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們應活在目光下
「啊啊·李隊··疼··救我剛哥··」血流一地的青年在地上哀嚎，向中年男子求救。
李剛滿臉是汗的楞站在那裡，獃獃的看著那根刺穿了手下小腿的筷子。
此時他哪還能不知道一伙人惹了硬茬，根本不敢回應手下求救的話。
陳炎站起身，走到李剛的面前，口中的煙直接噴在了李剛的臉上。
「你是他們的管事？」陳炎質問道。
「是·是的。」李剛不復起初的長者口吻，結巴的答道，馬上又解釋道。「但是他們是我臨時雇傭的，人手實在不夠···」
「我看不是人手不夠，是錢包里進的油水不夠吧。」
聽到陳炎的話，李剛的臉卻是越來越白，此刻附近已經聚集了一群拍照的群眾。
的確，城管隊伍的管理，自己也的確從這其中撈了不少。
這些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的確要比其他招工的價格要便宜不少，上頭給的多的錢，就這麼進了李剛腰包。
「就算你占理，但也不能污衊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我私撈油水！」面對著越來越多的媒體和圍觀群眾，李剛硬起頭皮反駁道。
「證據？」陳炎笑了。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通了黃啟雲的電話，一番簡潔的交談，而後馬上有另一個電話回了過來。
「李剛隊長，你在問誰要證據。」揚聲器傳來沉悶的男音。
然而李剛聽到這樣的聲音卻是頓時失去了血色，因為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城管局長。
「我問你，財政部門給了你多少招工的錢，你又花了多少錢去招工，招來的人有沒有經過系統的審核。」
李剛嚇得哪裡敢說話。
「敗類！我也是瞎了眼，你從今天起不用再來了，你的上司也會撤職，再往上也是。」
「華夏的城管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才會成為過街的老鼠，多少辛苦工作的城市協管人員，也因為你們才被抹黑！」
電話里的局長顯然是氣極，揚聲器的聲音傳到四周民眾的耳朵里，卻是得到了一片掌聲。
「小兄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是什麼身份，雖然他不是我的直屬部下，但是在此我願意承擔自己的失職，向上頭提出辭呈。」
「但是希望你不要再因為他們，而殃及其他的燕京城協人員，他們已經背了太久的罵名，但卻也努力的為這座城市做了太多事。」
面對局長誠懇的請求，陳炎一口應下。
從黃啟雲那裡他也了解了這位局長的品性，平日管理成百上千的手下，也的確是儘力盡責。
「人不是神，都會有所不察。」
「辭呈就不用了，好好做好你該做的事，在以後做彌補吧。」說完陳炎掛了電話。
他轉身，面對著四周圍觀的群眾，尤其是那幾個正在直播的鏡頭。
「這一對夫婦，老頭子是上世紀的老兵，孩子，孫子，也全都是軍人！」
「全都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犧牲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這樣有著光輝靈魂和意志的人，卻是活在所有人的視線外，我不服！」
慢慢的，有專業的媒體攝像機架了起來，而陳炎對著鏡頭大喊出這些話。
這些發自內心，想要說給所有人聽的話。
他回頭，向著麵攤里站著的含著淚的阿婆阿公，認真的敬了一禮，后又轉身。
「所以，為了報答這樣高貴的靈魂···請大家來吃碗正宗的漢昌熱乾麵吧，真的很好吃。」表情鄭重的陳炎突然卻是臉色一變，笑著說道。
沐曉黎式的神轉折，他終究還是學會了。
群眾們一時間齊齊愣住，卻在反應過來后相視笑著，一個個走向麵攤，點了一份熱乾麵。
一旁眼睛還哭紅著的沐曉黎，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笑了起來。
而她轉臉，卻見男子站在夕陽中，嘴裡叼著根煙，站姿筆直，再次向兩位阿公阿婆敬了一記軍禮。
看著一時間忙碌的不行的老兩口，陳炎悄悄的走到一邊，準備離開。
而衣袖卻是被人輕輕拉住。
陳炎回頭，卻見沐曉黎低著頭抓著自己的衣袖。
「謝謝你。」她還在輕微的抽泣，死死低著頭，不讓陳炎看到自己好哭的模樣。
陳炎微微低下身，強行要看清楚剛還沒能看清楚的哭花臉。
不得不說，離開醫院后，洗完澡打理后的沐曉黎顯得更加的清新迷人，彷彿站在眼前都有淡淡的香味。
「喲喲喲··吐槽怪，我快死的時候也沒見你哭這麼狠吧！」陳炎打趣道。
「你快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是我的誰啊！你為什麼不死了算了。」不知道哪裡突然冒出的火氣，沐曉黎突然抬頭頂道，猛然抬頭卻是鼻涕眼淚都蹭到了陳炎衣服上。
陳炎也不嫌棄，他比沐曉黎更清楚她為什麼生氣。
畢竟那昏迷在院的那段時間，是眼前這個天使般的女孩一隻照顧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
「走，這熱乾麵只能下次吃了，請你吃肯德基。」看著遠處忙碌的二老，阿婆似乎還在人群中找著突然離開的自己，陳炎笑著說道。
沐曉痛快的答應了，然後她又想了想，說道。
「今天的事得謝謝你，還是我請吧。」
陳炎愣了，這丫頭怎麼突然就這麼見外，可真不像她。
然後她的下句話就完美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恩，當然是你花錢的那種。」
「···」
————
吃完肯德基后已經是傍晚，陳炎也和沐曉黎在公交站分開了。
而正在陳炎等公交的時候，眼前卻有一隊掛著「川軍」字牌的車隊行駛了過去。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在其中的一輛車中看到了陳霄。
正當陳炎有些疑惑的時候，楊少言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陳炎，發現張仲生的行蹤了。」
「哪裡。」陳炎一震，立馬問道。
得到了答案的陳炎望向遠去的陳家車隊，笑意漸漸升上臉頰。
「需要我給你準備飛機嗎。」楊少言在那頭冷冰冰的說。
「這件事你不要參與了，我自己來。」陳炎果斷拒絕，這段時間已經讓楊少言幫了太多忙了。
而且，大選期間，讓楊少言卷進這件事，太不合適。
掛了電話，陳炎立馬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老大··又啥事兒。」黃啟雲疲軟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身邊還有數個不同女人的嬌語。
陳炎有些尷尬，似乎在不和時機的時候打了不和時機的電話。
「幫我準備一下，這兩天我要去旅遊。」
「旅遊？去哪裡。」
「川蜀，久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