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小醫聖
眾人火熱的目光王辰看在眼裡，他完全沒想到，太上仙經中最低級的覺醒丸，竟會讓人們如此眼熱。
陳立身上的藥效還沒消化完，依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他身上的氣息還在變強。
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趕來，其中不乏有見識之輩。
「咦，竟然已達到本源境二重的修為？」
說話之人四十來歲，一身文士裝束，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年人。
只見他走到王辰面前，絲毫不因對面的人年齡不大而失禮，拱手道：「在下齊雲山，小醫聖有禮了。」
王辰不識來人，見其氣度不凡，舉止儒雅，也拱手道：「你好。」
齊雲山指著陳立道：「我能否仔細看看？」
王辰點頭道：「你隨意。」
齊雲山走到陳立身後，伸出手掌抵住他的後背。
那些縈繞的淡白色霧氣迅速收斂，進而鑽進陳立體內，令他氣息再次拔高一層，修為最終穩固在本源境三重。
覺醒丸對陳立的作用，令王辰也很吃驚。
據太上仙經記載，覺醒丸只是有概率激活凡俗弟子的修行血脈，並未記載能助人提升修為境界。
或許是陳立天賦異稟，天生適合修行吧，王辰如此想道，畢竟他還見過對方那變.態到令人髮指的恢復能力。
齊雲山走到王辰面前，道：「能否借先生的藥丸一觀？」
王辰毫不在意的遞給他一枚覺醒丸，這東西在他這裡算不得多珍貴，只是配製麻煩了點。
本來今日舉行義診的目的就是為了出名，這個齊雲山一出現，圍觀眾人頓時安靜了許多，想必此人在落霞城有些名望，或許還能藉助一二。
齊雲山捻著藥丸，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後還給王辰，道：「三十二味普通藥材配伍，竟然能有如此神奇功效，不愧小醫聖之名。」
王辰謙虛道：「這覺醒丸雖然是我所配製，然則配方卻是家師所賜，算不得什麼。」
「覺醒丸，名副其實。」齊雲山讚許一聲，又搖頭道：「配方固然神妙，然配製手法同樣不凡，若我沒有看錯，三十二味藥材必須研磨成粒度相當，且還得考慮藥物相剋之理而兩兩配製，配比也必須做到分毫不差。」
頓了頓，又道：「否則，無法發揮出應有效用不說，還會成為致命毒藥，僅此就讓絕大多數醫者望塵莫及。」
言語間，滿是佩服之意。
王辰心下詫異，這人僅憑嗅覺，就能大致推斷出配製方法，屬實不簡單。
當然了，知道配製方法和能夠做到是兩回事，他並不在意對方說出來，胡扯道：「家師嚴厲，抓藥配伍，自幼為之，算不得什麼。」
齊雲山正色道：「尊師德高，令先生出山懸壺濟世，落霞城甚幸，霞隱國甚幸，冒昧求教尊師仙居何處，雲山想拜訪一番？」
王辰苦笑道：「他老人家要是願意出現，隨時都會出現，要是他不願意，別說你，就是我也見不到。」
他只是得到太上仙門的傳承，哪有師傅，之所以會捏造一個師傅的存在，只不過是為了震懾一些不懷好意之輩罷了。
十五歲的少年展現出超凡醫術，在這亂世若無靠山，只怕活不長久。
齊雲山卻沒想那麼多，要是王辰說沒有師承他也不會相信，高人大多性情難以琢磨，特立獨行，王辰說得很在理。
「確實是冒昧了。」齊雲山告罪一聲，道：「不知先生對修行可有研究？」
問了之後又有點忐忑，他暗中感知過，王辰的骨齡確實只有十五歲，且並未覺醒血脈。
能在這個年齡配製出覺醒丸，已算在醫道上造詣驚人了，還要求他懂修行，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只不過，齊雲山還是抱有希望，他的傷已困擾多年，以至於修為被困在本源境巔峰，始終無法踏入塑魂境。
這麼多年他拜訪過不少醫道大師，卻並沒有多大效果，反倒是他自己久病成醫，世俗醫者的治病配藥手段，他倒是學了個十成。
然而世俗的醫術對他的傷勢無用，更高級別的藥師或丹師，更是可遇不可求。
王辰能配出讓人覺醒血脈的藥丸，其水準已經算得上接近藥師級別。
按此推斷，他的師傅最起碼也應該是藥師存在，甚至有可能是罕見的丹師，否則難以教出如此出眾的弟子。
丹師在這片大陸有著超然地位，哪怕是霞隱國陛下見到也絲毫不敢怠慢，又豈是他想拜見就能拜見的。
「我不曾修行。」王辰坦然答道。
