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放牛娃的春天
「哆～哆～咪～瑞～哆～」
一首旋律悠揚地牧笛聲，是哪個音樂家在演奏嗎？
隨著這聲音，出現的竟是一個十多歲的牧童。他騎在牛背上，背對著牛前進的方向，雙手擎著橫笛，用飛快的指法，奏響了整個周圍的環境。
一片片綠油油的農作物、一縷縷收穫的喜悅、還有一排排低矮的磚瓦房。
牧童一躍身，從牛背上跳了下來。
「三叔公，今兒起得這麼早呀？」
那個被牧童稱為「三叔公」的老者，此刻正彎著腰，在田間檢查病蟲害防治的情況。
不用說，這樣起早的人，除了牧童，就是村長了！
「完石？放假了？回來幫父母放牛？」
「哎呀！三叔公。怎麼一見面，就給我提了三個問題呢？」
完石耷拉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你小子，怎麼也學人家城裡人，知道害羞了？哈哈哈哈！咳咳～」完石的這一舉動，著實令「三叔公」笑得直咳嗽。
「才沒有害羞呢！三叔公，記得啊～，我們下面講三點，這第一點嘛……」
完石學著「三叔公」在村委會裡面作報告時的樣子——彎著後背，捋著鬍鬚，振振有詞。
「嘿！你個壞小子，學起你叔公來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三叔公」直起腰，從水田裡面艱難的往外邁步。就好像，上了岸，就要追到完石一樣。
完石爬上牛背，繼續吹著他喜歡的牧笛。牛也是像聽懂了完石的笛聲一樣，慢慢悠悠的溜走了！
「這小子……」望著漸漸遠去的完石，「三叔公」微笑著搖搖頭。其實，他哪裡會真的去追著完石打呢？他會捨得？
還記得完石當年要出生的時候，完石媽媽，被全村人像保護寶貝一樣，護送到縣城的情景。
那個時候，還是「三叔公」給他們母子墊的醫藥費呢。
等完石爸從磚瓦廠趕過來時，直接就感激涕零的跪在「三叔公」面前，「三叔公，您真是我們趙家的大恩人呀！」
這一出，把「三叔公」給鬧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但是，考慮到小完石降生，帶給趙家無限的歡樂。自己這點小尷尬，就不算什麼了！
也正因為，全村人都叫他「三叔公」，慢慢的，就沒有人叫過他的職位與真名。大概也是姓趙吧？
完石將自家的牛散養在一塊草地上，自己則從背著的書包裡面，拿出一本語文課本，研讀起來。
「有關揣摩作者思想的步驟：第一，先通讀全文，了解文章講述的大概意思……」
此時的完石，除了背書之外，也沒有什麼好方法，去真正的了解作者的意思。
不過，「讀書百遍其義自見！」這個道理，完石還是懂的。
在完石朗朗上口的讀書聲感召之下，村裡的叔叔阿姨們，都拿著農具走來。他們都準備在自家的農田裡「大幹一場」。這是一個多美的早晨呀！
陽光徐徐升起，伴隨著橘紅橘紅的晨光，給大家的心頭，又添上那一抹的喜悅。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了！農作物有了希望，叔叔阿姨們，也就有了希望了！
完石合上書本，閉著眼睛，感受著陽光帶給他無限的喜悅。
在這個親近大自然的地方，花是香的，草也是香的。香到令完石無數次感到，這難道就是書中的童話世界嗎？
「完石——！」
是母親吃飯的呼喚。
「哎——！我聽見了——！」
這樣的「通信方式」，在農村那是相當地普及的。所以，農村的孩子，個個都有一副好嗓子。
完石抿了抿嘴，又可以吃到母親做的飯菜啦。剛去鄉鎮中學的那會兒，天天吃食堂，一點都不習慣。
現在想起來，還是家裡的飯菜味道最好。
……
「咿呀！臟死個人了。還不快點去洗洗手！」媽媽還是那樣能夠給完石溫暖。
「嘩～啦～」
完石從自家打的那口井裡面，打上了水，認真仔細的洗著手。
「小心點。」媽媽的提醒，總是那麼到位。
完石洗完手，趕緊坐下來，等候媽媽發放碗筷。
「爸呢？」
完石偏著腦袋問。
「你爸呀，又在磚瓦廠加班。這個趙夕，也不知道在家吃一次飯，陪陪咱們完石。」
其實，媽媽的抱怨，只是一種最甜蜜的「抱怨」。
「那，我們先吃飯。別等他了！」
聽了媽媽說吃飯的聲音，完石趕緊夾菜給媽媽。
？？？
媽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完石。
「媽媽，我們老師說了。百善孝為先！您為這個家操勞，一定很辛苦吧。」
很明顯，完石的媽媽，嘴角已經露出微笑。
「我們家完石，上中學了，有出息了！嗚嗚～」
但是，眼淚還是從完石媽媽的眼眶流出來。
「媽，你怎麼了？你別哭呀。」
完石放下碗筷，用弱小的雙手，抱著媽媽。就像小時候媽媽哄自己一樣，完石也哄著媽媽。
「沒事。媽媽沒事。完石長大了，媽媽高興！」
雖然媽媽嘴裡說著「高興」，但完石還是幫媽媽擦眼淚。
「來，我們家完石，吃了一個月的食堂，還不趕緊嘗嘗媽媽的手藝！」
「嗯呢！媽媽。」完石點點頭，坐回自己的座位，大口大口的吃著。
臘肉，學校食堂也有呀。但是，學校食堂的臘肉，吃起來真的就像嚼蠟一樣，什麼味道都沒有。
而媽媽做的臘肉，非常的好吃。一口下去，臘肉的勁道，加上特製麻辣醬的幽香……
嘖嘖！
完石忍不住將一大塊臘肉都吃下去，並且還不停地「吧嗒」嘴。
媽媽一邊吃飯，還一邊為完石整理了一下頭髮。
「在學校，有沒有被同學欺負呀？？」
面對這個問題，完石也不避諱。
「同學們都對我挺好的。就是班裡的那個高嘉城，老是管我借橡皮擦。借完還不肯還我！」
「同學有點小矛盾，很正常。但是，你有沒有用心學習呢？」
其實，這才是媽媽最關心的事。
「有的有的。媽媽，這是我在學校領的獎，你看看。」
此時的完石，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想表現自己的意思。
他拿出來的，只不過是歌唱比賽第二名的獎狀而已。
不過，媽媽此刻又是淚流滿面。
「媽，你怎麼又哭了？」
看著自己兒子在學校，有了一些「成績」，媽媽決定減少被感動的次數。但是，心裡真正的感動，又怎麼能控制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