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蟬
這場舞會凡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差不多都到齊了。政商名流雲集,好不熱鬧,不可謂是拓展人脈,攀交情的好時機。滿場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此時南造景子正在與上海市市長傅博文談笑風生。
「南造課長這舞會辦的可是別開生面啊。」傅博文笑著說道。
「傅市長客氣了。」南造景子看見嚴墨寒兩人走來,笑著舉了舉杯,說道,「想必這位便是嚴先生的未婚妻了,果然相貌出眾,嚴先生好福氣啊。」
嚴墨寒摟過韓靈韞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靈韞,這位南造課長。」
韓靈韞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沒想到讓整個上海灘聞風喪膽的女人竟然是這般模樣的。漂亮,氣質出眾,完全無法同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聯繫在一起,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殘殺了多少的愛國志士。
韓靈韞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南造課長說笑了,今天參加舞會的人中怕是沒人能比得上南造課長了。」
南造景子面露喜色,女人被誇漂亮總是和開心的,「怪不得嚴先生對韓小姐死心塌地啊,這嘴上都抹了蜜啊。嚴先生你們好好玩,我這裡還有事,就不多招呼了。」
南造景子前腳剛走,傅博文後腳便過來與嚴墨寒打招呼,「墨寒啊,現在要見你一面可真難啊。」
「伯父,您這是什麼話?伯父上任的時候我正好不在上海,要不然早就上門祝賀了。不知我送的賀禮可還入得了伯父的眼。」
「哈哈哈,墨寒啊,你的禮物伯父可是中意的緊啊。不過禮物再好也沒你人到的好啊,你可要常來伯父家坐坐。」傅博文看來一眼不遠處的女兒,對嚴墨寒說:「燕琳也剛從英國回來,你們倆這麼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聊。」他又看著韓靈韞說:「想必韓小姐不會介意吧。畢竟墨寒和燕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馬了,感情好的也是正常。」
「伯父,我聽說燕琳在英國學的是文學,怕是不願和我這種滿身銅臭的商人聊天。」嚴墨寒笑著說道,「不過靈韞和燕琳年紀相仿,她們女孩子應該興趣相投。如果伯父不嫌棄,改日我和靈韞一起到府上拜訪。」
「好。」傅博文訕訕地笑了笑,輕蔑地看了看韓靈韞,又與嚴墨寒又寒暄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看來嚴先生即使掛著我未婚夫的頭銜依舊吃香啊。」韓靈韞調侃道,「市長家的千金,你難道不心動?自古以來都是官商勾結,你和傅小姐也算是門當戶對啊。」這傅市長也是有趣,居然對她這個未婚妻視而不見,當著她的面給嚴墨寒介紹對象。
「你這是吃醋了嗎?」嚴墨寒轉頭盯著韓靈韞,彷彿她臉色開出了朵花,牢牢地看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的變化。「可惜,我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了,怕是下不來了。」
韓靈韞也不知是被他看著,還是因為他的話,臉色微紅,嘴角上揚:「你說誰歪脖子樹?」言語之間透露著一絲嬌嗔。
「這樹要是脖子不歪怕是也沒地方吊。」
「都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看反之亦然吧。嚴先生怕是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若我一開始便乖乖聽父親的話與你訂婚,想必你也會覺得無趣吧。」韓靈韞越說越覺得是這個理,不經有些後悔之前的衝動行事。
「你現在也大可以試試,對我百依百順,看看我多久會厭棄你,與你解除婚約。」嚴墨寒笑著說。
韓靈韞隨著嚴墨寒在會場中遊走,總覺得大家的目光時不時瞄向自己,這種注目禮讓她的她很不舒服。
「他們都看著我幹什麼?雖說我相貌不錯,但也不至於成為全場的焦點啊。」韓靈韞湊近嚴墨寒的耳邊悄悄問道。
「韓小姐應該換一面大點的鏡子,怕是你房間的鏡子太小了,沒能照清楚。」
嚴墨寒發現他親愛的未婚妻臉不是一般的大。看這情形韓家大小姐私奔給他帶綠帽子的事怕是整個交際圈都知道了,這是有人故意要看他笑話。
「我家的鏡子照著正好,怕是嚴先生家的鏡子大了那麼些,才會覺得我家的鏡子小了。」
嚴墨寒笑了笑,他這個未婚妻還真是牙尖嘴利,一點兒也不肯吃虧。
「怕是他們都知道你送了我頂帽子。」
「帽子?」韓靈韞疑惑的問道。她什麼時候送過帽子啊?等等,貌似前些天還真送過一頂,綠油油的,發亮。「其實若是嚴先生不喜歡,扔了這帽子怕也是抬抬手的事。」
嚴墨寒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甚至覺得這流言是她自己傳出來的。為了退婚真是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他又如何能如她得意?
