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兵臨城下
「公子,這是燕京傳來的書信。說是…」
「滾出去!」
不等來人回報完畢。雲墨怒喝一聲,一個茶碗已經丟了出去。嚇著前來回報之人,將書信丟進房中。就溜的沒影了。
雲墨深深的閉上眼睛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攥緊了拳頭。
燕驚睿,果然是好手段,竟然連她都不放過,如此利用。傷她到這種地步。簡直是忘恩負義其罪當誅。
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自量力,看來這大燕,是沒有必要存在這世上了!
「傳我命令,所有人撤回邊境,聽候差遣。」
「是。」
雲墨閉上眼睛上床躺下,將女子柔軟的身子抱在懷中,疲憊的閉上眼睛,這幾天不眠不休,也著實是累了再加上為她療傷消耗了不少內力,更是精力不濟。不過這次一覺醒來之後,所有的事情就和他沒關係了,生靈塗炭又怎麼樣?他心繫天下可老天卻從未對他仁慈。
久違的憤怒不甘。仇恨,從心底爆發而出。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凌玉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酸痛,睜開眼睛的時候,毫無預兆的望進一雙深邃眼眸當中。
將他所有的慌亂恐懼,害怕焦急盡收眼底,心忽然一致。
「我…是在做夢嗎?好像出現了幻覺…」
喃喃開口,語無倫次。
雲墨將她所有的痛苦疑惑,懷疑都看在眼裡,勾唇一笑,附身吻住她的紅唇。
起先如同蜻蜓點水。隨後便是纏綿悱惻,蕩氣迴腸。好像要將所有的心事通過這個吻傳遞給她,帶著心傷,帶著絕望。
老天對他們為何如此不公?自己已經承受了一切痛苦病症,只想讓她好好活著,可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
難道註定無緣嗎?
「你感受到了嗎?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將頭埋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低聲言語。
「我來了,別怕,以後再不會放開你。」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神志漸漸回到腦海。眼前是一片猩紅有血的顏色。還有十里紅妝的色彩。
記憶一點一點清晰,自己遍體鱗傷,傷心魂斷的時候,那個人卻在紅羅帳暖,洞房花燭。
這一路而來,所有的血腥殺戮都出自他之手。大燕大亂,狼煙四起,民不聊生,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這個人早就已經不是自己熟悉的雲墨了,或者自己從來都沒有熟悉過他。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雖然在絕望的時候希望他能挺身而出。雖然他是唯一的支柱,可並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尤其是格桑聖女臨死前的那番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
「淺淺…」
雲墨悲傷的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當中不再迷茫,有的只有冷漠堅定。如同古井無波的溪水,他心中一痛,輕輕撫上她的面頰。
「你聽我說…我…」
「不要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出去吧。」
凌玉淺偏過頭去不再看他,滿是決絕。雲墨呼吸一致,閉了閉眼給她掖上被角,默默的退了出去。
屋外艷陽高照,春天已經來了,萬物復甦,可是繁華都城卻是一片蕭條。滿目瘡痍。
黑影一閃清流已經出現在他面前拱手一禮,
「公子,燕驚睿帶著人馬殺過來了,我們要如何部署?」
「人手都撤出去了嗎?」雲墨眯起眼睛,速度還真快,不過來的正好,他正愁找不到發泄目標呢。
「都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撤走了,可是公子,瘟疫還沒有處理乾淨,我們真的要撤么?若是傳揚出去怕是不好。」
清流猶豫開口,他知道公子昨夜不過是在氣頭上,不會置百姓於不顧的,如果今天真的就這樣走了,那這城中這麼多人都要成為冤魂了。
「不用管了,也該讓燕驚睿心急一下。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公子,百姓是無辜的…」
「那她就不無辜嗎?」雲墨反手一指,冰冷的聲音,毫無一絲感情「不必多說了,走。」
「公子…」
清流還想說什麼去看見雲墨深邃眼中,是毀天滅地的殺氣,不由心中一顫,退了下去。
「公子…若是小姐知道,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幽幽的語聲帶著些許無奈,幽蘭緩步上前,眼中滿是擔心之色。
這個世界上能改變公子決定牽扯公子心神的,怕只有小姐了。
「所以不要讓他知道。」雲墨拂袖「既然你來了,最近去照顧她吧。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出城。」
幽蘭推門而入,卻見凌玉淺已經走下床來,站在桌邊,不知道在看什麼,臉色極其難看。
見她進來,凌玉淺到她面前,將一封密函擺在那裡,
「這是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幽蘭不明所以的接過紙條看了一眼,臉色刷就白了,上面只有短短几個字,不出3日燕京危矣。
