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都看見了

第八十章 我都看見了

第八十章我都看見了

從兩個大漢動手開始,帕瑟琳娜就在一邊冷笑,她知道這兩個身材看似魁梧的傢伙絕對要倒霉,兩個亞洲人雖然個子矮小而且看上去瘦弱不堪,可衡量一個人是否危險絕不能僅僅看他的塊頭,而是應該看他的眼神。

果不其然,就在兩個大漢剛剛將手裡的匕首刺出,蜷起來發力的胳膊還沒來得及伸直的一瞬間,兩個瘦弱的年輕人同時出腳,后發先至,「噗」的一聲,同時踹在兩個大漢的小腹上。

兩人的動作整齊劃一,都是那麼的乾淨利落、果斷直接,力道偏偏又是那麼大。兩個足有一米八個頭的大漢被踹的倒飛出去,乒乒乓乓的砸落在過道另一側的座椅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潘宏進為之一愣,他之前可沒看出來這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竟然有這麼好的功夫。

摔到座椅內的兩個俄羅斯大漢身子板的確很結實,兩人很快掙扎著爬起來,其中一個愣了愣神,隨即嘶吼一聲,揮舞著手裡的匕首重新衝上去,目標直取站在右邊年輕人的脖子。

站在右邊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朝後輕輕退了半步,反倒是左邊那個巧妙的向前踏了半步,又是像剛才那般的一腳踹出去,正中大漢的小腹——幾乎就是剛才他挨踹的那個部位。

大漢慘叫一聲,身子再次倒飛出去,重新跌落到過道對面的座椅內。左邊的年輕人顯然下腳更狠一些,大漢跌進座椅內,慘叫著掙扎,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怕是爬不起來了。

「這兩個亞洲人有點意思,」帕瑟琳娜心裡暗自嘀咕一聲,經年的訓練不僅讓她有了一副好身手,同樣也有了一雙好眼力。她看出來了,這兩個年輕人中右邊那個應該是干保鏢出身的,所以作風有些保守,下手也沒那麼狠。至於右邊那個卻是截然相反,出手果斷直接,似乎每一下都是為了讓對手直接失去行動的能力。

兩人剛才同樣是一個踹人的動作,右邊那個是用腳掌「蹬」的,左邊那個卻是用腳尖「戳」的,這一蹬一戳的動作雖然看似相同,但帶給人的傷害卻是完全不同的。

大漢的慘叫聲立刻便在車廂里引發了sāo動,原本安靜的呆在一邊看熱鬧的乘客,此時紛紛站出來指責兩個年輕人,看那意思,就像是適才兩個大漢意圖搶劫傷人的做法他們全都沒看到,反而只看到兩個年輕人傷人了。

兩個動手的年輕人大概是不懂得俄語,面對四周的指責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但他們護著的三個年輕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兩個女孩子,大聲的申辯兩句,見沒人理會她們,兩張清秀的小臉全都氣的紫漲通紅。

潘宏進在一邊看著也是怒憤填膺,同時心裡也很是無奈。蘇聯國內的國情就是如此,大國沙文主義帶來的後果就是大俄羅斯民族主義傾向嚴重。在大多數俄國人眼裡,東斯拉夫民族就是世界上天地第一號的優勢民族,什麼少數民族、外國人,全都得靠邊站,這一點似乎與國內的情況截然相反,換句話說,蘇聯國內的社會氛圍已然是很不「河蟹」了。

由此再去聯想戈爾巴喬夫搞的經濟改革,乃至后蘇聯時代葉利欽、普京所實施的引進外資政策,為什麼成效始終不大?沒別的,就是因為這種大俄羅斯主義的民族情緒沒有打下去。國外的商人來投資,不僅要受到光頭黨的威脅,還要兼顧什麼勞工福利,而且一進來就扣上了二等公民的帽子……從這一點上說,莫斯科需要學習的東西真的還有很多。

車廂里的hún亂很快就引來了乘警。蘇聯的列車乘警與國內不同,他們是屬於交通部門管理的,並不直接隸屬於內務部,但那一身淺灰sè的制服卻是與內務部的巡警差不多,如果不仔細看,倒是有點像國內的保安。

從前面車廂一擁而入的乘警有五六個人,人手一把橡膠警棍,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袖標上標著准尉的職銜。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中年人一進了車廂就扯開大嗓門叫喊,「是誰傷人了?」

