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朝廁所里丟……？

我闖你m個鬼喲！

蘇夜差點嚇得一拳把鏡子砸碎，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鏡子裡面的倒影又恢復了正常，彷彿剛才那個滿嘴鮮血的「蘇夜」是幻覺。

「什麼東西？」

蘇夜驚恐不已，趕緊扯了塊毛巾擦拭鏡子上的鮮血。但詭異的是，鮮血彷彿滲透進去了，怎麼擦也擦不掉。

這時，「魔」字忽然紅光大綻，把蘇夜的臉照得通紅。一片片黑色的霧氣從洗手間西面八方的牆壁里滲透出來，烏雲似的將蘇夜籠罩在其中，整得像洗手間發生火災了。

蘇夜入眼全是黑色霧氣，已經看不清其它的東西了。他想要衝出洗手間，但身體像被施展了定身術，動彈不得。唯一一張還能動的嘴巴，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得說不出話來。

滋啦~~

彷彿有電流穿過，黑色霧氣中忽然浮現出兩顆燈泡大小的紅色瞳孔，霧氣翻湧，在瞳孔下面組成了一張嘴。

「迷途的羔羊，遵從你的召喚。」

嘩！

霧氣鬼臉的雙眼和鏡子上的魔字同時閃光，剛才蘇夜擦拭許久都擦不掉的血跡從鏡子上剝離開來，化作一團核桃大小的血球，漂浮在鬼臉的面前。

血球陀螺般飛速轉動，四周的黑色霧氣彷彿受到了牽引之力，圍繞著血球盤旋形成一道小型的風暴。一縷縷黑色霧氣在轉動中不斷滲入血球，最後除了那道鬼臉之外，所有的霧氣都被吸進血球中。

血球逐漸凝固，最後形成一顆暗紅色的球形晶體。

鬼臉嘴巴蠕動：「我現在賜予你力量。」

「等等，什麼力量？不是許願嗎？」蘇夜趕緊開口，他可是記得『惡魔契約』流傳的內容，網上都傳的是自己許願，怎麼到自己這兒就變成直接賜予力量了？

但鬼臉並沒有回答蘇夜的問題，彷彿聽不見蘇夜所說。忽然，鬼臉眼中紅光一陣閃爍，紅色血珠激射而出，直接穿過蘇夜的衣服，射進他的心口。

「融入血晶后，此後你便是我魔族一員，將擁有強大的力量！」

「但有得必有失，你的壽命將大幅度縮短。」

「你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

「如果你想延續壽命，那就去吞噬人類的鮮血吧，那樣你將獲得更加悠久的壽命。」

「甚至永生！」

話音一落，鬼臉嘭的一聲溢散開來，化作一縷縷黑色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蘇夜身上的限制也消失了，身體軟軟地摔在地上。他的雙眼緊閉著，彷彿陷入了昏迷。額頭遍布著凸起的青筋，臉部擠成一團，猙獰不已，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全身各處的皮膚上，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黑色紋路，猶如跗骨之蛆沿著皮膚遊走，連整張臉都被黑色紋路覆蓋。紋路逐漸蔓延，最後匯聚在蘇夜的心口，形成一朵七片花瓣的花朵。

花朵由一條條黑色線條勾勒而成，在皮膚下，隱隱能看見一條條淺白色的根莖深入到蘇夜的心臟，紮根在其中。片刻后，花朵圖案漸漸透明，隱沒在皮膚之下。

就在花朵消失后，蘇夜的身體無風自動，漂浮在半空，一頭長發張牙舞爪地飄動。忽然，他的雙眼猛地睜開，射出兩道扭曲的紫色光芒，猶如兩道紫色閃電。

轟！

一股無形的能量漣漪爆發開來，蘇夜的衣物直接被震成粉末，四周的玻璃、窗戶頃刻間全被震碎。牆皮破裂，牆灰簌簌地落下，露出一片布滿裂痕的水泥牆壁。

這一刻，整棟大樓都震了一震。

無數居民從睡夢中驚醒，手忙腳亂，四處奔走。

「地震了？」

「地震了！」

大樓內瞬間亂成一團，不少居民爭先恐後地朝樓下跑去，有些人還穿著睡衣和拖鞋，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渾身赤裸地趴在地板上。牆壁上破裂的水管中，一縷縷水流落下，沿著蘇夜的身體，流過身上的血痕，最後被染成紅色，衝進了下水道。

直到第二天中午。

蘇夜這才幽幽地睜開了雙眼。

「我承認，是我手賤了。」

這是蘇夜醒來后心裡的第一反應。

.........

