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封賞

封賞我是已經想到了的，但是南宮璃兒居然也在，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沒由來的心慌，這段時間，我聽得關於兩人的事情不少，關於泠月芷橫刀奪愛的說法也聽了不少，至少我在許多人眼裡都是罪人。

「此事你雖有大功，但因我擅離職守，怕父皇有所責怪，你且不要心急，待看父皇是賞是罰，我自會為你說話！」慕寒牽了我走入那殿中，此事確實是我魯莽了，但是功還是大於過，想來皇帝還是不會太生氣。

「此事確實該賞，江北地區剛出現疫情便及時控制住了，而且雍州也退兵割城，有功，便有賞，你們說說想要什麼賞賜！」

皇帝說話之間，眼睛一直看著慕寒握著我的手，我幾度想抽離，卻不得掙脫。

皇帝倒是沒有明確表態，估計是想看慕寒什麼態度，想他當初為了南宮璃兒幾度拒婚，我這個王妃怕是也沒人放在眼裡。

如今如此光明正大的在眾人面前招搖，想必是一個奇觀吧。

皇帝眼神掃視了南宮璃兒那邊，意有所指道：「你可還記得，你曾讓朕答應你一個請求，你若是立下大功，朕便許你！」

慕寒聞言有些遲疑，他的手鬆開了，我笑了笑，你們才是青梅竹馬的，我是橫刀奪愛，行，我的錯，總而言之，我身份沒她尊貴，長得沒她漂亮，也沒她有錢，也沒那麼多愛慕者，想她可是都城第一美人，為了慕寒守身如玉，可歌可泣呀，我又豈能腆居其位呢？

我知道慕寒的請求是什麼，休妻嘛，起初我也是想過的，不是如我所願嗎？薛然，你要清醒一點，你不喜歡這個男人，一見鍾情的是泠月芷，嫁給他的也是泠月芷，連這個身體，也不是你！

說到底我倒是幫了慕寒了，原本是我要邀功的，才拼盡全力的去爭，結果倒是好的很，人人如願，可謂是皆大歡喜啊！

我的心裡有一顆嫉妒的種子在生根發芽，我看著南宮璃兒，我知道，我嫉妒南宮璃兒，她貌美如花，才華橫溢，且兩人一同長大，青梅竹馬，而我，不過是一直祈求別人憐憫和施捨才嫁入王府；不論我做什麼，都不如她，這些本不是我的，也不該屬於我的。

「臣女願意讓出正室之位！」我低頭拜下，沒有看慕寒的神色，我想他該是感激涕零吧，畢竟這種捨我其誰的精神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皇帝略微沉吟，便同意了，「如此甚好，只是聽聞你在軍營也是竭盡全力救治傷兵，又去濟州平息瘟疫，安置亂民，也有大功，朕便許你一個人情，你與南宮璃兒同為正室，不分尊卑！」

我想此時我該是大度得很，不令我這個糟糠之妻下堂，皇帝也落得一個慈悲為懷，人人得求所願，好的很。

「臣女還有一個請求，望皇上成全！」

「朕知道你的用心，你的父母朕會命人妥善安置的，可以免了流放之罪，但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我應該決絕的請求休妻的，可是我開不了口，在踏出殿外時我還想慕寒會追上來嗎？

我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見兩人面對著對方，眼睛突然乾澀發痛。

我遠遠的見他們執手相看，大抵是終於不用再顧及旁人了。

「你是傻子嗎？正室之位，你當年求了很久的，好不容易你和三哥可以相守了，怎麼又輕易讓給了南宮璃兒？」文婧跟了出來，我微微扯動嘴角，「是啊，畢竟是求來的！」

我快步的走著，我很想躲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文婧卻不依不饒，我知道她沒有惡意，但我卻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我的軟弱。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一廂情願？他們是兩情相悅，而我是一廂情願，所以，我是自找的，你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想一個人待著，」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里怎麼會有水霧，是泠月芷求的，不是我呀！

薛然，你不是無親無故嗎，不是號稱冷血無情的嗎？他只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沒了他，還有別人！

有人在外面輕叩轎子，我掀簾一看，是慕凌。

「難受嗎？」

「我是大夫，我比你懂！」

他略微沉吟，「那有沒有一味葯，可以讓我心疼的人不再心痛？」

饒舌的很，我實在不願聽，「小江，快點走！」

慕凌停下腳步，望著馬車離去，如果，我先遇見你呢？

不對，本就是我先遇到你的，只不過那時，你眼裡心裡，只有他罷了。

府里倒是喜慶，張燈結綵，頗為熱鬧，好在我在偏院，沒人打擾，更沒人理會，我知道，南宮璃兒一入門，這府中，怕就是沒有我容身之地了。

我坐在窗邊，外面的月亮格外圓，長夜漫漫，估計要秉燭夜談吧？

想她冷月芷嫁進來，連蓋頭都沒有掀，新房也是由柴房改的，你是有多不受寵，她南宮璃兒就有多受寵，泠月芷你便是她南宮璃兒足下的一抹塵。

我喝了口茶，苦而生寒，我將手裡的杯子擲到地下，清脆的碎裂聲，擊破了我殘存一絲理智。

我才知我竟然愛上了慕寒，我笑我自己居然希望他同我一樣，他心裡愛的那個人，是南宮璃兒罷了，若不是我的出現，他們早已經舉案齊眉了吧？

「你要像對泠月芷一樣對我嗎？」南宮璃兒喊住慕寒，慕寒停下腳步，南宮璃兒自己掀下蓋頭，走近慕寒，「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這輩子你的王妃，只會是我！」

「那現在，你如願了！」慕寒推開門出去，去泠雪院的路上沒有一個丫鬟，她的房間里一直沒有動靜，燈光滅了又亮，突然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片刻之後，她開門出來，屋子裡亂七八糟的，砸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說明，你也愛我？

她從後門跑了出去，身上帶著一個小包袱，她要走嗎？舉目無親，她要去哪裡？

「小二，幫我弄一輛馬車來，快點！」我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銀子嘛，我是趁薛璠睡著偷的，其他東西我也帶不走。

我脖子一疼，便沒了知覺，慕寒抱了她，「馬車不用了，銀子賞你了！」

「不要告訴她是我帶她回來的，好好照顧她？！」慕寒將她放在床上，綠蘿點頭。

次日，我睜開眼睛，怎麼回事，明明記得跑出去了，怎麼還在王府？我只覺得脖子酸痛，看來老天爺都不准我逃避現實。

我端坐在席上，經過的每一個人都想看我是否會吃醋嫉妒，給南宮璃兒一個下馬威。

畢竟，我自始是一個意外，我心裡暗罵，泠月芷你簡直丟盡了你老爹的臉，想我薛然也是堂堂高材生，卻要被迫讓出正室之位，如今更慘，居然要我眼睜睜看著新人笑，我心裡在哭好嘛！

我笑嘻嘻的接過茶，「多謝妹妹啦，祝妹妹早生貴子！」

南宮璃兒倒是琢磨不透我心思了，至此，我便一直躲著慕寒。

他幾次想與我說話，我都避開了，還是不見為好，我本來想救泠月芷父母的，結果倒好，還成全了他們！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我正在午睡，綠蘿敲門，「夫人，有人找你！」

我出外頭看，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婆子，婆子直道是自家夫人請我去府上一趟，說是熟人，我便跟那婆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