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深海主宰

第十章深海主宰

自青山走到青山之外,山轉路轉,情誼不斷。如今天轉地轉,人我兩散。悲痛的死別,要用一生來償還。

龍戩屈下雙膝,重重的跪在千乘騎的屍身之前,任憑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滿身躁動的元功,與那滿腔的悲慟,隨著一聲重重的吶喊,揮散而出:「額啊......」

而這所發生的一切,盡皆被緊隨著千乘騎而偷偷潛入皇宮的小赮兒看在了眼裡。

赮兒見此時龍戩的頹然模樣,趕忙跑上前來攙扶。

「師父!追兵來了!快走呀!」赮兒知道,憑自己這點斤兩,強行出手只會成為師父的累贅。因此,聰慧的他,並未在打鬥時現身,而是避過眾人,瞧瞧跟在師父的身後。

赮兒試圖攙扶龍戩,卻發現他有意不起,便也跪了下來。「師父,無論你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小赮陪你。」

龍戩看著身前的赮兒,伸手輕撫著他額間的青鳥,「你額頭的幸福青鳥,是師父給你的祝福。你要珍惜,師父拚命護你周全的心。」說著,龍戩攙扶著赮兒直起身,「犧牲這種話,別輕易說出口,知道嗎?」

「師父......」赮兒正欲說些什麼,忽聞附近有追兵之聲傳來。

「方圓百里都已設下重兵,他們兩人都受了重傷,逃不了多遠的。都給我仔細的搜查!」

「啊!師父......」赮兒小聲輕喚著龍戩,雙手懺抖著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恐懼是人心之毒,你不可恐懼。人處在逆境,更要有信心。有信心,才能擁有面對浪潮的勇氣。」說道這裡,龍戩取出一本手札,交給赮兒,「這本手札,是為師畢生所學。見輸如見師,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不管你以後是遠離妖市,或是住在庸流萍寓,要記住,你永遠都要忠於妖市,忠於吾皇。」

「師父,小赮不想失去你!」赮兒接過手札,含著淚說道。

「人與人相交,本就是有聚有散。赮兒心中有師父,這就夠了!吾皇與我是血緣至親,斷不會取我性命,你放心吧。為實現在,將他託付給你。請你代替我厚葬千乘騎。來日,為師自會上墳弔唁!」龍戩吩咐道。

「小赮會照辦,不敢有誤。」

「忘了我!記住,我的信念!」說罷,龍戩便轉過身,奔著剛剛那聲源之處而去。

獨自留下赮兒,兀自呢喃:「師父......你的信念,我會記住......你的人,我更會記住!小赮,會永遠等師父回來!」

獨樓門的牢獄之內,龍戩被束縛手腳,跪於牢中。

判神殛邁著悠閑的步伐,款款而來,「蟻裳,這牢獄的滋味如何?」

「吾皇,還是不肯接見我嗎?」龍戩看著面前的判神殛問道。

「喝......」判神殛一聲冷喝,繼續道:「豈止是不肯接見,他還對你,下了獻判!」

龍戩聞言,先是一驚,繼而道:「我不相信!」

「認命吧!好好品嘗,這鈷菁混合著天朝鎏金的滋味。」說著,便從身上取出一樣東西——鈷鎏金封。判神殛將其盡數澆在龍戩頭上,霎時,龍戩的整個頭部被一種黝黑的金屬所盡數覆蓋。

如此,還不算完。判神殛又在龍戩的身上種下血烙印,令其永遠困在亡海深淵,直至死亡,也無法回魂。

做完了這些,判神殛便著人將龍戩押上亡船,赴死亡海溝獻刑。

血唇碼頭,乃是妖市的港口。所有需要獻刑的人,都要在此公世與眾。龍戩被綁敷於刑樁之上,不得動彈。

「此人意圖叛國,特令亡海獻刑,以儆效尤!」傲因宣布著最終的審判。

而在圍觀的人群之中,除了赮兒之外,還有妖市的大皇子,龍霞。

「亞父......我一定要為你報仇!」龍霞緊握著雙拳,心中對這妖市皇家已是再無半點留戀。

「師父......」小赮兒此時亦是悲慟欲絕,但有師父先前教誨,只得強自忍耐,任憑淚水不住的滑落。

「行刑!」隨著一聲令下,亡船發動,向死亡海溝行去。

而處在人群中的大皇子龍霞,卻是未曾返回妖市皇宮。而是捨棄了一身的錦衣華裘,搭上一艘前往苦境的船隻,踏上了自己的菩提之路。

小赮兒只顧著遠去的亡船,卻是未曾發現那日與自己想見的相似少年。

「師父!赮兒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如是想著,小赮兒緊握著雙拳,直至再也瞧不見那亡船的蹤影......

死亡海溝深處,乃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其中有大量的死亡漩渦。任憑你修為通天,亦會命喪於此死亡漩渦之中。

龍戩的身體,被捕怪拋入了這滾滾漩渦之中,隨波逐流。

恨......恨......我恨......

