹妹，姐姐也不相信是你坐下這等狠毒的事，只是，這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你，這要我，要夫君，要母親怎麼能相信不是你？姐姐想不到妹妹為了夫君竟然都變成了這樣。姐姐一直都是勸慰妹妹，夫君是世子，更是一個丈夫，並不能守著妹妹一人，何況這侯府就夫君這一脈，自然是要多多的散葉開枝的，妹妹怎麼就是不聽呢？都怪我這做姐姐的不是，教不好妹妹你。」
宛然盯著陶素婉看，自從今天一出事，她就一直是這樣。表面上說的那些話是在幫她，實際上卻是句句是指向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扯到她的身上，一句話就定了自己的罪。這讓她不敢置信，不相信從小一直護著她的姐姐怎麼會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還是說她一直就沒真正的認識過面前這個自稱為姐姐的人？
這樣的陶素婉是陌生的，可怕的。她自覺已經對陶素婉很了解，可是從事件一開始到現在，卻顛覆了她以往所有的認識，這讓她無措，陶素婉是她從小就敬重的姐姐，但是此時，她卻變得陌生，不再親切，不再為她著想，說的沒一句話，字字帶血，句句帶刀，不經意間就將她傷的遍體鱗傷。
將一切串聯起來，答案逐漸浮出水面，宛然縱是再愚蠢，也知道這出局與這陶素婉有關。可是她依然不相信，想著小時候那個笑容純凈的小女孩，她就不肯相信是面前這個她一直最愛最尊重的好姐姐設計的一切，目光盈盈，殷切的望向她，道：「告訴我，姐姐，這一切與你無關，對不對？都與你無關，對不對？」
陶素婉卻是嘆了口氣道：「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換成是姐姐我也會這樣想的，只是……唉，還請母親看在陶家的面子上從輕發落妹妹吧，畢竟妹妹從小就沒了爹娘，孤苦伶仃的，是我娘的溺愛才造就了今天的她，我這做姐姐的也是有責任的。此事過後，我會齋戒一個月，以贖我身上的罪孽。」
宛然如墜冰窟，只覺得渾身冰涼，就連血液都是冷的，突然伺候上去瘋狂的抓著陶素婉的雙臂搖晃著，急聲厲色的道：「為什麼？為什麼！？姐姐，為什麼？妹妹哪裡對不起姐姐了？要這樣的設計妹妹？我都委曲求全的偏安一隅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你說啊！為什麼！？」
所有人一時愣住了，想不到平素柔柔弱弱的宛然會這樣發瘋，一時竟是不知所措般面面相覷。
江氏第一個會過神來，見宛然竟然如潑婦般對陶素婉撕扯，惱怒的大聲呵斥道：「你們是死了還是瞎了，還不快去將這毒婦拉開！」
幾個婆子這才如夢初醒般，應了一聲，趕忙走傻瓜前去拉開宛然，其中一個還勸道：「二少夫人，你還是趕快給少夫人和夫人認錯吧，這樣才能保住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