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擺平
第八十一章擺平
「你都看見了,你確信?」中年乘警上下打量潘宏進兩眼,皮笑肉不笑的追問道。
「當然,」潘宏進自然能聽出他語氣中那份明顯的威脅,不過這種程度的威脅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小兒科。
再次站起身,潘宏進微微一笑,語氣平靜的說道。
「那好,把他們也帶走。」中年乘警也不含糊,他拿著手裡的橡膠警棍朝潘宏進指了指,說道。
他的話聲剛一落地,立刻就有兩名乘警奔過來,只是他們趕到近前之後不去抓潘宏進,反倒第一時間伸手去捏帕瑟琳娜的胳膊,也許在他們看來,抓帕瑟琳娜這麼個細皮嫩肉的xìng感女郎要比抓潘宏進有趣得多。
帕瑟琳娜剛才被潘宏進瞪了一眼,心裡原本就憋著一份委屈,這時候哪容兩個面容猥瑣的傢伙再來碰觸自己。她連地方都沒動,只是朝對面的兩名保鏢使了個眼sè。
兩名同樣出身安全委員會的保鏢本身就有一股子傲氣,內務部的警察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裡,更何況是幾個乘警,接到帕瑟琳娜遞來的眼sè,坐在過道邊上的保鏢一伸tuǐ,將經過自己身邊的一名乘警絆倒在地。
倒霉的乘警根本沒注意腳下,抽冷子被人絆了一腳,整個身子都失去平衡,噗通一聲,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帕瑟琳娜面前,還沒等叫出聲來,又被帕瑟琳娜一抬腳踩在後腦勺上,掙扎了幾下都沒能甩開。
另一名乘警稍稍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他將手中的警棍一揮,抽手朝還沒站起身的保鏢頭上打過去。
保鏢哪容他得手,眼看著警棍就要打到頭上的時候,他一偏頭,同時弓起的身子猛地向前躥出,一下就竄到乘警的懷裡,聳起的肩頭結結實實撞在對方的xiōng口上。
這突然發力撞出來的一下異常兇狠,乘警被撞的當場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跌落在對面座椅的椅背上,顛簸兩下之後,又滾落到地上,連掙扎都沒掙扎,當時便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整個車廂里的人,就連潘宏進自己都覺得頗為頭疼。他原本可沒想過要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只是想跟著那個中年乘警前去協助調查,在適當的時候亮出自己安全委員會中尉的身份。
俄羅斯、烏克蘭儘管都是蘇聯的加盟共和國,但兩個國家目前的情況有很大不同,烏克蘭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權力在過去兩年受到了極大的弱化,但俄羅斯卻沒有出現累死的狀況。幾個小小的乘警想來也沒有膽子與安全委員會的人搞什麼對抗,只要亮一亮證件,想必就能把那個中年乘警嚇得屁滾尿流了。
可誰知道帕瑟琳娜幾個人的脾氣竟然如此火爆,上來只是一個照面,就直接打傷了一個人,而且看樣子還傷的不輕。
要說帕瑟琳娜她們這些人好用是的確好用,但身上的問題也不少,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她們的xìng格統統都是那麼的桀驁不馴,行事極端,難以約束,對此,潘宏進也感覺很無奈。
眼看著帕瑟琳娜一腳踩在一名乘警的後腦勺上,兩寸半長的鞋跟就頂在他脖頸的大動脈上,潘宏進很擔心她會用力一腳踩下去,一旦見了血,這件事可就真的麻煩了。
不動聲sè的在帕瑟琳娜大tuǐ上輕輕一拍,示意她不要衝動,潘宏進默默的繞出座位,一邊mō索著口袋,一邊走到滿臉驚駭的中年乘警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中年乘警舉起手裡的警棍,指在潘宏進臉上,sè厲內荏的大聲呵斥道。
看看幾乎要捅到自己鼻尖上的警棍,潘宏進微一皺眉,抬起胳膊,將剛剛從口袋裡掏出來的小本子搭在警棍上,輕輕一推,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說我想幹什麼?」
中年乘警的視線在那個小本子上停留了不到兩秒,臉上的表情已經由驚駭變成了驚懼,他嗖的一下將警棍縮回去,乾癟的嘴chún蠕動半晌,卻只從嗓子里發出「咕嘟」一聲乾咽唾沫的動靜。
小本子上盾牌插利劍的徽標相信是個蘇聯人就認識,更何況盾牌上還有三個鮮明的俄文字母,過去的幾十年裡,這個徽標就意味著權威,意味著至高無上的國家暴力,意味著不經審判就可以處決人的權力。
如果有一個拿著這種本子的人說你犯了罪,哪怕說你謀殺了上帝,你也最好早早的認了,因為他們總能找出一大堆的人證物證,證明上帝確實死了,而且就是死在了你的手裡。
「准尉同志,」眼見自己的證件已經起到了效果,潘宏進手一翻,將小本子揣進口袋裡,冷冰冰的說道,「就像我剛才說過的,適才所發生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事實是……」