車廂里喧鬧的聲音頓時平靜下來,一個身材瘦小、賊眉鼠目的年輕人跳出來,舞手弄足的講述剛才發生的一切——當然,他沒說那兩個大漢試圖搶劫的一段,只是繪聲繪sè的描述了兩個年輕人怎麼怎麼一抬腳,怎麼怎麼將兩個大漢踢飛出去的事實。臨到最後,還指著幾個年輕人說了一句「那幾個是中國人,美帝走狗……」

中蘇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很複雜,北京將莫斯科定義為蘇修,莫斯科同樣也將北京定義為中修,至於說雙方誰修了誰沒修,這個問題不好說,也許差別就僅僅在於誰修的更多,修的更徹底罷了。

至於說蘇聯人將中國人看作是「美帝走狗」,這也是莫斯科的一種宣傳論調,挑動民意的東西,其理論依據就是新疆、青海等地由美國人援建的雷達監聽站點。這兩年塔斯社一直在關注這方面的消息,相關方面的報道也很多。

當然,潘宏進也知道這種宣傳的背後有著保守派的影子,他們真正針對的目標,是莫斯科這些年與美國越走越近的趨勢。

果然,一聽說打人的是幾個中國人,中年乘警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興奮,他快步走過去,裝模作樣的在兩個大漢身上檢查一番,再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然布滿了寒霜。

「把這幾個傢伙帶走」朝一同前來的幾名乘警招招手,中年人的目光在方便桌上一掃,眼睛里貪婪的目光一閃,大聲招呼道。

「你憑什麼抓我們?」留著一條**huā辮子的女孩上前一步,站在中年面前大聲申辯道,「明明是這兩個傢伙想要打劫我們,被制止之後還準備行兇傷人,你自己看看,他們的兇器都還在手裡拿著呢。」

看不出來,女孩的俄語說的很地道,只是很可惜,她的腦子顯然不是多麼靈光,到現在了還沒能辨明形勢。

「宋玲,」與她站在一起的小夥子從後面拉了她一把,將她掩到自己身後,同時對中年乘警賠笑道,「這位同志,我想這應該是一場誤會……」

嘴裡這麼說著,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厚實的信封,接著握手的機會將它塞到中年乘警的手裡。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小夥子自認為已經做的很到位了,將信封塞到中年乘警的手裡之後,便開始描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潘宏進看的直搖頭,這小夥子要說也很懂得人情世故,可惜他忘了他自己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了。如果是在國內,他這一手大概可行,但這裡是蘇聯,而他卻是一個中國人,既然是在人家的地頭上,那個中年乘警又怎麼會在乎他的一點賄賂?只要把他們一伙人抓回去,他們身上的一切還不都是人家的?

果然,接過了他信封之後,中年乘警先是將信封里的鈔票取出來數了數,而後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伸手指著小夥子大聲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賄賂我嗎?告訴你,你打錯主意了,這除了加重你的罪行之外,對你沒有任何幫助。」

一句話呵斥完了,他朝後退了一步,對趕到進前的幾名乘警說道:「快,把他們都帶走,桌上的東西還有他們的隨身物品全部沒收……」

幾名跟過來的乘警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上天恩賜的幾頭大肥羊,把他們帶回去,身上的財物劫掠一空,然後隨便找個地方扔下火車。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誰又能找得到他們?

「等等」

潘宏進自然知道這幫人在打什麼主意,他也知道那兩個有身手的年輕人不會坐以待斃,為了避免事情弄到不可開交的程度,他這時候也不能出面了。

潘宏進的聲音很獨特,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而且很有自信,很有威儀,他喊的這一嗓子,在車廂里顯得很是響亮,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帕瑟琳娜也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開口,本能的伸手握住他手腕,就像勸他別管閑事。這裡是俄羅斯不是烏克蘭,更不是敖德薩,如果他們在這裡惹上麻煩,說不準就會出大問題。

潘宏進剛站起來,身子還沒有站穩,被帕瑟琳娜拖了這麼一下,身子一晃,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中年乘警看到他又坐了回去,剛剛提起來的心又放了回去。說真的,潘宏進適才那一嗓子還真把他嚇了一跳,尤其是他身上無形間散發出來的那股威勢,更是讓中年乘警吃不准他的來歷。此刻見他虎頭蛇尾的喊了一嗓子后又重新坐了回去,中年乘警噓口氣之餘,又覺得自己剛才是產生了錯覺。

「幹什麼?你又是什麼人?」為自己剛才無形中的擔心鬆了一口氣,中年乘警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陣兒惱火,他伸手指著潘宏進,大聲問道。

「我是他們的朋友,」潘宏進狠狠瞪了帕瑟琳娜一眼,頭也不回的說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我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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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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