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善惡有報
俠菩提入獄三日,此時這縣官,亦是三日夜不能寐,晝不得安,本欲上交的公文,亦是去而復返。如此折磨之下,縱是身強如虎,此時怕也是被折騰的身心俱疲。何況,這縣官更是常迷酒色之輩。
縣官見公文再次去而復返,當即著人備轎,往沐家而去。
「沐公子,你看此事當如何是好?」縣官尋得沐凌風,將事情始末道明,繼而詢問道。
「我在上山曾聽聞我師父講到過,佛鄉大羅境似有一法,乃是夢中傳道。此乃佛鄉高僧不傳之秘。如此看來,這俠菩提似乎與佛鄉有些關係。不過據我查證,此人並未入佛鄉佛籍,嗯......」稍加思索,沐凌風繼續道:「不如......」說著,沐凌風對那縣官做了個「殺」的手勢。
「這......這洛家上下七十餘口乃是大案,上面對此亦是十分重視。我們這隨便抓的替罪羊,本就疏漏諸多,若是再未經上級請示,便處決人犯,恐怕......」縣官擔憂道。
「沒什麼好怕的!至於上面,你只要說犯人企圖越獄,被獄卒失手殺死,其餘我會替你擺平!」沐凌風道。
「如此,還需你親自來得穩妥!到時候我吩咐調開獄卒,你見機行事!」縣官頓了頓,繼續道:「我那新晉的三姨太,最近看中了一批新到的綢子,你看我這......」
沐凌風聞言,又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置於縣官身前,道:「這些你拿去,算是對你這兩人的補償了!」
縣官抄起銀票,笑呵呵的離開了。
入夜,俠菩提正自參禪入定,忽又有一白鹿入夢而來。
但見那白鹿依舊是口誦人言道:「俠菩提!你今日當有一劫。此劫乃是你命中注定,避無可避。須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此劫乃是我佛對於你心性之考量,還望你好自為之。」
言罷,白鹿卻是翩然而去。
俠菩提悠悠轉醒,回憶著剛剛夢境,喃喃道:「劫數么......」
此時,俠菩提才發現,本該有數名獄卒看守的重獄,卻是空空如也,不見一人。
忽聞一聲破空音響,隨即便見這昏暗的地牢之內,一把利刃乍然閃現著寒光,襲向俠菩提。
「來的好快!」俠菩提暗道一聲,凝勁於掌,稍一偏身,順勢將刺向自己的利刃向一旁推開。
蒙面者見一擊不成,隨即變幻招式,橫向俠菩提掃來。俠菩提急忙後仰,堪堪避過這貼面一擊。順勢,向後緊退數步,與來人拉開了距離。
「果真不差!竟能避開我這兩招!」蒙面者說道。
「我本與你無冤無仇,閣下又是為何行此逼命殺招?」俠菩提問道。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怪只怪你,平日不知檢點,得罪不該得罪之人!下一招,取你性命!」說罷,蒙面人丟開利刃,納掌成風,瞬間蓋向俠菩提。
「道武御天極!」
俠菩提一眼便看出,此招乃是道門高招,不敢怠慢。猛提內元,會於雙掌,但見一「卍」字佛印飄然而出。
「佛心·初禪!」
極招相對,結果竟是,佛勝,道傷。
那蒙面者受此一擊震蕩,頓時傷創至深,口現朱紅。
「吾本不願傷你,你卻如此相逼。罪過......」
「咳咳......咳......好一個佛門高僧!不知你出手便如此至人重傷,可曾對得起你平日所參佛法?」蒙面者忍痛問道。
「非也!吾雖是佛門中人,但亦不可坐以待斃。我佛曾言,既要有高深的佛法,又要有霹靂的手段來捍衛佛法。你既言乃是受人所託來取我性命,倘若我真箇死於你手,無非是徒增你的罪業。如此,傷你,實為救你。觀你剛剛所使武學,乃是道門高招,但似乎是虛有其型,卻不具其實。此招有你所使來,連其三分威力都未曾得見。倘若我所料不差,應該是你所偷學的招式吧?」
俠菩提如此一番話語,倒是有悖於蒙面者先前擬好的對答之語,倒是一時令其無所應對。
「不說話?當是我所料非虛了!你本該分屬道門弟子,又豈會行此弒殺之事?此舉,可曾順從三清教化?」俠菩提問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多言!今日既然栽於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蒙面者道。
「罪過,罪過......我傷你本就事出無奈,若我真箇取你性命,豈非與你一般無二?如此,我又豈是對得起我這身僧袍?不過,你還需留下,讓指使你來此之人交出個說法!」俠菩提說罷,欺身上前,迅速封住蒙面人的經脈,令其不得動武,亦是不能動彈。但其傷勢,亦是不會成惡化之相。
