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最後的了斷(下)
【許墨秋:為了你們,尊嚴和生命,我都可以不要。】
此刻的陸喆有兩個選擇。
一,對著自己腦袋開槍,但有可能會當場斃命。
二,對著司空墨清開槍,同樣有可能一槍將他擊斃,不過……他的這些手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同學們怎麼辦?
他不得不為了大局考慮。猶豫了片刻,陸喆顫抖著手拿起了手槍,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他很想回過頭去看那個女孩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回頭。
他不想看見她傷心的樣子,尤其是……因為自己。
心裡默默地道:如果這一槍之後,我們就會天人永隔,但我一樣不會後悔!
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果斷扣下了扳機。
「咔」一聲輕響,是空槍!
所有人懸著的那顆心,都同時放了下來,陸喆渾身早已經被汗水滲透,一顆心彷彿要跳出胸腔。
司空墨清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笑道:「小夥子,看來你運氣不錯。來吧,下面我們可以正式開始遊戲了。」
陸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椅子上,放在膝蓋上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不要緊張,只是玩遊戲而已,放鬆一點。來,抽煙!」司空墨清笑著把面前的香煙推到了陸喆面前。
看著這熟悉的煙盒,陸喆想起了自己的姐夫許墨秋。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陸喆,你是陸家這一帶唯一的男人,誰都可以慫,但是你不能!」
姐夫,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不在,就由我來保護同學們,保護她!陸喆心裡默默道了一句,拿起面前的香煙點燃。
司空墨清打量著面前這個小鬼,一邊洗牌一邊道:「小夥子,你是條漢子,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陸喆。」
「姓陸?難怪。」司空墨清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將撲克在面前鋪開,朝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你先來!」
「來就來!」陸喆徹底豁出去了,深吸一口香煙,直接在牌堆里抓了一張,扣在自己面前。
司空墨清有些詫異:「你不看牌?」
「既然已成定局,看不看,有什麼區別?趕緊選吧!」
「有個性。」說著,司空墨清隨手在牌堆里取了一張,直接翻了過來。
那是一張紅桃9。
比大小,JQK都只算半點,除去雙王和花牌,便是黑桃10最大,所以紅桃9已經算比較大的一張了。
陸喆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伸手將面前的撲克摔了過來。
不過他的運氣實在是有些背,擺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張方片J。
最小的牌都被他拿到,還有什麼可說的?
「哈哈,小夥子,看來你的運氣不太好啊。」司空墨清將手槍往他面前一推,「請吧!繼續你的表演。」
願賭服輸,陸喆咬了咬牙,拿起手槍再次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咔」又是一聲輕響,依然還是空槍。
「好吧,看來老天爺並不想這麼快就讓遊戲結束,不如我們玩兒點刺激的怎麼樣?輸掉的一方,對著自己連開兩槍如何?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司空墨清右手輕輕叩擊著桌面,面帶微笑地看著陸喆。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陸喆反問。
「當然……沒有!上一局是你輸了,所以還是由你先抽。」
這一局,陸喆運氣爆棚,抽到了紅桃10,司空墨清抽到了一張草花3。
贏了!陸喆頓時兩眼放光,差點沒激動得跳起來。
不過接下來司空墨清的舉動卻讓他極為憤怒!只見他緩緩拿起手槍,先是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而就在扣動扳機的前一刻,忽然把槍口一轉,朝著旁邊的大漢便是兩槍。
「呯」,槍聲響起,大漢立馬捂著肚皮蹲了下去。
陸喆瞬間站了起來,捏緊了拳頭,恨恨地道:「你!你不講信用!實在是太卑鄙了!」
「噓!」司空墨清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吹了吹還在冒煙的槍口,再次裝進去一顆子彈,邪笑道,「別忘了,現在,是我說了算!當然,你要是輸了,也可以把槍口對準你的這些同學嘛!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怪你的。」
「來吧,勇敢的少年,開始我們的第三局,這一次,輸的人,可是要對自己開三槍了哦!怕不怕?敢不敢玩?哈哈哈哈!」
「當然……」
「呯」,陸喆的話還沒說完,大廳門便被人以暴力踹開,站在門背後的兩人猝不及防,直接被大門拍飛出去。
接著便聽到許墨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玩你麻麻的大西瓜!」
「嗚嗚~」看到許墨秋的那一刻,同學們全部都站了起來,神色激動,想要說什麼,卻因為嘴裡塞著東西,沒說得出口。
「哈哈,你終於來了!」司空墨清一推面前的撲克,站起身來,面帶笑容地道,「老朋友,生日快樂啊,我送你的這份禮物,是不是很喜歡?是不是很感動?」
天寒地凍,許墨秋油門擰到最大,騎了兩個多小時,渾身上下凍得差點失去了知覺。不停搓著手,嘴裡罵道:「狗兒子,你折騰了你爹一夜,一會兒勞資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你!」
司空墨清搖了搖頭:「你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臭!要知道……」
