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

慕容燁馬不停蹄趕到皇宮，悄悄回到自己的寢宮，洗漱完畢屏退殿內宮女，只留下了小喜子。小喜子也是等了慕容燁大半宿，現在是兩個眼皮打架，他心裡祈禱著慕容燁不要再問他什麼問題才好，乖乖睡覺就是了。而事實也是躺入龍床的慕容燁這兩天也是疲乏的很。略微過濾了一下這幾天的事情，便進入了夢香。小喜子聽見帷幔里沒有動靜，便輕輕喚了句皇上，沒有回應便靠在龍床邊也呼呼睡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可謂是陽光明媚，慕容燁心情也無限好，望了一眼宮外的方向，師父的話彷彿還回蕩在耳邊。早朝大臣們沒有特別的事情稟報慕容燁，唯一奇怪的是左相和右相今天都沒有奏摺上報。

慕容燁想著幾天沒見太后決定去看看她老人家。太后的康壽宮為了享清閑，這兩天也是概不見客。聽袁嬤嬤稟報，太后一聽說兒子要過來甚是高興。太后特意讓小廚房備上了慕容燁愛吃的點心，兩人開始像尋常人家一樣，聊起了家常。

「我說燁兒呀，這幾天選秀的事情你是暫時壓了下去，目前左相右相看上去不敢說什麼。但是為母今天還是要先嘮叨幾句，你今年也快18了，在太子府的時候你父皇給你選的太子妃你是都一一拒絕，氣的你父皇是幾個月不想見你，指給你的侍妾你也是一一退回。也就是我們把你寵慣了，你可知外面人都在說什麼？」

慕容燁沒想到逃的了外人卻逃避不了家裡人，頓時有些頭疼。太后可不管這麼多，假裝沒看見，繼續絮叨起來：「為母今天就想確定一句你是不是還想著她，但是這件事真不能怪你的父皇，若不是她逼你父皇和我，也不會失足墜崖。哎！早知道不傳那封信就好了！」說著心裡也是懊悔不已。

她，母后提起了她，慕容燁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彷彿又被太后給扎了一下。把他的思緒拉入到他不想去面對的深淵。

她是10歲那年跟隨父皇南巡微服出訪遇到的女孩，當時的她也很小隻有8歲的樣子，慕容燁第一次見到她，看到的她是最窘迫的一面，離亂的頭髮梳著兩個羊角辮，臉上有些許傷口。衣衫襤褸，裸露出來的腳踝可以看出有抽打的痕迹。旁邊還豎著一個牌子寫著：賣身葬母。只見跟前放著一具被白布遮蓋的屍體。

當時身邊人只是唏噓，或者投上幾個銅錢。原本慕容燁並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拿出身上的一定銀子放在了小女孩腳邊。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小女孩卻說話了：「感謝這位小俠士救濟之恩，敢問尊姓大名，這錢我是要還您的。」

慕容燁沒有想到這小小女孩竟然還有這樣的品德，頓時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口上回復道：「不必客氣，這定銀兩就當我送你的，快快去安葬你的母親吧！」

小女孩聽到此話也就沒再說什麼，準備收起銀子去給母親買個棺槨。可誰知剛一起身就被旁邊一個人直接推到在地，而那定銀子也不知所蹤，小女孩只能大聲喊著抓賊啊，抓賊啊！

這一切就發生在慕容燁眼前，他看到了小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淚，以及絕望的眼神。

微服私訪身邊總是有暗衛高手保護的，只見慕容燁輕輕揮了下手，便有暗衛前去擒賊，不到一刻鐘賊人便被帶到了慕容燁眼前。當然這一切也是他父皇默許的。

見到失而復得的銀子，小女孩終於破涕為笑，還漏出了她的小酒窩和小虎牙。也就是這一笑，慕容燁竟然有種想保護她的感覺。

看出小姑娘葬完母親之後也會是孤苦伶仃，於是慕容燁大膽向父皇請求讓她做他的婢女。父皇是一個運籌帷幄、不能讓皇子有半分危險的人，更何況這個人是太子。所以剛開始直接拒絕。當然對她也進行了暗中調查，待查明身份后，最終同意帶她回宮。

而她有一個好聽而美麗的名字莫雨柔。

本以為慕容燁認為他擁有了莫雨柔會是天下最幸福的人。14歲那年他有了自己的太子府，滿心歡喜的慕容燁給父皇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讓莫雨柔做她的太子妃。但是礙於皇權父皇始終沒有答應，不僅如此父皇還拚命給他挑選太子妃。

這段時期也是慕容燁和他父皇關係最僵化的時期，一度有消息稱父皇要廢棄太子。

但是有一天莫雨柔告訴他她收到了一封信，說是要去赴約，還是滿心歡喜的表情。

平時莫雨柔出門他都會陪著，可偏偏這一天父皇有事情找他，他又不得不去。父皇的意思也就一盞茶功夫。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父皇也沒有結束的意思。

而兩個小時過後，他得到的竟然是莫雨柔墜崖的噩耗。頓時他的心像掏空了一般。他拚命地去懸崖下邊尋找，可是那下邊不僅是峭壁還有汪汪海水。下去幾批人都是一無所獲。從期待到失望再到絕望。

而他查到寫這封信的人竟然是他的父皇，而與她見面的人是他的母后。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他的父皇和母后殺死了他的雨柔。

時候他像狂躁的野獸一樣質問他的父皇和母後為什麼那麼做，給的解釋說是為了他，而雨柔的死只是意外。

鬼才相信是意外，失去心的慕容燁只能像行屍走獸一樣生活在太子府。不理朝政不理宣召。甚至他都要放棄太子，得到的是父皇和母親的一巴掌。

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以酒消愁，直到他想學藝，想去浪跡江湖，便去告別了他的父皇認識了他的師父。而在他的心裡他最感激的是他的師父紀博溫，習武幾年讓他沉澱下來，接受了一切。也把她放在心裡最深的位置收藏起來。正是如此也在一年前答應繼承父皇的皇位。回到這囚籠似的皇宮。

想完這一切，慕容燁淡淡對太后說道：「母親，現如今不必懊悔了，如果雨柔還活著，我一定立她為後！」

太后聽到這話只是嘆氣，卻不知該如何回復。於是擺擺手：「我困了，皇帝也回去休息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