此時的龍戩,再無其他,只有滿腔的恨意。

那是一種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恨。

這無盡的恨意,竟然使龍戩的身體,起了絲絲變化。妖市龍族的血脈,本就各有妙用,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不知過了多久,龍戩那身體中的血液,竟然與這強烈到近乎化為實質的恨意所融合,孕育出了無數的紅色浮游生物。

而龍戩的身軀,也發生了異變。但見其身高數仗,頭生雙角,上身生有雙臂,下身卻是化作了巨大的魚尾。

死之苦來生之趣,恨之深來愛之懼。人世榮辱總輪迴,復仇千載一朝遇。

蟻裳,不再是蟻裳。龍戩,不再是龍戩。而我,是深海主宰。

龍戩雖僥倖未死,而機緣巧合之下,化身為深海主宰。但由於血烙印的束縛,終究是離不開這深海半步。

且說龍霞搭上前往苦境的船隻,偷偷逃離妖市,而來到苦境金甌天朝。龍霞尋得一處集鎮,捨棄了自己以往扮相,束起髮絲,摒棄塵世俗衣,著上僧袍,掛上念珠,踏上自己的菩提大道。

龍霞離開集鎮,于山野路旁的一處菩提樹下,整日靜坐參禪。入定之中,往複做著七個同樣的怪夢。

一夢,陂池火炎滔天。

二夢,日月沒,星宿亦沒。

三夢,出家比丘轉在於不凈坑塹之中,在家白衣登頭而出。

四夢,群豬來抵揬旃檀林怪之。

五夢,頭戴須彌山,不以為重。

六夢,大象棄小象。

七夢,獅子王名華撒,頭上有七毫毛,在地而死,一切禽獸見故怖畏,后見身中蟲出,然後食之。

如此往複,一夢便是七七四十九日。待得四十九日七夢之後,得見一白鹿步踏蓮花,向其走來。龍霞幼時,便生性善良,憐憫蒼生,時常與鹿兒鳥獸為伴。

此時見得白鹿步踏蓮花奔向自己,於己身前站定后,竟是口吐人言:「吾知曉你心中疑惑。此為阿難七夢,乃是預示著未來佛門乃至天下之變故與災厄。而你,則是我佛選定,來化解災厄之人。」

「我該如何做,才能化解災厄?」

「此乃天機,時候未到,自是不可泄露。你只需苦到修行,待機緣一至,你自然知曉。」

「那我要如何確定,這機緣是否到了呢?」

「天數早定,他日你尋得定光梭羅,便是機緣已至。」

說道這裡,那白鹿便是翩身而起,步踏蓮花而去,只余那玲玲佛音久久不散:「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龍霞自入定中蘇醒而來,口中兀自呢喃著:「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言罷,便直起身,沿著道路,向前方行去。此行目的為何,連他自己亦是不知。他只知道,只要堅定的走下去,機緣就在前方。

這一日,龍霞行至一處村落。這裡地處偏僻,三面均是深淵,只餘一處險道聯通著外界。然而此時卻是因為天雷之故,那乾枯已久的樹木被擊中起火。

眼見滔天火勢已是抑制不住,十數村民被困,不住的哀嚎著。

而這一幕,恰巧被經過這裡的龍霞所見。只見其揮手間,掌現沛然佛光,擊向一旁的千年古樹。古樹應聲而折,龐大的身軀將那難以抑制的大火盡數撲滅。繼而見其口誦真言,不多時,天降傾盆大雨,將那余焰盡數熄滅。

「生有輪,死有輪,即起念念法論轉,菩提不離一毛端。」

村名死裡逃生,見來人乃是一名相貌堂堂的行者,紛紛伏地跪拜。而那村中老者更是親上前來,與龍霞攀談。

「多謝大師救我全村性命!不知大師法號?可否多留數日,老身以稍加款待,答謝大師救命之恩。」老者躬身道。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俠菩提。」說完,俠菩提扶起老者,徑自走到先前毀壞的那棵千年巨樹之前。

「吾一時心急,為救人而無奈害你性命,實乃吾之過也。」說著,揮掌間,截下了一段木樁,背負於身,「吾截取你一段身軀,做一蒲團。日後你便隨我修行,伴吾左右,直至圓寂。」

俠菩提依言,於那村落之中停留了數日。為其村民開講說法,行其教化。還教誨村民挖井取水,造橋修路,使得原本閉塞的山村,可以連通到深淵的彼方。

數日後,俠菩提背起蒲團,再次踏上詢證菩提大道之路。

俠菩提此後又會遭遇何種經歷?那白鹿是何人所化,目的為何?白鹿口中的定光梭羅究竟是何物?苦境的未來又會遭遇怎樣的變化?

欲知一連串精彩後果,請繼續欣賞《霹靂謎城之菩提贊》第十一章,《行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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