她下意識退後兩步,是了,這段時間他們走遍了人口密集的地方,可偏偏忘記了。身為國都的燕京才是首當其衝,那些人對一些零散邊境都沒放過,更何況是大燕皇城…如果連大燕皇城都成為一座死地,那整個大燕真的就完了。
可是公子卻在這個時候要撤離大燕,返回北辰去,顯然已經放棄了挽救行動,放任那些東西蔓延出去,這太可怕了…
凌玉淺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定然知道實情,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急切的問。
「這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燕京危矣?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幽蘭搖頭,這事情太過複雜,她解釋不清楚,也不敢說。
「小姐…只有公子能阻止這一切…我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並不知道。」
雲墨…
又是雲墨。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真的要將大燕變成死地嗎?
抓起了薄薄的紙張,奪門而出。幽蘭反應過來,慌忙跑上去,兩個人現在都在氣頭上,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實在不好。
「雲墨,」
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凌玉淺突然頓住了,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書房當中雲墨盤溪而坐,臉色蒼白,如同透明一般,眉宇間的那朵妖花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艷麗奪目。唇角有些許血絲溢出,他身前的地面之上是斑斑點點的血跡,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愣愣的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滿心滿眼都是紅。
「啊…這…」
幽蘭嚇了一跳,剛才他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定是公子為了救小姐消耗太大,艷蓮殺壓制不住了。這可怎麼辦…」
「去外面護法,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凌玉淺回過神來,沉聲吩咐,並指如飛連點他身上幾處大穴。然後在他懷中摸索取出紫雲鎮將金針一下下的刺入他穴道當中。
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意外的是手上的動作卻格外從容。緊抿著雙唇定定的看著他的反應,好像有什麼東西空了。
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若是再拖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咬緊牙關將手放在他后心之處,雄渾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傳授他的體內可幾乎是同一時刻就被巨大的力量給彈開,
「噗…」
無力的趴在地上。凌玉淺驚訝地轉過頭來,怎麼會這樣?好像多日不見他的功法更加詭異了。這段時間他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明明油盡燈枯,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量?
正想著男子毫無預兆的睜開眼睛,瞳孔無神,如同巨大的空洞一般,血紅一片。只看一眼就讓人背脊發寒。
他這個樣子。凌玉淺突然想起了格桑聖女。
「雲墨!」
一聲驚呼,上前緊緊將他摟在懷中。閉上眼睛這段時間你都經歷了什麼?難道也有人對你用傀儡術么?
「雲墨,你不是說要向我解釋嗎?我等著,你不要嚇我。」
「雲墨,你快點好起來。」
感受著懷中身體的冰冷僵硬。凌玉淺更是覺得心慌,強行將鳳凰心經本源。灌注到他的體內一點一點小心翼翼。
自古正邪不兩立。動輒天崩地裂,生靈塗炭,可這種較量卻在一個人體當中進行,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不過片刻,兩人額頭之上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公子在裡面嗎?我有要事稟報。」
清流急匆匆跑上前來,卻被幽蘭攔住,看了一眼緊閉房門,好像想到了什麼,在外面詢問。
幽蘭嘆了口氣「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吧,公子舊疾複發,怕是不能見你了。」
「什麼?」
清流大驚,急得團團轉,這個關鍵時刻,公子不在,所有的人都撤走了,那拿什麼來保護公子的安全?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幽蘭姑娘,你快去告訴小姐,燕驚睿帶著大軍過來了,讓她快些想辦法,我們的人還沒有走遠,我現在就去追他們回來。」
他急聲交代一句,轉身就走,一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幽蘭。看著緊閉的房門,幽蘭同樣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