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陰謀害命
夜半,忽然一聲女人慘厲震天的尖叫,劃破了寧靜的夜空,緊接著,慘叫聲連連,夾雜著男人的低吼咆哮。
王清被猛的驚醒,揉了揉眼,推了推鎮定裝睡的庄青唯,「青唯,醒醒,你聽,是誰在叫?!好像……是阿芳和大哥!」
王清再也睡不住,鞋都顧不上穿,十萬火急的跑了出去,庄青唯悠閑的起身,跟了出去,不知那把剪刀,起了多大的作用?這個她心裡,還真沒譜。
王李氏和王天根也已在外面,大家聽到聲響,就衝進了庄青唯住的小屋,王清趕忙拿了火摺子,點上了桌上的油燈,眼前的一幕,將眾人震駭的呆住。
只見王芳半坐在床上,衣冠不整,手持利剪,瘋狂的尖叫連連,那利剪上還滾動著鮮紅的血珠子,還在一滴,一滴的緩緩滴下。
而摔倒在地上的王德維,手捂襠部,滿是淋漓的鮮血,捂都捂不住,還在不斷的噴涌而出,顯然是廢了。他痛苦的向王李氏伸出手,「娘……救我,救我!我的命根子呀。」
這樣的場景,每個人都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庄青唯的房間,阿芳卻出現在了這裡,很顯然,王德維是錯把王芳當成了庄青唯,結果被王芳慌亂中,一刀刺中要害。
「阿芳,你怎麼會在這裡!」王李氏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王芳「啪--」一聲丟開剪刀,痴痴傻傻的道。
王天根的臉色,頓時黑暗到了極點,這樣的事情,是有辱門風的,他就這一個兒子,又心疼又氣,轉身沖王李氏怒道,「還不把這不肖子帶出去!」又轉身對王清道,「還傻愣著幹嗎!快去請大夫!」
人仰馬翻的鬧了一夜,王家一家都沒合眼,庄青唯卻沒心沒肺的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王芳那一刀,扎的實在太是地方了!那個傢伙,以後再也不會禍害女人了。
雞啼三遍的時候,庄青唯方才懶洋洋的翻身起床,洗漱一番,神清氣爽,去看望王德維去了。
據大夫說,命是保住了,但以後便不能人道了,娶妻生子怕是無望。
一番話說得王家人如墜冰窟,他可是王家唯一的後代,王李氏當場癱軟在地,暈厥過去。
大夫又說,王芳受了極大的刺激,有些瘋癲獃滯,精神上可能有了些障礙,日後想要嫁人,只怕也是難了。
一番話說得王家人如墜地獄,王李氏一抽,又暈了過去。
庄青唯看著這一家子愁雲慘霧,依靠在門框上,淡淡的笑了笑。記憶里,王芳經常讓自己跪著,給她當馬騎,她經常逼自己打掃豬圈,用手去撿豬糞牛糞,她還喜歡在寒冬臘月,追趕自己,將自己逼進冰窟,那刺骨的冰冷,冰透了每一寸骨髓,刺進了每一根神經,她向王芳伸出手,她卻狠狠的一腳,踩上去……
記憶里,王德維三番五次的欺辱自己,差點就凌辱了自己。
如今,這一切,都報了……
「賤丫頭,你害我兒子,我要跟你拼了!」王李氏清醒過來,把這一切都算到了庄青唯的頭上,她衝進廚房,操起割豬草的柴刀,就沖了出來,厲聲咆哮著砍向庄青唯。
「蠢!」王天根沉著臉,一把攔住,怒吼,「你就是把她剁成十塊八塊,咱們的兒子也好不了了!」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咱兒子被這丫頭害成這樣?」
「當然不,我要留著她……伺候咱兒子一輩子!」王天根陰冷著臉道,「咱兒子廢了,這一輩子就找不到媳婦了,她就是現成的!」
「不錯!」王李氏楞了楞,這才反應過來,轉身怒指著庄青唯,「說,臭丫頭,我兒子和女兒,為什麼會在你房裡出事?!」
「若不是你兒子色膽包天,又怎會淪落到這般地步?」庄青唯淡漠的揚起下巴。
「你你……你害我兒子,就要一輩子伺候他!滾進去,否則我剮了你這個妖精!」王李氏揚了揚手中的鋒利的柴刀。
庄青唯眼光落在那把柴刀上,冷笑了笑,王李氏根本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不過……她還是盈盈一笑,「你確定嗎?你確實他想看到我?」
「少廢話!給老娘滾進去!」王李氏咆哮怒吼。
「你沒有選擇。」王天根逼近一步,煞氣沉沉。
庄青唯輕笑一下,掀簾而入,蓮步輕移至王德維床邊。
「你……你來幹什麼?!」王德維見鬼一般,瑟縮了一下,又驚又恨的瞪著她。
「奉你父母之命,來伺候你呀!」庄青唯溫柔的笑笑,眼神卻凝凍成冰。王德維變成太監,是他自找,要自己伺候他一輩子,休想!在「死亡天使」,把她們訓練成冷血殺手的教程之一,便是如何對付男人。
半柱香后,屋內傳出了王德維痛哭流涕的捶打床板聲,他的身體,「彭」的重重滾了下來,發癲般的狂吼著,「把她弄走!把她弄走!」
守在屋外監聽動靜的王李氏夫婦臉色一白,飛快的沖了進去,王李氏抱住蓬頭逅面的王德維,老淚縱橫,將他挪到床上。
「反了你這賤人!」王天根一巴掌揮過去,那凌厲的掌風,若是尋常姑娘挨上這一掌,非得被打斷幾顆牙,噴出一嘴血沫不可,可庄青唯只伸出蔥白的兩根玉指,親親巧巧的一夾,便將那來勢洶洶的大掌穩穩鉗住。
王天根的面色變了變,他是個莊稼漢子,力氣極大,這看似嬌柔的丫頭,居然有這麼大的力?