「我知道你姥姥的溜溜球!he~tui!」許墨秋一口截斷他的話,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屁話少說,你爹我來了,趕緊給我放人!」
旁邊一個娘娘腔尖著嗓子叫了起來:「許墨秋,請注意你的態度!」
許墨秋斜著眼睛,用看狗一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屑道:「這不是我們的射宇哲,射大公子嗎?不在家裡好好發揚你的傳統手藝,跑來給別人當狗腿子,你也不怕祖墳冒青煙!」
謝宇哲如同被捅了菊花的母豬,暴跳起來:「我說了,我姓謝,不姓射!你是不是……」
許墨秋把眼一瞪:「我是你爺爺!給勞資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分?一條狗而已,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喚?」
「你好像沒明白現在的狀況啊?」司空墨清拍了拍粘在衣角上的煙灰,邪笑著把槍口對準陸喆的腦袋,「他們,可是在我手裡!」
許墨秋皺了皺眉:「你要玩,我陪你,他們只是一群孩子,不要把他們牽扯進來。」
司空墨清扭了扭脖子,說道:「好啊!說實話,我對這些小屁孩也沒有興趣。想要我放人?可以!只要你當場給我跪下!求我!我就放了他們!怎麼樣?親愛的許老師?為了你這些可愛的學生,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許墨秋!我說過,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跪在地上,求我來踩你!」
許墨秋冷笑一聲:「心甘情願?我很好奇,你上語文課的時候,是不是都打灰機去了?知道什麼叫做心甘情願嗎?」
「許墨秋!我沒空和你耍嘴皮子!」司空墨清猛地一拍桌子,嘶聲力竭地咆哮道,「我就問你,你今天,是跪,還是不跪?」
朝自己的學生看了一眼,許墨秋沒有絲毫猶豫:「跪。」
司空墨清將手槍朝陸喆的腦門上頂了頂,紅著眼叫道:「那你踏馬倒是跪啊!是不是非要見了紅,你才願意?嗯?我再說一遍,給我跪下!」
這一刻的他,彷彿變了個人一樣,再無往日的冷靜沉著,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野獸,就連身體都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
「你慌什麼?」許墨秋淡淡一笑,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輕聲道,「大家都把眼睛閉上!」
「嗚嗚……呸。」許師師奮力將口中的麻布吐了出來,哭喊道,「老師,你不能跪!」
「我叫你們都把眼睛給我閉上!是不是沒長耳朵?」許墨秋一聲怒吼,震得頭頂上的吊燈都在微微晃動,旁邊那名小個子更是渾身一顫,雙腳發軟癱倒在地。
「老師不要……」
「聽著,如果你們還把我當老師,就給我照做!現在!立刻!馬上!都給我把眼睛閉上!」
看著那一張張雙眼緊閉,掛滿淚水的臉,許墨秋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的微笑。
為了你們,下跪,又算什麼?尊嚴,不要又如何?
即便是付出生命,那也是值得的!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呯」
跪下的那一刻,所有學生都哭了。這一輩子,他們從未如此傷心過!
就連司空墨清的那些手下的眼角都有些濕潤,紛紛把頭撇到一邊。一個老師,能做到這樣,他們打心裡佩服!毫無疑問,這才是真正的為人師表。
「哈哈哈哈哈……」整個大廳內,只有司空墨清一個人在笑。
他大聲地笑!
他得意地笑!
他猖狂地笑!
笑聲在整個大廳內不停回蕩……
這個高傲無比,被稱為神一般的男人,此刻卻真實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來啊!全部都給我把眼睛睜開看看!這就是你們無所不能的許老師,現在卻像條狗一樣在我面前跪著!你們看看他那個樣子,是不是很搞笑?哈哈哈哈!笑啊!全部都給勞資笑!」
學生們個個憤怒無比,赤紅著雙眼,恨不得撲上去將他撕成碎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空墨清終於停止了大笑,看著面前那個男人:「許墨秋,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很絕望?被人踩的滋味,是不是很棒?哈哈!我就喜歡看你這樣!」
許墨秋面無表情道:「屁話少說,放人!」
「放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人了?哦~我想起來了,我剛剛好像是說過這話,不過……嘿嘿!」司空墨清邪笑一聲,「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司空墨清拍了拍手:「同學們,我們下面進行第二個遊戲,還是這把槍,你們只要對著面前跪著的這個人開一槍,我放你們離開,並且每個人給你們一大筆錢,如何?是不是很好玩?」
「你休想!」陸喆一聲咆哮,便要去搶桌子上的槍。
「呯」,手還沒觸摸到槍身,腰部便挨了一腳,整個人立馬倒飛了出去,嘴角連著一道血線,重重地摔在地上。
司空墨清坐回椅子上,拍了拍褲腳,殘忍一笑:「我只給你們三分鐘時間,你們不打他,那我就打你們!現在開始計時!誰先來?」
一分鐘過去,沒有一個人起身。
兩分鐘過去,還是沒有人起身。
三分鐘時間到,所有學生彷彿中了石化術一般,別說起身,就連動都未曾動一下。
「好!很好!果然和我預想中的一樣。」司空墨清扭了扭脖子道,「不動手是吧?那我就送你們……」
「大少!」就在此時,一條大漢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壓低聲音在司空墨清的耳邊說了幾句。
「什麼?」司空墨清頓時瞳孔一縮,騰地站起身,一張臉更是陰晴不定。
「嗡嗡嗡」四周傳來直升機螺旋槳旋轉的聲音,司空墨清當機立斷,一把抓起地上的許師師,把槍頂在她的腦門:「跟我走!宇哲,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挾持著許師師,轉身便朝後門奔去。他帶來的那些大漢和謝宇哲頓時愣在了那裡。
許墨秋一躍而起,直追了過去,嘴裡大喊:「狗兒子,你跑不掉的!乖乖投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