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綠茶本茶
顧信庭黑眸深沉的盯著陸亦喬,帶來無形的壓力,陸亦喬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房門被人叩響,門外傳來女人甜膩的聲音:「信庭,起床了嗎?」
不用說,陸亦喬也知道外面的人是蘭未然。
陸亦喬和顧信庭結婚後,蘭未然便借著是她的好「閨蜜」,又是顧信庭世交妹妹的名義,常住在顧家了。
陸亦喬想到前世還真拿蘭未然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對她百般信任,言聽計從,就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陸亦喬還在顧信庭的高大的身體壓迫下掙扎扭動著,卻被顧信庭輕鬆的鉗制住,動彈不得半分。
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只能「啊!」的尖叫。
趁著顧信庭鬆了鉗制,陸亦喬趕緊扯了被單將自己裹了起來。
顧信庭背對著門,隨手將床上的抱枕甩向剛打開一個小小縫隙的門,對門外的人冷喝道:「滾出去!」
蘭未然剛探進一個頭,什麼都還沒看到,就被迎面而來的抱枕砸了出去。
「信庭,你起床了嗎?」
蘭未然站在門外,聲音很委屈,眼睛嫉恨的盯著緊閉的房門,恨不能把它看穿!
雖然她剛才沒真切看到什麼,但是床上那一抹古銅色和白色糾纏的男女的身影,還是在她面前一閃而過了的。
沒有人應聲。
陸亦喬這個賤人!
蘭未然心中暗暗的罵道,咬了咬嘴唇。
陸亦喬推拒著顧信庭的懷抱。
下一秒,男人一鬆手,她往後一閃,咕咚一聲,掉下了床。
她本來就渾身酸痛,眼下這麼一摔,渾身都要散架了。
顧信庭劍眉蹙了蹙,睨了陸亦喬一眼,神色頗為不滿。
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陸亦喬看到顧信庭赤裸的沒有一絲贅肉的古銅色身子,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
她慌張的的低頭,雙手捂住了臉。
顧信庭卻就這樣從她的身上跨過去。
浴室里傳來了水聲,是顧信庭在洗澡。
陸亦喬快速的穿好內衣褲,打開衣櫥,自己的那些大牌的五顏六色的衣服佔據了整個櫥子的四分之三。
顧信庭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被擠在角落裡。
陸亦喬記得這些衣服都是自己和蘭未然出去購物時買的,價格不菲,樣式卻都很浮誇,搭配起來也過於繁瑣,渾身散發著所謂的暴發戶的氣質。
把自己的衣服放在顧信庭的衣櫥這樣的事,自然也是蘭未然出的主意。
陸亦喬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讓素來最討厭被人侵犯領地的顧信庭,更加厭惡自己。
陸亦喬翻了翻衣櫥,從裡面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件比較低調的黑色的無袖連衣裙,荷葉邊,溫婉大氣,頭髮綁了中高的馬尾。
陸亦喬看著鏡中的二十三歲的自己,細碎的絨發修飾著圓潤飽滿的額頭,偏圓的鵝蛋臉,明眸皓齒,嬌憨可愛,稚氣未脫,儼然一幅大學生的模樣。
「還沒起床嗎?信庭,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說。」
蘭未然在門外顯然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陸亦喬蹙眉,蘭未然竟然還沒走?
