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勝利
「嗚……嗚……」伴隨代表集結的急促號角聲越來越密集，特馬山谷上空的空氣也越來越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牛角製成的號角終於吹響了衝鋒命令，一列一列的騎士開始加速，整個騎兵方陣好像一個巨大的箭頭沖向步兵方陣正中。
爆發力與耐力兼具的博爾特戰馬，以最快的速度撒開了蹄子，馳騁在鋪了薄薄一層白雪的土地上。
大地隨著轟隆隆的馬蹄聲而顫抖。無數翻飛的馬蹄從平原上踏過，堅硬的凍土和雪白的雪花被卷到半空，如同濃霧一般。
馬背上的騎士，穿著薄薄的皮甲，手裡的彎刀拍打著馬身，身上背著弓箭，彎著腰緊緊的貼在馬背上，雙腳用力踩著馬蹬夾著馬腹。
整個騎兵隊伍好像沖濃霧中衝出的洪流卷向山谷下的方陣。
山丘上向下觀看的凱恩不禁感慨，「僅僅三千多人就能有這樣的氣勢，不愧壓了奧蘭姆這麼多年啊。」
伊文領軍隊被排成三個巨大的方陣，中間方陣靠後，兩翼的方陣靠前，整個陣型好像一個巨大的V字形卡在山丘下，想要通過特馬山谷就必須要擊潰整個軍隊。
方陣最前排的長矛手屈膝半跪在地上，將矛柄在在地上，柄端靠近右腳，右手抓住稍微向上的矛身，左手抓著帶有半圓豁口的長盾護住全身，，後面的長矛手將長矛舉過肩膀，矛頭微微向下，用銳利的長槍組成一面面槍牆。
裡面的刀盾手用肩膀頂著手裡的大盾緊緊倚著前排士兵，隨時準備抵禦騎兵的衝擊
最裡面是只穿戴簡單皮甲，裸露出明顯過於粗壯右臂的山地獵人。
這些躲在方陣最裡面的弓箭手，拉著手中緊繃著長達兩米的長弓。
弓弦被拉緊發出「咯吱吱」的聲音讓人聽著膽寒。。
睜著銳利的眼睛如同看著獵物般眼睛緊盯著正在衝過來草原騎兵的一舉一動。
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呼吸，沉默著握緊手中的武器，等待兩個巨大陣營碰撞的那一刻。
衝過來的敵人好像冬季襲擊村落的狼群，面對發起衝鋒的狼群慌亂沒有任何用處相反只能加速死亡。
只有依靠手中的武器將他們全部殺掉才能夠活命
一個個方陣好像被激怒的豪豬，伸出鋒利的尖刺準備把撲上來的敵人扎的鮮血淋漓。
飛奔的馬匹很快就衝到距離方陣只有三百米，馬上的騎士更加奮力驅趕著胯下的戰馬。
世代和草原西部王國作戰的草原人早已研究出對付步兵方陣的方法。
只要在靠近一些，那些躲在龜殼裡的敵人就在他們強弓射程範圍之內，只需幾輪齊射就可以輕鬆打亂步兵散亂的陣型，到時已經衝到陣前的他們只需要揮刀就可以。
這些草原上的雄鷹一直認為敵人溫暖的鮮血和痛苦的哀嚎是那麼的美麗和動聽。
在他們看來前面的軍隊只是一個以外的插曲，只需要一個簡單的衝鋒就能繼續剛才的屠殺。
「長弓手，射！」卡布里瞪著通紅的雙眼，揮舞手中的戰刀高喊。
隨著掌旗手的揮舞，中間方陣里的長弓手同時鬆開早已被拉的緊繃的弓弦，一隻只長箭終於脫離了掌控飛向高空，而又更加飛速的落下。
無數點燃箭頭的弓箭從方陣中飛出，密集的箭簇好像一道道深夜裡劃過天空的美麗流星從高空落下，砸在前排拚命向前沖沒有防備的騎兵身上。
尖銳的箭頭穿過薄薄的皮甲，刺進身體發出噗噗的聲音，迸濺出朵朵血花。
沖在前面的草原人紛紛摔下戰馬，絆倒後面的馬匹或被後面賓士的戰馬踩中。
