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顏贇後院並不算熱鬧,除了顏沫的繼母之外,那就有著三個妾室,其中只有一個妾室生下了顏贇的庶長女,其他的都沒有子嗣,而現在顏家當家作主的人,就是顏沫的繼母,白子惠。
白子惠孕有一女,只比顏沫小一點,名叫顏霓裳,就是這母女兩個,原本的顏沫在顏家的日子,才會那麼地難過。
顏沫不是什麼好人,也對這母女兩個沒什麼好感。只是這身體的主人,好歹是被這兩人陷害至此的,她佔了別人的身體,自然是要給別人一個交代了。
晃晃悠悠之中,顏府到了,顏贇今年年紀不大,卻已經官拜吏部左侍郎,是個有著正經兒職權的三品大官,這府邸,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只是比起曾經書香滿門第的江家,還差了些許,顏沫看著這雕梁畫柱的顏家,掩去了自己眼中的複雜神色。
一路無話,行至正院門口,便瞧見一群人,正站在了那門外,顯然,是在候著這顏贇呢。妾身見過老爺。
領頭的,就是顏贇如今的嫡妻,顏沫的繼母,白子惠,白子惠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穿著一身撒花金褙子,內里搭了一條雅色的裙,看起來很是端莊賢淑。
「女兒見過父親。」顏霓裳就站在了白子惠身邊,見狀,也向那顏贇行了一禮。
顏霓裳比顏沫小一歲多,如今正是花兒一樣的年齡,穿著一身嬌艷的衣裙,頭上還戴著漂亮的釵環,美人形態已經初具了。
「都起來吧。」顏贇臉色不是太好看,看了她們一眼,便往那內室走了進去。
顏霓裳將自己母親扶起,一抬眼,就看見了顏沫。當第一眼看到那顏沫的時候,顏霓裳還微微有些晃神,只因這人,實在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尤其那惡瘡淡化了之後,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來。上一世的江以棠,也不過是中上姿色,而這顏沫,便屬於絕色那一列了。
顏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母女兩個一眼,絲毫沒有和她們說話的意思,也沒有跟那白子惠行禮,便與她們擦身而過。
這……顏霓裳被顏沫這態度弄懵了,之前的顏沫腦子不靈光,把白子惠還有顏霓裳,看做是自己的母親還有親生妹子,對她們的態度是無比的親熱。
所以顏沫做出什麼蠢事來的時候,白子惠還會去擋那顏贇一下,一般這麼一擋,顏贇的火氣只會更高,更加下死手來打顏沫。
這樣,在原來的顏沫心中,自然是這個繼母親一些,那個親爹反而不大親了。
誰知,有一種嫡母對待自己的子女,就是喜歡『捧殺』!
「夫人,小姐,老爺讓你們進去。」白子惠和顏霓裳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莫名,一直等到顏贇身邊的小廝來叫她們,才略微回過了神來。
「嗯。」白子惠應了一聲,這才與顏霓裳一起,進了那正屋之中。
此時,屋內燈火通明,在那燈光之下,更照得顏沫是面冠如玉,唇紅齒白,好一副瀟洒俊俏的少年郎模樣。
之前的顏沫都是畏畏縮縮的,太過於小家子氣,也從不抬頭挺胸。
顏沫一來,步履從容,唇邊還掛著一抹輕佻的笑容,讓這一屋子裡的小丫鬟,紛紛紅了臉龐。
顏霓裳看著這樣的顏沫,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那個爛了臉的哥哥……
「老爺,什麼時候把沫兒給接回來的,你也不跟妾身說一下,妾身好安排下人去將沫兒的院子清掃一下!」
白子惠一進來,先是頓了一下,隨後便從容不迫地走到了顏贇的身邊。
顏贇聽了她的話之後,面上微微緩和一些,到底還是顏沫的嫡母,怎麼樣都想著顏沫的。
「沫兒在那邊生了病,我就把他接回來了。」顏贇簡單地說了一下接回顏沫的理由。「天色尚早,讓人趕緊把院子收拾出來吧。」
白子惠在顏贇身邊十幾年,也還算得上是相敬如賓,給顏沫銀子的問題,顏贇估摸著,應當是下面的人做的手段,便不準備追究了。
顏沫挑了挑眉,這個白子惠看起來,段數還真的是挺高的,白子惠出生小門小戶,還是個庶女,能夠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想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了。
一點銀子,顏贇不去計較,顏沫也不想多說了,不過……她中毒的事情,該是要好好地查一下了。
「爹,大夫囑咐過孩兒,回來之後,屋內的東西要徹底清換,尤其是那些貼身的被褥之類的。」
顏沫一開口,白子惠和顏霓裳的目光,便不自覺地投向了她,她和從前,真的大不一樣了……
從前的顏沫,要什麼東西,可不會這麼好好跟顏贇說,態度也不是這樣的,活像是個瘋子。
「差人去庫房,把沫兒院里的東西都給更換了吧!」
更詭異的是,顏贇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只是沉吟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白子惠不免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總覺得顏沫這一次回來之後,身上多了一些說不出的古怪。
「是。」不過她還是應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顏贇此時不大高興,白子惠這個人,最是知情識趣了。
「還有一事得要麻煩母親。」正當白子惠準備差人去辦的時候,顏沫又忽然開了口。
她叫白子惠為母親,而不是娘,之前尚未出府的時候,她都是稱呼白子惠為娘的。
白子惠微微一頓,便道:「沫兒怎麼忽然和娘生分了,有什麼事情你儘管提,娘一定會給你做到的。」
對,白子惠就一直用這種態度,溫和而又縱容著那顏沫,最後把顏沫活生生的給養壞了。
顏沫勾了勾唇角,道:「是嗎?那勞煩母親幫我查一查,這府中究竟是誰那麼想要我的命?!」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安靜。顏贇皺眉看向了她,道:「胡鬧!」
這事情尚且還沒有定論,在顏贇看來,顏沫這麼說出口,是極為不合適的。
顏沫也不在意,她只看著那白子惠的臉上,一瞬間僵硬了那麼一下,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的就掩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