想到上一世自己受盡的痛苦和屈辱都是拜她然所賜,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寒凜的笑,心想道,也該見見她了。
打開門,門外亭亭玉立站著的,不是蘭未然又是誰。
「信庭呢?不在嗎?」
蘭未然手上端著一杯牛奶,看到開門的是陸亦喬,不由得失落,目光越過陸亦喬的肩頭,急急的去搜尋顧信庭的身影。
沒有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卻被床上的狼藉和地上散落的糾纏著的男女的衣物吸引住了。
可見,他們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蘭未然咬著嘴唇,抓著杯子的手狠狠的攥緊了。
陸亦喬睨了蘭未然恨不得把頭都擠進去的樣子,鼻間擠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冷哼聲,故意指著她手上的牛奶問道。
「有事?」
陸亦喬的眼睛迸射出的寒意和銳利,僅僅是一瞬,便又恢復了那副嬌憨模樣。
蘭未然還以為自己是看錯。
在她心中,陸亦喬那個傻子,走到哪裡不都得對自己言聽計從,又怎麼會用那種仇視的目光看自己呢。
「你昨天晚上沒有被那兩個男人怎麼樣吧?」蘭未然假惺惺的說。
蘭未然話音剛落,浴室的門的打開,顧信庭穿著一套深藍色的真絲睡衣走過來。
「怎麼了?」
陸亦喬背對著顧信庭都知道,他的話是對著的蘭未然說的,因為語氣很軟。
而他對自己說話,永遠都是橫眉冷對。
蘭未然果然是個演戲的好苗子,看到顧信庭,立刻就擺出一幅可憐巴巴的柔順小女人的姿態,說道。
「喬喬昨天晚上不太開心,就和幾個男同事多喝了兩杯,我過來看看。」
蘭未然刻意加重了『男同事』三個字。
陸亦喬記得上一世,自己結婚後因為一直得不到顧信庭的重視,鬱鬱寡歡。
蘭未然便提出來『去酒吧多喝幾杯,借酒澆愁』的主意。
陸亦喬去了竟然發現蘭未然還約了兩個男人,美其名曰,兩個女孩子喝多酒會不安全。
單純的陸亦喬自然也沒有多想,被那兩個男人灌了幾杯威士忌,便不見了蘭未然的影子。
她被下了葯,兩個男人對她動手動腳時,幸好遇到了顧信庭的特助,這才安全被送回了顧家。
也是因為她慾火焚身,纏著顧信庭,結婚一個月都沒碰過她的顧信庭在昨天晚上破例碰了她。
可是誰能想到,第二天,顧氏新婚太太酒吧買醉找小白臉的新聞就見了報。
這件事直接影響的就是顧家的面子,正是因為如此,顧信庭勃然大怒,對陸亦喬的態度亦是到了冰點。
「哦!你說昨晚追求你的那兩個男人啊!我跟你說,昨天那兩個男人都不是什麼良配,你可別被他們騙了。」
陸亦喬眨巴著純潔無暇的大眼睛,一幅不諳世事的模樣,看著蘭未然。
她這樣說是讓蘭未然始料不及,懵了一下,「什麼?」
「就是昨天那兩個男人啊,你說不知道該選哪個交往,便索性一起約上,帶我去幫你鑒別啊。」
蘭未然反應過來,臉色一變,「怎麼會,那兩個男人分明和你更親密。」
顧信庭聽到這話瞥了陸亦喬一眼,目光很是陰沉。
「原來你知道他們是這種人啊?」陸亦喬眨了一下眼睛,做出一番柔弱的樣子,「後來,你不知道去哪裡了,他們舉止便輕浮起來,對我動手動腳,還好信庭的特助到了,不然我可能就吃虧了。」
蘭未然此時眼中幾欲噴火,沒想到陸亦喬又說了一句。
「未然,你後來回去了嗎,有沒有吃虧?」
蘭未然啞口無言,這時低沉醇厚的男人聲音響起來,不耐煩的打斷兩個人的對話。
「行了。」
顧信庭挑眉看著站在門口的蘭未然,問:「你有什麼事?」
蘭未然臉上換了甜甜的微笑,將手中的杯子遞到顧信庭的面前。
「昨天喬喬醉酒的照片,登報了,要不我去阿姨那邊解釋一下吧?」
蘭未然巧妙的轉移重點,避重就輕,將責任都推到陸亦喬身上。
顧信庭的手垂在身側,沒有動。
蘭未然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知道,信庭你一定是怪我昨天晚上陪喬喬去那種地方,你知道喬喬喝多了,她也不是有意的。」
真是明裡解釋,暗裡委屈巴巴的訴苦。
她蘭未然不光把事情撇的清清楚楚,還賣一個好人情!
而陸亦喬堪堪落下不安分還不懂事的罪名!
顧信庭臉色不好看,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瞥了陸亦喬一眼,便淡淡收回了目光,看向蘭未然說。
「不關你的事。」
這意思不言而喻。
呵!
陸亦喬自嘲的想,一個是傾心已久的青梅竹馬,一個是被強迫迎娶的下堂妻,信哪個?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今天顧阿姨的生日宴會,你會去吧?」
顧信庭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看著蘭未然歡樂的離開背影,陸亦喬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心中暗暗發誓,她上一世所受的痛苦和屈辱,必定要悉數討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