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連粥都不會煮嗎
「你過來。」軟軟看到程蔓在發獃，心中惡念閃過，她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著程蔓。
程蔓被她喊的回神，皺眉看她一眼，還是走到了床邊，在何煥坐過的椅子上坐下。
「你沒事吧？當時情況突然，我也沒有想過發生這種事。」
軟軟不理會她的問候，反而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把手搭上自己的肚子，眼睛卻緊盯著程蔓。
「你應該知道把，我懷孕了。」
「嗯，醫生說過了。」程蔓也死死看著軟軟，面上還是維持著禮貌的微笑回應著她。
見程蔓反應無異，軟軟笑得更加開心，嘴角咧著，輕飄飄說出一句話：「那你知道，這裡面的孩子，是誰的嗎？」
轟的一下，幾種情緒直擊程蔓，她的臉色巨變，竟是比床上的病人更加慘白。
這一個問題似乎就一個答案，程蔓心裡知道軟軟就是想告訴她孩子是何煥的，可她卻不想就這麼認了。
定定神開口后，卻是不饒人，「怎麼，軟軟小姐的孩子沒有爸爸？還要來問我？」
「呵呵呵。」軟軟看程蔓還在逞強，笑出聲，憐憫似的看著程蔓，薄唇微啟，「這是何煥的孩子。」
這一聲淡淡的宣判就如春夜裡的平地驚雷，忽的一瞬轟鳴在程蔓的耳邊，炸碎了她的意識。
她雖然在心裡猜測幾次卻不敢妄下定論，可真的親耳聽到殘酷的真相，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期待，眼看著希望在面前瘋狂地倒塌……
「程蔓，你真可憐，妻子又如何，承認吧，何煥從來不愛你！」軟軟繼續刺激她。
那一刻程蔓眼前一花，情緒便不受制止，身體快過於大腦，直接出手狠狠捏住了軟軟的手腕，甚至要把人拖下床。
「啊！」軟軟吃痛，身子也正虛軟，只能拚命叫喊著求饒，「你放開我！對不起，對不起，你饒了我把！程蔓，你放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程蔓聽她求饒，嘴裡的話還未說出口，只聽耳邊一陣勁風，倏忽一刻，一隻大手揚過來，直接就把她推出去好遠。
她重心不穩，就這樣扭扭歪歪一頭撞到了牆上。
咚一下，一陣劇痛從額頭傳來，就在同時，她也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程蔓疼得流淚，在模糊的淚水中看到了何煥的臉，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就像在看垃圾一樣的厭惡。
還不等程蔓從頭暈目眩中緩過來，何煥渾身戾氣的拽著她走向門口，用力一甩，把她扔出了病房。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軟軟房裡！」
程蔓像個破布娃娃掉在地上，她捂著還在流血的頭，暈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呵呵，程蔓，你就是笑話！」程蔓痴笑著呢喃，沾著血的手扶著牆壁，勉強才站起身來。
這裡是醫院，滿目的白色就像程蔓此刻的內心，空白蒼涼，無邊無際。
她總是覺得自己被傷透了，不會再心痛了，可偏偏何煥總是有辦法讓她一痛再痛。
程蔓任由額頭的血流著，可怖地爬滿她慘白的臉，眼睛空洞地沒有一絲情感，如同行屍走肉般一步步向前走著。
路上有被她嚇到的護士好心問她要不要處理傷口，她也全然沒有聽到一般不理睬，徑直走出了醫院。
「司機，去墓園。」程蔓出門攔下一輛計程車，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司機也是見過世面的，見到這滿臉血的客人從醫院裡出來，又去往墓地，心裡也有了幾分猜測。
他也不去問程蔓發生了什麼，動手發動了車子，直奔墓園。
「這人吶，都會有生老病死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位客人上了車就開始無聲哭泣，忍不住出聲勸慰她。
明明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可淚水卻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混著額頭上流下的血，將程蔓的臉染上了鮮紅的顏色。
見程蔓不說話，司機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姑娘，你這麼折磨自己可不行，死了的人不會再活過來，可活著的人也不能就這麼坐著等死吧。」
司機抽出幾張面巾紙來，趁著等紅燈的時間裡，把紙遞給了程蔓。
「你快擦擦臉把，別嚇著了人，要不然等會交警看見了，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程蔓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時看見司機遞來的紙，才偏頭從後視鏡里看到了自己。
司機說的沒錯，她現在，可真嚇人。
接過紙巾后隨意擦了幾下，把淚水和血都擦掉，那個頭上的傷就明顯了起來。
「怎麼你受傷了？」司機還以為這時程蔓在醫院沾到的血，卻不知道這人原來傷了這麼重卻不去包紮傷口，正問著，卻被程蔓眼裡了無生意的絕望嚇得心驚。
一路到了墓園，程蔓正要掏錢時，司機攔住了她，「年輕人，千萬不要想不開。」
程蔓愣住，等司機就這麼開走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對著空氣輕輕笑一聲，轉身走進了墓園。
那看管的人已經熟悉了她，也沒有出來攔她，任由她走進去。
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天，這時忽然就暗下來，程蔓拖著無力的身子走到一座墓碑前。
那墓碑上的人笑得美麗溫柔，卻被染成了黑色。
「媽，我來了。」
黑壓壓的天空像是要倒塌下來，沉沉地壓在程蔓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墓園裡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此刻也只有程蔓一個人來探望，她站在一片矮矮高高地墓碑里，顯得那樣的獨寂悲涼。
「媽，好久沒有來看你了，我好想你。」程蔓蹲下來，抬手輕輕摩挲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
可沒有人會回應她的思念。
程蔓怔怔看著那個笑臉，用輕的只有自己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媽，當初你非要我嫁進何家，現在看來，好像錯了呢。」
話音剛落地，程蔓便控制不住地大聲痛哭。
她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在這一刻找到了發泄的地方，讓她終於能不管不顧地放聲哭泣，在天地之下得到安慰。
當初何家遇到麻煩，正需要身為市長的外公幫忙才能度過難關，母親順勢就提出要和何家聯姻作為這件事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