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地為別

夜已深。霧正濃。寂寞妖紅開滿院。

「醒來啦？」南宮颯看著殷姜緩緩睜開眼睛，「感覺怎麼樣？」

殷姜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看著雙眼通紅，下巴微青的南宮颯，心中生出幾分害怕，道：「王爺。」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般對本王？！」南宮颯聽到這句話便怒氣陡升。

「映雪不知錯在何處，還請明示。」

「好啊，你想懲罰我是吧，不想做我的王妃寧願當個侍女是吧，我成全你！現在你就出去給我端盆水來！」話剛說完，南宮颯就後悔了，剛想說不要，殷姜便下了床，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你這是何必！」南宮颯攥緊拳頭，低聲自語，「難道王妃的頭銜不必將軍夫人高得多？！」

那一頭，映雪顫顫巍巍地捧著銅盆去打水。

忽然，吊著木桶的井繩飛速下落，擦破了細的手指，染出一抹妖紅的鮮血。

「姑娘真是不小心啊。」戲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手從兩肋靈巧地穿過，扶住緊緊抓住井繩的雙手，微微用力，木桶便上來了。

「鬆開！」殷姜往後一扭，一桶水便潑在身後人的衣裳上。

對方一愣，看見殷姜不怒自威的模樣淡淡一笑，細細打量一番道：「映雪公主身子好像還是不太好。」

殷姜並不理他，自顧自地打著水。

「你也看下我嘛，我可是採花賊誒！」對方很失望地湊過去。

繼續無視。

「聽到採花賊你不該尖叫嗎？！」

殷姜面無表情地取水。

「我叫艾采青。正所謂一枝梨花壓海棠，春花秋月看不盡，」桃花眼一挑，眼見對方毫無反應，又改了口氣，「記住哦！我會再來找你的！」

一眨眼，人便飛身而去，宛如一道影子。

不一會兒，殷姜便端著水盆進來了。軟而無力的手微微發顫，大病初癒的模樣楚楚動人。

南宮颯即便見了千百次，今次一見，卻也心生搖曳，禁不住抱著眼前人，按著她的手。

「碰！」水盆砸在地上，水濺在殷姜的裙擺上，一片印記。殷姜猛地推開身後人。連退幾步，被盆子勾倒在地，居然掙扎著要爬出去！

「就那麼討厭我碰你？！」南宮颯見狀心中大為光火，一把踢開盆子，「好啊，你想給秦競成守身是吧？今天我就叫你守不成！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南宮颯的女人！」

粗暴地拖住殷姜的腳，猛地往回一拉，抱在懷裡順勢用力地砸在床上，「你不是被秦競成拋棄了嗎，怎麼，還想替他守身？！你還真是賤啊！」

「放開我！」殷姜撕心裂肺的吼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

「你喊啊，看看今天誰能救得了你！」南宮颯冷冷一笑，覆身而上，粗暴地壓住殷姜的四肢，撕開單薄的衣裳。

忽然，樑上跳下一道黑影，銀光一閃，正是有人拔劍！

「什麼時候小偷也做起護花使者來了，我和我的王妃親熱，怎麼，你也想參一腿？」南宮颯恨然說道，「殷姜，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的情郎可真多。」

「休得胡言！」黑影正是常冷，「雍王爺太無情，怎可這般奴役公主！公主可願隨在下離開？」

殷姜一愣，隨即道：「好。」

「你當我雍王府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殷姜，你不要你的百姓了嗎？！」

殷姜渾身一顫。

「公主今日若是不走，他日便走不了了！在下護得了您一時，護不了您一世。」常冷悶聲說道。

殷姜一愣，然後放聲大笑，「我何曾這般狼狽，連自己都護不了！」

「公主！」

「姜兒！」兩聲同時響起。

殷姜退了兩步，「天何其不公！」

「在下得罪了！」常冷眸子一冷，攔腰抱過殷姜，砸下兩枚煙霧彈。

「快來人！有刺客劫走王妃！」南宮颯立刻大聲呼喊。

四周火光搖動。半晌，大總管跑過來道：「王爺，王妃安然無恙，都睡在房裡呢。」

「不是那兩個，是映雪公主！」南宮颯氣得直跳。

管家一愣，然後才急匆匆地派人去找。

南宮颯的心口像丟了什麼似的。瞬間空了，「王妃……」喃喃道，「我的姜兒……姜兒啊……」

「快來人！王爺昏倒了！」管家急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