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苦
從圖書館走出來后,陳炎打了聲招呼就和蕭衍雪分開了。
有楊家的暗中保護,他也能騰出手來做一些自己要做的事。
刷了輛公共自行車,陳炎邊騎邊給楊少言打了個電話。
這是只有他知道的電話,接的人只有楊少言,也只有陳炎能打。
「說。」兩聲滴聲后,電話對面傳來冰冷冷的聲音。
「我想知道龍雀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
「被解散了。」
「被解散?為什麼?被陳家?」
難以置信的陳炎一連問出三個問題,雖然想到龍雀出了問題,但這樣的情報確實也將陳炎嚇了一跳。
要知道雖然和龍雀沒有過什麼接觸,但在軍部系統里,龍雀的地位不會比炎王利劍低。
炎王利劍是國家的秘密武器,龍雀就是明面上的刺刀。
「原因誰也不清楚,能做這種決定的也只有你們陳家的老爺子,陳有泉總司令。」楊少言不無嘲諷的說道。
驗證了心中的想法,陳炎卻是怒氣攻上心頭。
炎王利劍只剩下自己一人,而自己也被除名,事實上已經是名存實亡。
而這種時候居然還撤銷了華夏的另一把刺刀,龍雀。
陳炎一個剎車,憤怒下一拳砸在一旁的牆上,力道之大竟是產生了裂痕。
他當然知道陳老爺子在想什麼,除名了最後的炎王利劍,再解散了龍雀。
一切,還不就是因為他手裡的秘密和老爺子自己的野心嗎?
想到這些的陳炎,不由又急著問。
「有張仲生的消息嗎。」
這是之前陳炎拜託他的事,根據楊少言的情報,陳炎也在京華大學尋找了很久,但是卻完全沒有結果。
電話傳來一陣沉默音,陳炎已經明白對方大約也沒有消息。
「雖然沒有張仲生的消息,但是有一些整理好的情報還是要給你。」正當陳炎有些失望的時候,楊少言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之前胡克所說描述的龍首,在東非行動的狙擊組織的信號中,在密思比亞行動中,都出現過。」
「什麼!」陳炎不敢置信。
他可以想象這個人能量很大,畢竟能夠輕易的指使胡克那樣的人。
但他沒想過東非行動中也有他的身影,他是誰,在華夏還是海外,為什麼這麼做,他知道了什麼。
一切都彷彿連成一條線,從密思比亞延伸,穿過東非行動,然後到了現在。
「當年的密思比亞戰後資源分配中,石油分配給所有的參與國,但是鈾礦,卻只有數個國家,共16個家族或是集團得到了,例如華夏的陳楊張三家。」
「而只有這部分人的手裡,才有胡克所收到的大略鈾礦分布圖。」
陳炎再次騎上車,蹬車的速度確是快了許多。
「謝了少言。」
這個男人曾幫助過他許多次,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認真的感謝這個男人。
「可即使是這樣你依然無法找到那些人。」
「已經足夠了。」
是的,已經足夠了。
從東非回來后的迷茫,一無所知,到慢慢的接觸到他們的身影,現在甚至發現他們和密思比亞的聯繫。
終於,自己還不算太慢,還是抓住了他們的影子,還在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終於快到了目的地,陳炎掛了電話就準備剎車。
卻是發現眼前的麵攤處,一個少女正和一幫穿著城管制服的年輕人爭執。
可不正是穿著休閑裝,一臉怒容沐曉黎。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那些有問題的不管,偏偏要為難這樣一對老人家。」沐曉黎護著身後佝僂的阿婆和阿公說道,語氣中顯然已經是氣極。
「他們多大我管不著,有人在這吃壞了肚子,就得給我把攤撤了。」
穿著城管服的青年人叫囂道,和一同的青年邊笑還邊色眯眯的打量著沐曉黎。
「胡說!我天天在這裡吃飯,從來都沒有吃壞過肚子!」面對青年們令人作嘔的目光,沐曉黎卻是狠狠的瞪回去,寸步不讓。
「好了好了,好丫頭,乖丫頭,快進去坐著好好把飯吃了,這裡家家(楚地方言,指婆婆)來就好了。」
老婦帶著濃重的漢昌一帶的口音,說罷卻是儘快走到幾個青年人面前,掏出一疊皺巴巴的錢塞給他們。
周圍有些人看到這裡的情況,卻是匆匆的跑開,無人願多做停留。
「這麼點?老東西別說我們沒給你機會。」年輕人看著手裡又黑又皺的碎把一塊,不無嫌惡的說道,彷彿還受到了侮辱。
「我們老兩口真的沒有再多錢了,我們也沒有伢要養,還有的話就都給你們了。」老婦在那裡哀求道。
而被攔在後面的沐曉黎卻是忍不住了,正想上前,卻是一個男子的身影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
然後一拳打在年輕人的臉上。
「嫌少?」
沒等年輕人反駁,陳炎又是一拳下去。
他提起年輕人的領子,目光卻是遊走於其他穿著城管服的年輕人身上。
這群欺軟怕硬的貨色見到陳炎一隻手就把青年提的老高,以及兩拳就不成人樣的青年領隊,哪還敢上前,當即就有人轉身飛奔逃走。
陳炎也不急,稍微助跑兩步竟是直接把手上的年輕人扔了出去,砸在逃跑的人的背上,竟一起飛出數米遠,再不動彈。
剩下的三人不敢再動,卻是每個人的膝蓋都狠狠的挨了一腳,當即疼痛的跪下。
這時附近已經圍觀了一大片人,陳炎卻是毫不在意,信步走到兩個躺趴在那裡的人前。
他一手提一個,把他倆拖到三人跪下的位置,強行把他們擺跪在那裡。
「要撐住哦,誰先倒下去,我就讓他再站不起來。」陳炎彎下身子說,聲音很輕。
而這在一眾青年的耳朵里,卻彷彿極冬的霜風,寒冷刺骨,跪在那裡不敢有一絲動彈。
做完這一切,陳炎轉過身,走向麵攤。
目瞪口呆的沐曉黎當即以為他是向自己走來的,剛想開口說什麼,卻發現她徑直的走向了一旁的阿婆。
「很久不見了,阿婆,您受苦了。」
他如此說道,帶著尊敬和無數的慚愧,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