側過身,潘宏進指了指兀自躺在座椅上呻吟的兩名大漢。
「事實是,這兩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意圖打劫他人財物,被制止之後,惱羞成怒,又打算行兇傷人。」目光在兩個大漢的身上一瞟,最後又落到那個身材矮小的傢伙身上,潘宏進繼續說道,「當然,我懷疑他們還有一些同夥hún在車上,比如說剛才向你作偽證的那個傢伙,另外,我還懷疑是不是有人為他們的犯罪行為提供庇護。」
一聽到庇護這個詞,中年乘警本能的打了一個冷顫,實際上他與這兩個匪徒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就是看到受害者是外國人,而且還是與蘇聯沒有建立外交關係的中國人,因而打算趁火打劫一回罷了。
但是現在這事被安全委員會的秘密警察抓到了,而且那意思是說他與幾個劫匪相互溝通,這可是個不輕的罪過,可以肯定,如果他被抓進安全委員會裡去,那基本上就別想再出來了。
中年乘警很想為自己申辯兩句,可巨大恐懼緊緊篡住了他的喉嚨,別說是申辯了,即便是想開口說句話都困難。
幸好潘宏進並沒有打算為難他,簡單的一番威嚇之後,他攬住中年乘警的肩膀,推著他走到車廂的角落裡,冷笑道:「說吧,是你把這幾個hún蛋帶走呢,還是讓我把你們一塊請回去?」
「我,我......」中年乘警慌不迭的點頭,嘴裡結結巴巴的想要表個態,可最終卻只蹦出一個簡單的音符。
「你把他們帶走?」潘宏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替他說道,「那好,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樣是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是,是......」中年乘警哪敢說半個不字,他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也許回去之後還有必要申請調動一下工作,省得將來在這趟火車上再碰見這幾個秘密警察。
「好啦,帶你的人還有那幾個hún蛋走吧,」在中年乘警的肩膀上拍了拍,潘宏進笑道,「對啦,別忘了把那個信封還給人家。」
中年乘警二話不說,哆嗦著兩條tuǐ跑回去,先是將那個裝著盧布的信封恭恭敬敬的放回到幾個年輕人面前的方便桌上,這才招呼人將受傷的同事與幾名匪徒一股腦帶出車廂。、
喧囂了半天的車廂里又一次安靜下來,只是潘宏進能夠明顯感覺到,每一個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中都帶著別樣的意味,尤其是那幾個從中國來的年輕人。
心裡暗自嘆息一聲,潘宏進也沒有再回剛才的座位,而是轉身出了車廂。原本還想跟那幾個年輕人好好聊聊的,如今看來這個打算是落空了,很難想象,有哪個外國人會願意跟安全委員會的人交朋友,除非是那些間諜。
「哎」
就在潘宏進即將走出車廂的那一瞬間,打著**huā辮子的女孩抬手招呼了一聲,卻被她身邊的小夥子伸手拽住了。
潘宏進聽到聲音回過頭,正好看到那個小夥子朝她瞪眼睛。依稀記得這女孩子好像叫宋玲,潘宏進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朝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幹嘛拽我?」眼看著潘宏進的背影消失在車廂門外,宋玲扭過頭,頗為不滿的對小夥子說道。
小夥子翻翻白眼,沒有理會她,只是拿眼角去瞄跟在潘宏進身後的帕瑟琳娜三人,直到他們全都出了車廂,小夥子才噓口氣,說道:「你沒看出剛才那個人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宋玲看樣子xìng情有些刁蠻,她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人家幫了咱們,總是要跟人家道個謝的吧?」
小夥子又翻了一白眼,身邊的兩個女孩子對政治的東西不感興趣,自然也不認識剛才那個銀髮的年輕人,可小夥子因為家庭的關係,卻始終對蘇聯這邊的情況比較關注。
尤里?伊萬諾維奇?舍普琴科,這個名字最近在北京受到了很多的關注,「中蘇友好協會」的人正在試圖與這個人建立聯繫,此前也曾經做過一些努力,但是很可惜,因為缺少牽線人,協會方面至今都沒有同這個人建立直接的聯繫。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出現在烏拉爾,一個在黑海沿岸聲名鵲起的年輕政客,卻突然跑到了荒無人煙的烏拉爾,他來這裡做什麼?小夥子的心裡充滿了困h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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