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壽禮
秦天這話剛出口，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這枚壽桃是這批壽禮中價值最高的，結果廢物秦天說這東西有水分？
「一個廢物，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這枚壽桃可是我專門找人定製的。」
周啟陽明顯有些慌亂。
秦天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本來我只是覺得東西有點小，現在看來，這桃子不會是空心的吧？」
「你放屁，這可是我送給奶奶的壽禮。」
周啟陽眼神驚疑不定，放在平時，這麼貴重的東西會直接鎖進保險箱里，到時候放個三五年再拿出來，誰還會關注桃子的輕重。
本想借著桃子好好炫耀一波，順勢在其他親戚面前漲漲面子，沒想到，秦天居然三兩句話就挑明了桃子的底細。
「三兩句話就敢說我送給奶奶的禮物有問題，誰給你的底氣？」
仗著身邊有親戚在場，周啟陽昂頭反問道：「你這輩子見過這麼多黃金嗎？」
聽周啟陽這麼一說，場上眾人頓時反應過來。
秦天一個廢物女婿，當初入贅的時候，兩手空空，這幾年更是白吃白喝，哪裡有機會看到這麼多黃金。
「廢物，你是眼紅啟陽送的壽禮嗎？」
「一個上門女婿，還有臉在這兒評頭論足。」
「就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
「吃飽了趕快滾蛋，少在這裡添亂。」
面對周家親戚的嘲笑辱罵，秦天撓了撓鬢角，很是無所謂的說道：「我承認不懂黃金，不過多逛幾次菜市場，你們也能看得出來東西有沒有缺斤少兩。」
說著，秦天指了指自己的眼，「我這雙眼，可被菜市場大媽稱作缺斤眼。」
秦天自嘲一笑，場上眾人頓時啞口無聲。
周家雖然算不得寶洲城拔尖的家族，但也是數得上號的，能參加周家老夫人生日宴的，更是個中翹楚，讓這些人去菜市場買菜，著實有些難為他們。
而秦天入贅周家許久，在周嫣然家中，一應家務全都由他打理，妥妥菜市場的常客。
「老夫人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眾人的注意力立即從秦天身上挪開。
「這麼熱鬧啊？」
客廳一側入口處，頭髮全白的周家老夫人悠然登場。
周家老夫人可是寶洲城近百年來數得上號的人物，年輕時以容貌驚艷四方，更是被人被稱之為女版巴菲特，嫁入周家便定居幕後，使周家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家族短短几十年便邁入寶洲城一流家族之列。
自從周老爺子仙逝，周家亂作一團，周老夫人這才重新出現在檯面上。
「奶奶，我們在談論這枚壽桃。」
周嫣然主動上前攙扶周老夫人，「您覺得，這壽桃能有多重？」
說完這話，周嫣然看了秦天一眼，可看到秦天那全不在意的表情，不由得暗中啐了一口。
我不是為了幫他，我只是不想讓周啟陽騙奶奶，沒錯，就是這樣。
順著周嫣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周老夫人上下掃了兩眼，隨口說道：「兩三斤重吧？這是誰買的？有心了。」
雖是誇獎的話，可周啟陽卻如遭雷擊。
周家的眾多親戚們聽到這話，紛紛把目光轉向周啟陽。
周老夫人何其精明，見狀笑道：「果然是啟陽，奶奶沒白疼你。」
乾笑兩聲，周啟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半句話都講不出來。
周嫣然秀眉上揚，「秦天的說法和您一樣，不過據啟陽所說，這壽桃花了九十九萬。」
「哦？」
周老夫人若有所思，「啟陽啊，這筆黃金可是買的有些虧了，以後注意。」
周啟陽愣了一下，自己可是走公賬買的壽桃，一入一出足足有幾十萬的好處，老夫人不打算追究？
「奶奶，這根本就不是買虧了。」
周嫣然還想追問，卻被周老夫人抬手打斷，「秦天，你準備的什麼禮物？」
秦天摸了摸鼻子，把一早準備好的禮盒雙手奉上。
「打開！」
周老夫人不冷不熱的說到。
秦天舉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盒子打開后，拳頭大小的物件出現在眾人眼前，東西通體呈翠綠色，上面雕刻了三星祝壽的紋樣。
「竹子？」
看到秦天手上的東西，周老夫人突然冷哼一聲，我過壽只配收到一節竹子？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奶奶？」
周老夫人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站在旁邊的周嫣然滿臉茫然。
一揮衣袖，秦天手中的竹制把件被周老夫人掃落。
「不成器的東西，別礙我的眼！」
「你不是說不會讓我失望？」
周嫣然氣得小臉煞白，秦天保證的再好，可奶奶的反應足以證明一切，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們家肯定會成為整個周家的笑柄。
一旦傳出去，整個寶洲城的人都會知道，在奶奶大壽的宴會上，秦天準備的壽禮是竹子，而且只有一節。
「你還不給奶奶道歉！」
秦天乾笑兩聲，彎腰撿起禮物，「對不起。」
龍鱗竹雕刻的把件，先不說雕刻的功力如何，但論材質就不值得周老夫人生氣，更何況竹子的寓意極好，拿來做壽禮再合適不過。
只是，不管他送什麼東西，都免不了被冷嘲熱諷，幾次下來，早就習慣了。
背後周家親戚們的嘲笑聲斷斷續續傳來。
「什麼人啊，禮物都不會選。」
「跟啟陽的金壽桃比起來，這東西根本就是個廢品。」
「你懂什麼，廢物送廢品，相得益彰。」
「我頭一次見送竹子只送一節的。」
這些話落入周嫣然耳中，使得她愈發難堪。
「滾，你給我滾！」
指著秦天，周嫣然咬牙切齒的罵道：「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
秦天撓了撓頭，目光在周嫣然臉上停留片刻，見她雙眸含淚，心中最軟那處地方像是被人插了一刀。
周啟陽雙手環胸，樂呵呵的看戲。
奶奶又久經商場眼光毒辣，壽桃有沒有問題，一眼便知，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奶奶沒找自己算賬，反而對著秦天發了一通火。
「好好當你的廢物不就得了？非要逞英雄，現在感覺如何？」
聽到周啟陽的話，秦天的動作僵了一下。
「我是周家人，你不過是個外來贅婿，也敢跟我對著干？」
回頭瞥了一眼哭的梨花帶雨的周嫣然，周啟陽只覺得身心舒暢，「這次不僅是你，就連周嫣然都被奶奶討厭了，感覺很不錯吧？」
見秦天不說話，周啟陽說了兩句覺得沒甚意思，轉身湊到老夫人跟前諂媚。
禮物的事很快被人拋到腦後，畢竟這次的宴會主角是老夫人。
宴會臨至中場，窩在客廳角落吃東西的秦天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周嫣然看著擺在桌角的竹制把件，悶聲問道：「那禮物給我看看。」
秦天順手將東西遞了過去，「小心點兒，這可是龍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