「王叔,並非青兒不願意伺候你兒子,實乃他沒有這個福分!」庄青唯眸子中的冰冷,猶如冬日屋檐下尖銳的冰棱,一舉刺入敵人的心臟!
夜晚,屋內一燈如豆,不甚明亮的光影里,映照出王天根那張黝黑而陰狠的面容。
「這妖精,是個禍害,咱王家是留不得了!」他咬牙切齒道。
「老爺的意思是?殺了她?」這話正中王李氏的下懷,她早就想除掉礙眼的丫頭了。
「不錯!」王天根恨恨道,「從前留著她,乃是因為她到底是庄府的人,如今看來,這庶出的,究竟是沒有地位,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的。若是日後庄府的人真的追查起來,咱們也可以推賴掉。」
「老爺放心,此事,交給我來辦。」王李氏的臉,在昏黃的燈光在,說不出的詭異,「我會讓那個賤丫頭,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涼風習習的夜晚,庄青唯正在自己的屋中,對著窗外皎潔的那彎月亮,深思著過往的事。耳朵靈敏的一動,腳步聲,是兩個人,聽那節奏,是王李氏和王清,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她們兩人,應該忙著照顧才是,這時候卻到自己屋子裡來,卻是為何?
果真,王李氏和王清一前一後,跨進了庄青唯的破舊小屋,王李氏一反前幾日,喊打喊殺的潑辣,慈和的端著一碗湯,寒暄道,「青丫頭,還沒睡?」
「大娘找我有事?」庄青唯懶的和她客套,開門見山的問道。
「丫頭啊,我和你王叔商量過了,這件事呢,不能全怪你。我們也是氣糊塗了,傷心過度,才會做出讓你去伺候阿維這樣的混賬事兒!都是王大娘不好,你別往心裡去,啊?大娘看你這幾日都沒什麼胃口,就給你熬了一碗稀米湯,你要是原諒大娘呢,就把它喝了,嗯?」王李氏努力擠出慈愛的笑容,殷切的將那碗米湯端過去。
王清見庄青唯端過那湯,臉色怪異的變了變,欲言又止。
那細微的神色,自然沒逃過庄青唯的眼眸,她當然知道這湯有古怪,端到鼻尖一聞,果然,參雜著一絲異樣的氣味,似乎是蒙汗藥一類。她一揚脖子,「咕嘟」就把那湯喝的涓滴不剩。
「那你好好休息吧!」王李氏眼見著她喝了,心中大喜,囑咐了一句,便帶著王清退了出去,兩人一走出門,庄青唯一彎腰,一摳嗓,就把方才咽下去的湯汁盡數逼了出來。
然後,庄青唯便趴伏到梳妝台上,假裝暈死過去,卻豎著耳,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不一會,門外果然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一道略輕的是王李氏,另一個腳步略沉,卻是王天根。
「暈了?」王天根沉聲道。
「放心,我在那湯里下足了蒙汗藥,親眼看著這丫頭喝下,就是一頭牛,也倒下了!」王李氏信心十足的說道。
「快!」王天根低喝一聲,兩人便動起手來,合力將暈迷的庄青唯往屋子外拖去。
月黑風高殺人夜。夜色深沉,月亮竟是妖異的紅色,一輪血月當空。兩人將庄青唯的身體,拖到了茅屋後面的另一口井邊,兩人對視一眼,便去抬她的身體,要將暈迷不醒的庄青唯沉屍水井,這樣,等到村民發現,亦可以推說是她自己失足落井,或是投井自盡,推的一乾二淨。
兩人彎下腰,伸出手,就在碰到那具身體之際,暈迷的人兒,陡然暴睜雙眼,清光一閃,嚇得兩人「啊」一聲,蹬蹬倒退兩步。
庄青唯就地一滾,彈地而起,一步步朝後退的兩人逼去,血月照射下,那雙眸子似乎亦充盈了血色,冷光霍霍,滲的王李氏夫妻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