方陣中的長弓手不知疲倦飛快的射出手中一支支長箭，這些來自山裡的弓箭手長時間在山裡打獵早已練就了獨特的本領。憑藉手中強勁的長弓和超強的臂力射出的弓箭能夠達到二百多米的距離，經過簡單的拋射訓練后很輕鬆就能射到三百多米
這些強勁的殺手不需要瞄準只需要成一定角度將手裡的弓箭射出，從天而降的密集箭雨更加不易躲過，下落的沉重箭頭更加提高了速度增加了殺傷力。
沒有被射中的騎兵，頂著天上的箭雨繼續向前衝鋒，身經百戰的他們知道這時只能向前，如果停下來就會被後面衝上來停不下腳步的隊伍撞翻，然後被飛奔的戰馬踩成肉泥，只有衝進前方的方陣在才有機會活命。
一直擅長遠程打擊的草原騎兵，這次竟然被步兵壓制。
二百米的距離在賓士的馬蹄下一閃而過，短短的時間裡一千長弓手就射出了五千支弓箭。這些好似黑夜裡美麗花朵的箭簇迅速帶走了一千多草原人的生命。
還有一百米的距離，趴在馬背上的騎兵獰笑著直起身子，舉起手中的彎刀，雖然前面的方陣有些出乎意料造成了一些麻煩，可有了犄角的綿羊還是綿羊，只要衝入方陣這些懦弱的奧蘭姆人就會在馬蹄彎刀下哀嚎。
「弓弩準備！」巴特的略發緊張的高喊聲后，站在方陣里的刀盾手變換身形，給身後的士兵讓出了空間，而從刀盾手身體之間走出的士兵手裡舉著一種奇怪的十字形兵器放在眼前瞄準近在眼前的草原騎兵。
「放！」，「嘣，嘣」隨著釋放弓弦強勁的聲音，一隻只短小奇怪的短箭從他們手中射出。
射出短箭后的士兵飛快後退上弦，而等在他們後面同樣手拿奇怪武器的士兵又迅速向前替補上他們的位置，重複剛才的動作。
短小的箭羽更加具有殺傷力，直接整隻穿透防護較弱的皮甲射進身體，有的甚至射穿前面人的身體沒入後面士兵的身里。
射出短箭的士兵飛快後退上弦，在由等候在後面的士兵接替位置繼續射擊。
更加密集的弩箭使一向追求機動靈活不穿重甲的草原人好像收割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
滾熱鮮紅的血液從身體沖流出淌在雪白的大地上，融化著周圍的雪花。
戰馬的悲鳴聲和摔下馬士兵的慘叫聲，在深夜裡響起，格外的刺耳。
這是凱恩出發時，讓工匠們連夜趕製的十字弩。
對付擁有強大的衝擊力，高超的機動力騎兵最好方法就是同樣用騎兵，可凱恩現在連一個騎兵小隊的毛都沒有。
在發現山裡的山地人射程超遠后，凱恩就想起在這個世界被忽略而在另一個世界大放異彩的兵種，長弓手。
長弓手是除了騎兵外對付像草原人那樣輕騎兵最佳兵種。
可惜長弓手要求比較高，只有身材較高體魄健壯的成年人才能拉動巨弓。
而且每一個長弓手都要經過長期的訓練才能夠拉得開那巨大的長弓，也只有一直在山中打獵，擅長射箭的山地獵人才能勝任。
覺得一千多名長弓手還是不能保證戰爭中的優勢，為了彌補長弓手數量上的不足，喪心病狂的吃貨拿出了古代步兵對付騎兵的經典遠程武器，十字弩。
雖然比弓箭色的射程近了很多，可近距離更大的殺傷力和對使用者的低要求，不用長期訓練只要經過短期簡單的教學，人人就可以使用，弩箭非常適合在軍隊普及。
怕死的吃貨甚至想給軍隊里每個人都裝備上一隻，到時只要草原人敢沖近方陣就射他們一臉翔，最後因為時間緊迫就只帶了兩千多把弩機。
就這兩千的弩機也夠沒有見識過這種新型武器的草原人喝一壺的了，因為弩箭短短一百米的距離變得如此遙不可及。
方陣前一百米如同草原人的墳場上面鋪滿了馬匹和人的屍體，將近一千五百的草原騎兵就葬送在方陣前百米。
