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十億,我只換一個條件
刺眼的光芒穿過雨幕,彷彿將淹沒整個世界的傾盆大雨劈開。
黑色雕花大門緩緩大開,一輛黑色悍馬在慘白色大燈中猛然撞了過來。
「碰」的一聲。
幸好司機反應夠快,幸好雨天車速不高,否則按照對方的狠意決然,肯定是給傷的。
「誰啊,神經病?」
司機眼睜睜的看著從對面車子里走出來的女人沒有什麼表情,身側的指尖不斷顫抖著,黑色的長發瞬間被雨水打濕,貼在身後,嗓音克制著冷靜:「我是慕酒甜,想見顧少一面。」
「顧少。」
司機試探的嗓音,後座上的男人卻彷彿沒有聽聞,眼瞼微斂,薄唇似笑非笑,單手翻著文件,矜貴隨意。
良久,彷彿才察覺一般緩緩抬眸,盯著外面的身影,漫不經心:「慕酒甜?」
「慕家大小姐。」聞秘書立刻出言提醒:「慕家五年前被驅逐出國的那位。」
好像是因為算計了私生女的樣子。
「是嗎?」
顧少卿溫涼的嗓音斂著縷縷的笑意,漫不經心的頷首:「去送把傘吧,這雨可涼的很,女孩子受不了。」
聞秘書立刻點頭下車,撐著一把純黑大傘走到慕酒甜的面前,垂眸不敢亂看:「慕小姐,顧總請您上車。」
「謝謝。」
透著被雨水沖刷的玻璃,顧少卿看著濕透了的衣衫勾勒著姣好身材的女人打開車門坐了進來,也不顧渾身的水氣,一雙杏眸黑白分明的朝著自己看過來:「顧少,我想和您談筆交易。」
「交易?」顧少卿低笑,眸色深深的意有所指:「慕小姐想找我做什麼交易?」
說著,隨意的從一旁抽了張紙,俯身過去,不急不緩的想要替她擦拭臉上的雨珠。
慕酒甜有些狼狽的偏頭,睫毛細細密密的顫抖著,淋了雨的小臉蒼白如紙。
嗓音帶著點顫:「顧少,我說的交易不是這個意思。」
「恩?」噙著涼意的手指輕蹭著她嬌軟的臉蛋,顧少卿盯了她幾秒,輕薄的笑意瀰漫在輪廓外:「我以為,從國外被迫叫回家聯婚的慕小姐,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的。」
那眉眼溫和,卻席捲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強勢,不讓人有半點躲避空間。
慕酒甜有些不適,眉頭蹙了蹙:「顧少,你覺得走投無路的我會打無準備之仗嗎?」
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夾,夾雜著體溫的文件被推到了顧少卿的面前。
尚在淌水的長發,在空氣中散發著別樣的慵懶和軟媚,慕酒甜聲線沙啞:「這是一份關於慕氏集團的財務報表和我自己做的收購策劃案,我打聽過,顧總有想收購慕氏集團的意願,我能夠保證,有我的加入,可以幫顧總省百分之三十左右。」
慕氏集團市價一百億,百分之三十,便是三十億。
安靜的空間只剩下翻閱紙張的聲音,在顧少卿翻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慕酒甜恰時出聲:「三十億,我只換一個條件。」
半倚在沙發上,顧少卿眸色一如既往,看不出絲毫區別。
只是車頂上的橘紅燈光勾勒,剪出一副顛倒眾生的貴公子模樣,他似笑非笑的抬眸,漆黑的瞳孔倒映不出慕酒甜的模樣:「什麼條件?」
「顧少假裝我的男朋友,來幫我擺脫慕家強加給我的婚約。」
車子猛然停下。
坐在副駕駛座的聞秘書試探的開口:「顧總,到家了。」
車門打開,空氣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充斥在慕酒甜的呼吸之中,她看著顧少卿徑直離開,背影和黑傘融合到一起,欣長而冷然,在雨幕中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半晌,沒有絲毫回眸,就彷彿不記得有慕酒甜這個人一般。
唯有聞秘書走過來,純黑的傘在她頭上,恭敬頷首:「慕小姐。」
別墅里的溫度常年恆溫,卻對於剛剛淋雨的慕酒甜來說微涼,她雙手抱臂,眸子微低的打了個噴嚏。
這才換得顧少卿一個回眸,散漫的靠在樓梯扶手上,嗓音平仄冷清:「天色不早了,慕小姐可以回……」
「能不能麻煩顧少讓我借宿一晚。」
打斷他的話,慕酒甜仰臉,嫣然的笑著:「畢竟你也說天色不早了。」
「哦?借宿?」輕薄的嗓音滲出點點的嘲弄,指尖在扶手上輕點,顧少卿勾唇:「我以為慕小姐已經反駁了我理解的交易的意思。」
慕酒甜靜靜的看著他帶著點咄咄逼人的嗓音:「顧少。」紅唇微抿,近乎嘆息:「你已經心動我交易的條件,又為何要給我來個下馬威?是忌憚,還是試探?」
「你我都是聰明人,也應該明白,既然我能夠不怕死的攔你車,也做好付出一些東西的準備。」
比如情緒起伏。
「比如身體?」
慕酒甜真不明白,他為何非要這般步步緊逼,似乎非要把自己逼急了一般。
突然有點想笑,便真的笑了出來:「當然不包括。」
「說句實話,我暫時對顧少生不出任何的興趣。」身上的衣服濡濕,慕酒甜美艷的小臉笑的冷艷,帶著蠱惑的味道:「而且,像是顧少這樣有錢有權到我無法撼動的存在,我也高攀不起。」
「是嗎?」從身上掏出根香煙,幽藍色的火光點燃,青白色的煙霧將顧少卿英俊的面孔勾勒的模糊,嗓音低沉:「那我期待著你變卦的那天。」
傳言,慕家大小姐身無長處,全無教養,傲慢任性……
現在看來,也只有最後一條符合。
那從骨子中散發出來的傲居。
嘖嘖,還真是讓人想拆了她的一身傲骨。
顧少卿輕笑一下,有些痞,抬腳上樓:「交易我答應了,自己去找於嬸。」
雙肩一松,慕酒甜後退一步,差點摔在地上,連忙扶住一旁的柱子,深吐一口濁氣出來。
這算是成了。
最後慕酒甜被安排在三樓的客房裡,距離顧少卿的房間不遠不近,差不多相隔三四個房間。
於嬸將嶄新的睡袍放在床上,爽朗的笑了笑:「慕小姐,家裡向來不來女客,所以沒有您穿的衣服,還要麻煩您委屈一下。」
「無妨。」
她現在只需要一個棲身地即可。
如果不是怕慕家的人找事,她也無需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