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辛苦自知

「快傳令下去，府中不可談論映雪公主的事，便當作她卧病在床，我和念嬌妹妹一同照顧。」

「還是說映雪公主縱火受傷，如今正在休養的好。你說是不是，月娥妹妹？」

兩個王妃鬧成一團，針尖對麥芒，兩兩不相讓。

「王妃！王爺醒了！」門口的小廝大喊，「王爺醒了！」

南宮颯雙眼無神地愣在當處，即便是醒了，也沒了當初風流無比的模樣。空洞無神，俊美的面孔就像是精緻的玩具。

「王爺，你可算醒了！」方念嬌衝進門去便撲在南宮颯的懷裡。

「王爺！王爺你莫嚇月娥！」杜月娥心中大驚，「快將大夫叫來！」

老大夫氣喘吁吁地坐了一會兒，才伸出手開始把脈。

「氣息混亂，似有似無，看來是受了刺激，才會如此。這個病，一時怕是治不好的。」大夫搖搖頭，「要不讓宮中御醫診治，也許別有他法。」

「好好，快，快去準備！」方念嬌連忙吩咐。

府中亂成一片。

而另一廂，常冷正趕著馬車飛快地往殷昌奔去。

「公主，我們歇息一會兒，明天再趕路。」常冷朝馬車裡喊了幾聲，發覺沒有回應，連忙掀開帘子。

「睡著了啊。」常冷舒了一口氣，忽然，僵在當處，不知如何是好。

小二跑出來，「爺，您的馬車我幫您牽下去吧。」

常冷眸子一冷，掃向小二。

「爺，您放心，不會弄丟的！」小二以為他擔心，連忙解釋。

常冷揚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是啊，不會弄丟的，「公……孫小姐，小姐。」

殷姜才不耐地睜開眼睛，「嗯？」

「下車了。」常冷遞過一張面紗，伸手扶住殷姜，讓她接力下了馬車。

一進客棧，掌柜的就殷勤地問：「兩位住店？」

「一間客房。」常冷丟下一句。殷姜瞟了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兩位是夫妻？」掌柜的笑著看了看蒙著面紗的殷姜。

常冷一愣。

「嗯。」殷姜淡然地說。

常冷臉一紅，「我們可以上去了吧？」

「快給兩位帶路！」掌柜的拍了小二一巴掌。

上了樓，殷姜問道：「我們下面要去哪裡？」

「公主想去哪裡？」常冷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了。」良久，殷姜才嘆出聲。

常冷驀地覺得心裡一酸。本是天家龍女，自幼錦衣玉食，又生得蘭心蕙質，聰慧無雙，偏偏愛上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如今落得亡命天涯。要是當年隨便嫁給哪個王侯將相，就不用遠嫁耀辰，今日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如何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殷昌南部有一片竹林，我在那裡建個小房子，替你買上幾位僕人，安安穩穩地住上幾年，等事情平定了再出來。」常冷語氣平淡地說。

「竹林啊，」殷姜的臉上浮出苦澀，「好啊。」

「在竹林里住著也很有趣。」常冷以為她不喜歡住在山野。

殷姜搖搖頭，「我一直希望能隱居在竹林，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躲進竹林。天翻地覆的差別，夢被現實擊破，裡面的滋味，誰又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