剩下少數穿過箭雨衝到方陣面前的騎士，已經沒有任何威脅，被手持三米長矛的士兵圍住捅死，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大局已定，」凱恩揉了揉發冷的鼻子，放下懸在半空的心，裝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對已經目瞪口呆的加爾斯說道：「通知巴特，收尾吧。」
隨著三短一長，奧蘭姆王國獨特進攻號角聲的響起，三個方陣保持著陣型開始緩慢的向前推進。
山谷前草原人軍旗下，一百名身披鎧甲騎著戰馬的重騎兵擁簇著一名身穿白色甲胄的指揮官調轉馬頭想要撤離。
「想跑了？晚了！看樣是條大魚，告訴巴特盡量抓活的。」凱恩眼睛亮了起來，身穿沉重板甲的重騎兵在缺少鐵礦石和沒有冶金技術的博爾特草原不多見。
即便是奧蘭姆王國也沒有足夠的財力能夠裝備大量的重騎兵，只有少數幾個主力軍團才擁有重騎兵，其餘的都是身穿鎖甲的普通騎兵。
抓到這種有重騎兵保護的大人物說不準能夠得到更多的好處。
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好像一條火龍，擋在了他們撤退的路線上。
自從草原人被引誘進入山谷就喪失了逃跑的機會。
從開始吃貨就沒想過放走一個活口，把方陣安排在山谷里，勾引草原騎兵衝進來。
然後巴特帶領著兩千人趁著夜色從山丘后繞道截斷這伙草原人的後路。
前後方陣不緊不慢的向前推進，不斷擠壓中間的空間。
發現被包圍的草原人短暫的聚集在一起后，口中高喊著，沖向山谷外。
衝進人群的護衛，用自己的身軀和胯下戰馬依靠堅固的防禦如同一面面鐵牆般護住被圍在中間的指揮官，不斷的向前衝鋒，想要衝破因拉長戰線而顯得薄弱的長陣。
「你上去幹嘛，你手裡那破矛能扎透那麼厚的板甲么」
參加過戰鬥的老兵，一把抓住立功心切準備衝上去的新兵蛋子，「都別靠太近，圍成圈，用長矛把馬殺掉。」
雖然重騎兵身穿厚重的盔甲能護住全身，防護能力很好。
可胯下戰馬的掛甲就不能護住全身了，長矛順著掛甲的縫隙戳進去，受傷的戰馬不斷栽倒。
就這樣身穿重甲的護衛紛紛從戰馬上摔落下來，被等在下面的長矛手湧上來捅死……
山下的圍剿進入了尾聲。
「把潰軍的頭給我找過來，有事問他」吃貨停下腳步轉過身吩咐跟在木木身後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加爾斯。
「另外，吩咐廚子給我做點夜宵，熬夜有點餓了。」
看著前面吃貨那略顯瘦弱的身影，加爾斯用力晃了晃腦袋，又掐了掐有些僵硬的臉，才確定不是做夢。
和草原人作戰過的加爾斯深知草原騎兵的厲害，就是五千的王國精銳部隊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把他們圍殲，就在剛才他還在想怎麼帶著新主子逃命。
可沒想到，在這短短時間裡，以往戰無不勝讓王國軍人聞之色變的草原人就被自己這位新老爺砍瓜切菜般給收拾了，那可是三千多草原騎兵啊！
那恐怖的長弓，那奇怪的武器，加爾斯想想心裡就感到一陣發寒，又想到自己今後有可能統領這樣的隊伍，望向吃貨那略帶恐懼的目光漸漸變得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