「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怎麼捨得扔?你說我送什麼回禮才好呢?我親愛的未婚妻。」
嚴墨寒的聲音溫柔的能擠出水來,卻聽的她寒毛根根豎了起來。平常他喊她「韓小姐」,人前叫她「靈韞」,唯有生氣的時候稱她「未婚妻」,只是不知「未婚妻」這稱呼是在提醒自己還是提醒她。
「我有點累了,我去坐一會兒。」韓靈韞落荒而逃。
「喲,這不是嚴少的未婚妻嗎?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啊,該不會嚴少不理你了吧!」顧萱見韓靈韞一人坐著發獃,上前嘲諷道。
「墨寒即使不理我,你顧萱也還是沒有機會的。」韓靈韞看到顧萱,便知道這嚴墨寒頭頂的帽子人盡皆知是誰的傑作了。
「你!」顧萱起先還氣急敗壞,可轉眼有滿臉得意,「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你們的婚約取消是遲早的事。」
韓靈韞甚至有些同情顧萱了,這腦子是個好東西啊,可惜她沒有。「你是毀了我的名譽,可是你就對你的嚴少不管不問了嗎?這綠雲繞頂,丟的可是不只是我的臉,還有他的,你這是讓他淪為整個上海政商界的笑柄。還是你覺得這樣你才有機會?」看著顧萱一臉震驚韓靈韞繼續說道,「墨寒難道會和一個讓他丟盡顏面的罪魁禍首在一起嗎?退一萬步講,墨寒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搗鬼,你就這麼有自信他能看上你?小心為他人做嫁衣裳。」
顧萱聽得心驚膽寒,這嚴少要是知道了是她在背後搞鬼,遭殃的怕不只是她一個人,還有顧家的產業。她之前只想著對付韓靈韞,竟然做出這種蠢事來。嚴墨寒她現在也不敢再肖想了,只盼著這事能早點過去,千萬別牽扯到顧家,要不然她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怕是要化為烏有了。
「韓小姐,不介意我坐著吧。」傅燕琳說道。
這前腳剛走了個顧家小姐,後腳就來了個市長千金,這嚴墨寒可是桃花朵朵開啊。韓靈韞喝了口葡萄酒總算把火氣壓了下去。「傅小姐請坐。」
「這嚴哥哥也真是的,這麼能把韓小姐一個人丟在這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嚴哥哥對待其他女生的態度還是一樣這麼差,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等等我可要好好說說他。」傅燕琳表面抱怨,實則字字扎心。
被歸為「其他女生」的韓靈韞保持尷尬地微笑。這一上來就對著她這個未婚妻宣示主權啊。
「傅小姐,墨寒也真是的,有你這麼一個溫柔可人的妹妹也不跟我說說,要不是傅伯父剛剛提起,我都不知道呢。」韓靈韞裝作親熱的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結果手還沒握到,人一溜煙的跑了,估計她剛才的話也沒聽見幾個字。
嚴墨寒拿了點蛋糕想給韓靈韞填填肚子,剛到桌前便被傅燕琳擋住了。
「嚴哥哥。」傅燕琳伸手要抓嚴墨寒的衣袖,他一個側身避過她的手。
「小姐,哪位?」嚴墨寒打量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傅小姐。」
韓靈韞捂嘴輕笑,這明顯是在裝不熟啊。
傅燕琳眼睛紅紅的,兩眼含淚,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嚴哥哥,你……怎麼能這樣?」說完便捂臉跑開了。這看著就像一幕負心漢始亂終棄的戲碼。不知道的人還有為他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韓靈韞拿過他手中的蛋糕笑著說:「嚴先生真是艷福不淺啊,你看那小姑娘嬌滴滴的樣,我看著都心疼呢。」她慢悠悠的吃著蛋糕,嗯,味道不錯。市長千金這種嬌滴滴的美人兒都看不上,這不是眼瞎嗎?不對是眼光高!
「蛋糕若是不夠,我再給你拿。」嚴墨寒就這麼靜靜看著她一口一口把蛋糕消滅掉。只要看著她心情就能變好,她,他說什麼也不會放手的。
「你不要轉移話題,嚴先生真是花開滿不知道下啊,今天這舞會我就遇上了好幾個。」韓靈韞沒發現自己說話陰陽怪氣,冒著酸氣。
這是吃醋了?嚴墨寒很是高興,「不知道我想摘的那朵開了嗎?」他緩緩靠近韓靈韞,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他的氣息在她周圍縈繞,氣氛陡然曖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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