縣衙後堂,沐凌風與那縣官正自焦急等待。若事情進展順利,算算時辰,此時人也該回來了。
「你這個師弟去處理此事,可有把握?為何現在遲遲未歸?」縣官問道。
「那俠菩提不過一遊歷行者,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再等些片刻!」沐凌風說這話,其實在他的心裡也是沒底。
那蒙面者乃是昔日與他一同從師學武的同門,功夫雖不及自己,但也差不上多少。平時叫他辦事,從未有過拖沓,不想今日卻怎麼生了變故,遲遲未歸。
兩人又等了近一刻鐘,此時被遣散而去的獄卒,也快回地牢了。
「我還需親自一探!」沐凌風說罷,便換了身夜行衣蒙面而去。
入得地牢,才發現自己的師弟被人封了經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俠菩提,此時卻依舊安詳的端坐在地,眉目端莊,手拈法印。
「閣下終於肯現身了!」俠菩提也不睜眼,靜靜的說道。
「你怎知我會來?」後來的蒙面者問道。
「未曾聞得我的死訊,而同伴卻遲遲未歸,你說,你會不會來?」俠菩提反問道。
「哈哈哈......」蒙面人大笑一聲,繼續道:「好一個俠菩提,既然知道我要來,還敢擒了我的人,便證明你並不怕我!既如此,那便要做好死的覺悟!」
說罷,陡然一掌,襲向俠菩提面門而來。
俠菩提知曉,此人必非易與之輩,飽提內元於掌,迎向來人。
雙掌相對,雙方各自震撼。俠菩提雖未盡全力,但來人這一掌,卻也非同小可。
蒙面人感受到俠菩提此掌佛元之充沛,便是無心戀戰,道:「看來今日若想取你性命,已是難事,而你此時想要勝我,也非一時便可。如此糾纏下去,只是無謂之爭。此人,我便帶走了。」
說罷,蒙面者一卷地上之人,便奪門離開。不多時,那看守的獄卒,便返回地牢。
「怎麼回事?難道沒能得手?」縣官問道。
沐凌風摘下面罩,嘆了口氣道:「這俠菩提還真箇難纏。憑我目前的本事,還殺不了他。想除掉他,還需要我師父或者我爹出手。但我師父素來為人正派,是不會答應的,搞不好還會廢了我的武功。而我爹......這點小事,便驚動他......此事不妥!」
「那這可如何是好?我這已經是足足三晚未得安眠啦!」縣官愁道。
沐凌風考量了一會兒,道:「你把他放了!將他流放到外地便是!」
「什麼?你要我把他放了?」縣官驚訝道。
「不錯!放人,但要將他驅逐!如此這般......」
縣官聽了沐凌風的一番話,覺得可行,便親自前往地牢,欲連夜將俠菩提驅逐出境。
然而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讓我走,俠菩提卻偏偏不走。
「我是不會離開的!你,請回吧!」俠菩提道。
「大師,先前是本官一時糊塗,不知大師乃是世外高人,都是小人的錯,還請大師慈悲為懷,放過小人一馬!」縣官道。
「你可知,你所錯在何?」俠菩提問道。
「這......」縣官一時,倒是不敢開口回答。
「身為百姓的父母官,偏聽偏信,未曾查明罪狀,便欲治人之罪。欺上瞞下,豈是為官之所為?爾須知,善惡終有報,多行不義,乃是徒增業障。」俠菩提道。
「是是,大師教訓的是!小人以後定當痛改前非!大師可是要啟程?」縣官奉承道。
「你且先行離開,當我等到我要等的人,我自會離開!」俠菩提說道。
「那不知,大師在等什麼人呢?下官願意幫忙尋找,以彌補小人之過!」縣官趕忙問道。
「洛家小姐,洛雨心。我,還欠她一個交代......」俠菩提說罷,便不再多言,再次入定而去。
縣官聞言,便先自退去。而這一晚,總算是睡了個安穩覺。次日一早,整個人都覺得精神了不少。
「傳令下去,立刻派人尋找洛家小姐的蹤跡,找到了,便將人請回來!」縣官吩咐道。
眾衙役領命而去,開始遍尋洛雨心的下落。
衙役是否能夠順利帶回洛雨心與俠菩提想見呢?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的洛雨心,能否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呢?無良縣官,是否真的改過自新呢?沐凌風一計不成,又將採取什麼方式來對付俠菩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