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失蹤

一個小時后，王琦又幽幽地醒了過來。

醒來后還是那熟悉的感覺，臉部火辣辣的疼，一摸左臉，又腫了起來。舌頭在口腔一轉，又掉了幾顆牙齒。

「嘶~~~」

王琦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摸摸左臉，又摸摸右臉。右臉的傷都還沒好呢，現在左臉又腫了。

不過似乎沒有上次腫得那麼厲害。

他摸了摸褲兜，自己的錢包和手機都在，錢包里的幾十塊錢也一分不差，除了又掉了幾顆牙齒，其它什麼東西都沒少。

「有病吧！」王琦在心裡大吼，奶奶個腿，一言不發就把老子打暈，打暈了又不搶東西。

搞什麼？

走了兩步，王琦晃了晃有點暈乎乎的腦袋，不知為何，為什麼總覺得身體有點虛呢？

不對啊，好久都沒找過女人了。

也沒錢去找。

「媽的，有本事別偷襲，正面單挑！」

王琦越想越氣，今晚好好的計劃又被破壞了。以現在自己這個狀態，別說去搶劫了，不被別人搶就算好的，還是先回家睡個覺吧，睡到晚上再起來，還能節約兩頓飯。

想到這裡，王琦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地朝出租屋走去。

......

家中。

蘇夜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血漬，把喝光的采血管捏碎扔到一邊。

一個拇指粗細的玻璃管，正常人是很難捏碎的，但蘇夜就像捏爆米花一樣，輕鬆愜意。他最近有點喜歡這種破壞東西的感覺，比如捏碎一根采血管，拆掉一個籃球框，一拳打暈王琦....就像有人喜歡去捏塑料膜上的小泡泡、

原本看著整齊美好的事物瞬間在眼前崩塌，變得支離破碎，會莫名其妙在心裡產生一股舒暢的感覺，全身都通透了似的。

蘇夜覺得可能是自己最近的壓力有點大，要泄泄氣。

其它學生考試壓力大，他則是性命壓力大。雖然平時依舊和他人說說笑笑，不曾露出任何抓狂的表情，但積鬱太久，這樣恰恰容易憋出精神病的。

蘇夜以前沒有這樣的煩惱，即便有，他也可以找損友傾訴吐槽。但如今這情況，他沒法找任何人吐露心聲。

「又補充了100ml，飢餓感減弱了一些，但還是有強烈的感覺。」

旁邊的垃圾桶裡面，已經堆滿了十個采血管的碎渣了。不過照這情況來看，垃圾桶全部堆滿都很難解決身體的飢餓感。

「還有七十多支，先省著點，撐到高考結束后再說吧。」蘇夜心想。

蘇夜雖然並沒有其它人那麼重視高考，但都學了十幾年了，為的就是高考這一天，不參與就白費這些年的學習了。高考，可是無數學子十幾年學習的里程碑，也是魔障。

把垃圾收拾好，蘇夜換回衣服，朝學校趕去。

路上吃了個早餐，買了兩包煙，到學校的時候差不多六點半，大部分學生已經醒了。早自習七點開始，蘇夜直接去到教室，趴在桌上倒頭就睡，直到中午下課才被前排的程浩搖醒。

「你是真的能睡。」

程浩見蘇夜睡眼惺忪的，猛地一巴掌拍在背上，「走了，吃午飯去！」

「中午了？」蘇夜一看窗外，艷陽高照，許多學生都衝出教學樓，朝著食堂和校門而去。

肚子的確有些餓了，蘇夜和程浩一同去到食堂，打了份兒飯狼吞虎咽。這時，幾個餐盤突然摔在蘇夜面前，幾個人影順勢坐下。

黃毛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對蘇夜說道，「出大事了！」

「怎麼了？你被抓到了？」蘇夜依舊淡定地吃飯，多大點兒事兒嘛，誰身上沒背過處分似的。

「不是這個！」黃毛緊張地說道，「昨晚上咱們學校有人失蹤了！」

蘇夜：「？？？」

寸頭比黃毛稍微鎮靜一點，但也有些哆嗦，「就是昨晚失蹤的，聽說是個高二的學生。」

「昨晚失蹤的？」蘇夜有些疑惑，「你們幾個怎麼知道的？」

「人家家長都來學校和領導吵架了，吵了半個上午，連副校長和警察都來了。整個高二年級傳得沸沸揚揚，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

事情起因很簡單，早上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看到失蹤學生沒來，詢問室友和同學無果，打電話也打不通，然後就聯繫上了學生的家長。家長也很懵逼啊，一聽到自家孩子不見了，懵逼就變成害怕和擔憂了，還有對學校的憤怒。

我把孩子交給你們學校，你們學校怎麼管的？人，是在你們學校失蹤的，你們學校必須負責！

隨後，家長和校方報警，警方中午前抵達學校，開展調查。

這次警察不知為何倒是來得快，以前沒得24小時，都懶得給你立案。

這事兒鬧得這麼大，但凡蘇夜上午課間醒來一次，也不至於什麼不知道。

他扭頭看著程浩，「你知道嗎？」

「知道啊。」

「.....」這一刻，蘇夜忽然感到了自己的無知。

「光顧著來食堂吃飯了，還沒來得及跟你講。」程浩有些不解地看著幾人，「不過你們緊張什麼啊？」

說到這裡，程浩突然意識到什麼，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眾人，「難道是你們乾的？」

「沃日你仙人。」蘇夜嚇了一跳，趕緊捂住這貨的嘴。

黃毛幾人也被程浩這突然一嗓門鎮住了，回過神來氣得把筷子朝程浩臉上扔。

「你特么小聲一點！」蘇夜鬆開手，嫌棄地在程浩身上擦了擦口水。

黃毛拿著剩下的一根筷子，指著程浩，「你吼辣么大聲幹嘛！想我們死啊！」

「難道真的是你們....」程浩主動捂住自己的嘴，露出一雙驚恐無助的眼睛。

「是個鎚子！」

寸頭沒好氣地說道，「拜託，昨晚我們可是溜出去出去上了通宵的！雖然和失蹤案沒幹系，但是學校和警方仔細調查，我們這點破事兒日嘛搞不好也要跟著被查出來！」

翻牆出去上通宵，這事兒說大不大，肯定沒失蹤案大，但也說小不小，學校非要追究的話，指不定又要落個處分，尤其是在失蹤案的關口、校領導的氣頭上，說不準一怒之下給個留校察看的處分，連高考都參加不了。

「你特么豬頭啊。」黃毛也在罵程浩，「現在我們要低調，低調懂不？不能讓學校發現我們出去上通宵的事！」

程浩也不笨，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后，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各位大佬，小弟一定守口如瓶！」

「其實也不用太緊張。」蘇夜安慰眾人，「咱們又沒違法，就出去上個通宵而已，別看到警察來了就那麼怕嘛。」

「不是怕警察，我是怕學校給處分。」黃毛揪著一頭黃毛，「再來個處分，我就畢不了業了。」

「出來混，總要還的。」程浩也試圖安慰一句。

「我還你妹啊，揍他！」黃毛拿起筷子就扔了過去，寸頭幾人不甘落後，蘇夜沒打人，只是默默地把程浩摁住，不讓他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