齊雲山雖然早已猜到這個答案，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自齊雲山出手幫陳立捋順經脈，王辰就看出他是一名修行者，如今察言觀色，發現這位氣質出眾的中年大叔，似乎在修行上遇到了麻煩。
「我說的是不曾修行，並不代表我不懂。」王辰又補充了一句。
太上仙經中專門有個修行篇，雖然他不曾精研，但那些知識都是刻在腦海里的，說懂，還真不是假話。
齊雲山心中一驚，接著喜形於色，略顯急切道：「那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辰點點頭，起身先對眾人道：「若要治病的，可以先找陳立記錄。」然後領著齊雲山進了藥鋪。
將陳立由普通人變成修行者，小醫聖之名算是響了，試問世間有幾個醫者能讓人超凡脫俗？醫聖之名都算是委屈他了，這就是神醫啊。
一時間，不少人奔走相告，以至於南城區域人滿為患，水泄不通。
沒過多久，陳立就登記了二十位患者。
這其中有那些有病無錢治的窮人，也有很多是難以醫治的疑難雜症，當然，也有富貴人家想要求購王辰手中的覺醒丸。
陳立只選了二十人便不再登記，雖然王辰讓他在外面記錄，可總不能沒完沒了吧。
王辰帶著齊雲山來到診室，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幫他聽脈。
搭上齊雲山手腕之時，腦海中的銅鼎上便浮現出對方的經脈圖案，其中有幾條脈絡明顯是斷的。
同時，還有張治療藥方。
王辰閉眼聽脈，片刻之後才睜開眼，篤定道：「你八脈斷其三，十二經八處瘀滯，若非如此，你應該早已踏足塑魂境，這是受強大外力所致，時間應該是九年前。」
此話一出，齊雲山就驚駭了。
王辰說出的病因絲毫不差不說，甚至連他的修行狀況，以及受傷情形和時間都完全一致，從來不曾有人看得出這麼多信息。
齊雲山目光灼灼的盯著王辰，急切問道：「可有法醫治？」
「接筋續脈不算難事。」王辰不解道：「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到現在才醫治？」
說罷，隨手提筆開方。
「生脈湯一副，熬制一次分三日服用，喝完不痊癒，你來砸我招牌。」
王辰留下藥方便走了出去，留下齊雲山在風中凌亂，真的假的？這麼簡單么？不會真是個小騙子吧？
可以想象，一個幾乎費盡全力皆被斷為絕症的人，突然碰到個醫生說你這就是小感冒，隨便抬抬手就給你治癒，內心活動會有多精彩。
齊雲山小心翼翼拿起藥方認真看著，越看越心驚。
他久病成醫，醫術甚至比不少名醫都強，但王辰這張藥方著實讓他拍案叫絕，簡單十六味尋常藥材，配合起來竟然暗合天道，莫說接續經脈，甚至還讓他對修行有一些感悟。
真神醫也！
齊雲山平復激動的心情，來到外面想找王辰抓藥，卻聽對方說：「抓藥等一下，我把這些病人看了再說。」
齊雲山不敢冒犯，規規矩矩的在一旁等候。
這可讓不少認識齊雲山的人目瞪口呆，齊雲山什麼人，那可是城主燕無涯的結義兄弟，被這麼個小傢伙呵斥，竟然還老老實實的不吭聲？
王辰可管不了這麼多，在落霞城的一年時間，有一半時間在識字、讀書和學說話，剩餘時間不是在整理藥材就是在外面採藥，哪裡認識那麼多人？
更何況，區區一個藥鋪夥計，他也沒資格認識落霞城上流階層的人物。
陳立登記的二十個人，有十五個確實是來治病的，還有五個腦滿腸肥的傢伙，舔著臉要買覺醒丸。
對於他們這類落霞城的中產階級來說，家族若能出現一個修行者，他們就有可能躋身上流階層，只要不是承受不起的代價，都值得全力爭取。
上流階層可不僅僅只是體面的問題，還將在多個領域分得到利益。
落霞城側靠蒼霧山，面朝無邊海，盛產獸類筋、骨、皮、內丹、以及藥材，落霞城的特產在整個北大陸都享有盛譽。
這些生意主要就掌控在四大世家手中，上流階層的勢力自然也會分得一杯羹，城主府則負責掌控秩序和治安，從中抽成。
王辰也沒有拒絕他們，面帶微笑的對五隻肥羊說道：「諸位，今日我只舉行義診，至於買賣我並不排斥，過了今日再說吧。」
他之前小看覺醒丸的影響力，必須得重新評估，再適當往外放。
這些中產階級家族之人個個人精，非常清楚王辰在想什麼，也不好過於急切。
更何況，齊雲山還乖乖站在那裡排隊呢，他們幾人又算個啥？當即留下自己的家族名號，拱手作揖而去。
這一天，小醫聖之名算是在落霞城火了，比王辰預想的還要好。
就在王辰舉行義診的同時，去姜家為王辰求情的姜誠，卻被關進了姜家的私牢，理由是賬目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