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脈

RB，東京天皇居。

這塊佔地十七公頃的皇宮，是RB天皇及其家庭成員居住的宮殿，整個皇宮都被護城河環繞，皇宮分為皇居，外苑，東苑以及對外開放的北之丸公園等等幾個區域。

而皇宮的大部分包括宮殿本身，都隱蔽在厚厚的石牆裡，古老的樹木和江湖時期的護城河內。

這裡一般不對外開放，雖然並沒有太多的守衛，但是自江戶之後這裡就來者甚少，院落里灑滿了赤紅的落楓，自從首相的權柄大於皇權后，這裡的意義也僅僅只是一個象徵。

而今日，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不速之客走進了最中心的內殿。

反之穿著粗麻布衣的老者手裡拿著舊舊的竹掃帚，腳上趿拉著復古的木屐，竹刀別在腰間，如同江戶時為大名效命的武士。

聽到來者輕輕的腳步聲，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又專心的掃起地面落下的楓葉。

黑西服的男人面容看起來只像三十齣頭，眼神中卻是帶著尋常人五六十歲都難有的深邃和滄桑。

「十方前輩，多年不見，您卻還是如此的無無故，這確實是讓晚生無比沮喪的事。」男子說道，語氣尊敬中說出的內容卻是無比尖酸惡毒，帶著許多沮喪。

但十方歧卻知道對方說的是肺腑之言。

原本這個國家知道他的過去的人就不多，能對他有所威脅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而他就是其中一個。

「放心吧，我老是老了，但是你的有生之年，卻也未必就能在我後面閉眼···首相大人，朝新葉亂。」老人放下手中的掃帚，將它靠在楓樹旁放好，站直身體對眼前的男人說道。

語氣中夾雜著嘲諷，哪怕對方即將擔任當今RB的首相，也將成為近代RB最年輕的最高領導人，同時還是前天皇室的長子，朝新葉亂。

朝新葉亂也不惱，而是打量起了四周滿地落楓的庭院，滿地的殘破楓葉讓這景象顯得唯美卻也荒蕪。

「樹老了，尚且知道落葉出新芽，人是萬物之靈長，卻為何連新舊交替如此淺顯的真理都無法明悟？」葉亂回頭盯著老人，笑道。

「大樹尚且知道生長於大地最後便回歸於大地，燕雀亦知生巢反哺，革新從來沒有忘本一說。」老人回擊道，言辭犀利。

「虎狼尚且不會嗜殺親族，但你，逼死自己的妹妹，謀害自己的生父···到現在僅剩的親弟弟也死在你的手裡。」

「很好，如你所願，現在RB已經沒有了天皇室，而你，也坐到了你想要的位置。」

面對老人的話語，葉亂暗自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的拳起。

但他最後還是放下手。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看似風燭殘年老人的對手，另一方面他今日敢來這裡，便自然也準備好了聽這些話的準備。

於是他恢復平靜，滿不在乎道。

「不明白前輩的意思，殺死三妹的明明是天一生水，害死父皇的也是她天一生水，而二弟只是去遠東執行任務，又是···何來死說？」朝新葉亂不乏悲痛道，即使是知道附近不可能再有他人，他也始終不露出絲毫的破綻。

「況且當初將天一生水安排在三妹身邊保護她的也不是我，我實在想不透這一切慘劇，能與我有何原由。」

聽到葉亂的詭辯，老人只是冷冷一哼，不屑於再與對方爭辯。

場面在一段劍拔弩張的對話后陷入了沉靜。

「舊時的恩怨就先暫且放下，如今我只是以一個不孝長子的身份來到這裡。」

「生前父皇對我知之甚少，相信死後也還是希望我這個被他看重的好孩子，去多看看他。」

最後葉亂打破了安靜，認真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十方瞬間有些氣急，但片刻后他平復了呼吸，卻是讓開了擋在身後的大門。

即使為對方的無恥感到氣惱，但他知道，對方說的對。

得逞的葉亂滿意的向前走去，卻是再硃紅色的門前微停。

他脫下了身上披著的黑色西裝，露出裡面棕色的針織毛衣，將臉上的微笑收斂，而後推開了門。

門裡的內景十分幽暗，僅有的光亮來自於幽幽的燭燈，葉亂順著排排燭燈望去，卻是無數令牌林立，有的已經經過歲月的雕飾，彷彿脆弱腐朽的一觸即碎。

而一塊相對較新的立在那裡，上面刻著，朝新普慶，

最後的天皇，明和天皇。

「父親，葉亂來看您了，您最近可還安好？」葉亂一臉和煦笑容的說道，帶著好孩子般的靦腆和順從。

任何一個父親都應該會喜歡這樣的孩子，聽話，懂事還笑容體貼。

「父親，三妹死後，您也隨她去了，是天一生水殺了你們，相信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您一定不知道我現在在做些什麼，如果知道了您會發脾氣的吧，畢竟若是您還活著，一定不會允許我走這樣的路。」

」您所堅持的舊的傳統，我所主張的唯新。很難理解為何如此矛盾的我們卻成了父子。「

「但是您看的到嗎？外面的社會，這個國家，因為我，因為您所堅持的舊主義的消失，終於不一樣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面色變得有些癲狂，但最後他忍住，就像是孩子，強行忍住告訴家長自己的惡作劇所造成的讓自己感到興奮的成果。

」也罷，今日就不說這些讓父皇生氣的話了。「

」畢竟，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您，也是我最後一次來扮演好孩子的角色了。「葉亂深深的做了一記禮，而後決絕的轉身。

在走出廟堂的一剎那，他無比猖狂得意的大笑。

畢竟他知道，過了今日，那代表皇室的朝新一脈，那腐朽的一脈將從此消失。

而他，將作為RB首相，安倍葉亂，從此將走在自己所要走的路上，再無阻礙。

他很確信自己就是最後的天皇系，而這一刻，最後的天皇系也將消失。

所以他大笑著，卻不發覺身後的十方也是笑了起來。

在」目送「葉亂離開后，十方跪倒在地，對著明和天皇的靈牌。

而後他上前，將懷中嶄新的靈牌放在其後。

每一位天皇在位時都會為其放上空牌，在其死後，就會寫上他的名字。

而每一個空牌，也代表···

那位皇，依然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