給物業打了電話，叫人來修廁所。在這之前，蘇夜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又在洗手間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但任何惡魔殘留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那該死的惡魔呢？」

手機上也沒有了那幾通「騷擾電話」的紀錄，電腦開機，也恢復了正常。

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但昨晚的經歷依然歷歷在目，蘇夜怎麼可能忘得掉？尤其是惡魔消失前說的那段話:

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

吸食人血才能延長！

吸血？怎麼有點像吸血鬼？

蘇夜對著鏡子撩起上衣，在心口處摸索觀察了許久。閉上眼，蘇夜沉下心感受，他能清晰感受到心臟內部有一股潛藏的不明力量，但是卻又無法催動使用，每次他試圖控制那股力量時，心口處便會浮現出那朵七瓣花朵的圖案，牢牢把心臟中的力量鎖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蘇夜輕輕摩挲著花瓣，「那個惡魔朝我心臟里塞的東西....血晶？什麼玩意兒？」

蘇夜用力咬破手指，在地上寫下一個血色的「魔」字，罵罵咧咧地說道：「跑那麼快乾嘛，話都不說完！

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半個小時后。

蘇夜站了半個小時，那該死的惡魔依然沒有出現。把地板上的血字擦乾淨，蘇夜一臉疑惑地走出了洗手間。

「難道只能召喚一次嗎？」蘇夜就納悶兒了，那狗日的惡魔說個話也不說清楚。

回到自己房間，蘇夜打開電腦查詢有關「惡魔血契」的事情，但讓他失望的是，網友們都是一知半解，並沒有提到會變成吸血鬼，沒說會成為魔族的一員，也並沒有提到吸血才能延續壽命這個關鍵。

向惡魔許願？

許個屁的願！

更讓他疑惑的是，不知道那些網友是不是在打嘴炮，他們說自己在午夜寫血字並沒有召喚到惡魔，完全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還在論壇貼吧嘲諷「惡魔血契」是迷信。

其實也不用嘲諷，「惡魔血契」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本來就不為人們所接受，本就是迷信。

蘇夜以前也不信，現在....

「那我現在就是魔族的一員了嗎？」

「魔？」

「我不是人？」

蘇夜真的想給自己一耳光，現在好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現在很疑惑，網上的傳言，除了召喚惡魔的方式，其它明顯都是假的。昨天在學校聚眾抽煙，一個朋友也說自己試過，但沒有召喚到惡魔。

難道是召喚的姿勢不對？

還是說不是每個人都能召喚到惡魔。

蘇夜抓狂地揉了揉頭髮，腦袋一片亂麻，現在這情況，真的太操蛋了。

在網上查了半天，蘇夜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直到門鈴響起，物業來修洗手間，蘇夜這才暫時放下了這事兒。

而當物業看到一片狼藉的廁所后，整個人都驚了。

「你朝裡面丟了炸彈？」

蘇夜：「......」

......

傍晚，蘇夜在家裡吃過晚飯後，收拾東西朝學校走去。

昨晚的「地震」風波在當晚警察趕來后就結束了。

地震？

開什麼玩笑，楓縣其它地方都沒感覺，偏偏你這棟鬧市中心的大樓地震了，這不扯淡嗎？小區其它樓棟都沒事。

首先排除地震的因素。

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呢？

反正警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總不能是這棟樓底下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吧，現在又不能把樓拆了來研究。最後只得草草了事，反正也沒人傷亡。

罪魁禍首也不清楚這事兒，他還是離開小區時，路過聽小區大媽大爺吹牛，才知道昨晚地震了。

在去學校的路上，蘇夜碰到了程浩，程浩見蘇夜表情怪怪的，時而開心，時而憂慮，跟變臉似的，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了？」程浩敲了敲蘇夜的腦袋，「怎麼神不守舍的？」

蘇夜幽幽一嘆：「我在想一道數學題，有點難。」

「什麼題？你說說，我看我會不會。」

「就你？」蘇夜目光跟雷達似的，從頭到腳把蘇月掃了一遍，充滿了不屑。

「我數學也不差吧。」

「呵呵，哪次考過我了？」

程浩臉一黑：「你愛說不說。」

「.....」

蘇夜沉默了。

這你特么要我怎麼說啊，真以為是數學題啊。

老子變成吸血鬼了！

你懂吸血鬼是個什麼玩意兒嗎？

蘇夜心裡默嘆一聲：

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