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坤親王
李祁銘回的是天馬大街崇明巷的坤親王府。
原來,他就是前不久被太后從南陽府庭州召回來的當今皇帝李景和的弟弟,手握邊境十九州和神勇軍十幾萬兵權的坤親王。
府中的衛兵看到他被傷城那樣,都緊張的不得了。特別是他的貼身侍衛徐鶴。等處理他傷口的醫士一下去,他就問他是怎麼回事。
李祁銘倒是輕描淡寫:「出了趟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殺本王了。」
「可看出是誰,可留下什麼線索?」徐鶴急切問。
李祁銘拿出自己放好的一個製造獨特的鋼製鋒利暗器。原來他早就收好了證據。徐鶴馬上接住說會好好去查一查。可是他仍想不通一向心思縝密、處事沉穩的主子為何會一人跑到城外去:「您不是一早就猜出有人要對您動手嗎,怎麼還是一個人出去了?」
李祁銘聽罷才覺得自己好像確實做的唐突了。是那女子太熱情,還是自己對她太好奇才跟去了?
「賞賞景而已,一時大意。」李祁銘沒有提是因為唐奕歡才出去的。
本來徐鶴是阻止李祁銘一個人出去的,但是由於他最近突然回了慶陽,他的一些老部下甚至還有他根本就未見過的人日夜紛至沓來。
一來二去,除了他以前的軍中謀士馮意、他小皇叔李梵和表哥吳塵,也就是他姑姑長公主一家的到來令他真心實意的高興過。其他人問好、送禮,說親的他都只好尷尬回應。門下省的侍中劉楚仁和侍郎裴羽書甚至一同前來,求親不成,還拐著彎探他回來還有沒有別的目的。
他馬上就聽出了兩人的畫外音。現在他手握兵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他從來無懼莫須有的猜測,正氣道:「感謝兩位大人對本王的關切,本王奉太后之命回到都城,一是期盼皇兄康健,二是休養,不日將回庭州。不知二位以為本王還有何目的?」
「沒有沒有。王爺光明磊落,忠君愛國,自是一片赤誠。」已經六十多歲的三朝元老劉楚仁急忙道。
「其實我兩人前來,想問王爺如果有人要動搖朝綱,會做何處理?」也已經六十的開國國公裴羽書追問道。
李祁銘猜到他們說的「有人」定包含當朝執政太后。因為她手握掌控北策軍的一半兵符,外戚勢力是開國以來最大的,定是她打亂了開國以來原來的朝堂布局。
即便知道他們暗指的是太后,他依然表態道:「若有人要損害國之根本、國之安定,本王傾盡全力義不容辭。」
「好,只要有坤王這一句話,我們兩個就放心了。」裴羽書發自肺腑道。後來才雙雙告辭。
據他所知,太后不是不辨忠奸之人,相反她應當是識大局、有手段之人。要不成國在國力中等,他皇兄又沉迷玩樂,還經歷五年混戰後哪會有如今之成就。
李祁銘想,既然他們找到他說出這般明顯的暗示,他們和太后之間肯定發生了一些故事。不過就像他說過的,只要不損害國之根本、安定,他不會混入某個圈裡。
接下來的幾天,他又接待了各方來客。終於他覺得厭煩了,就讓徐鶴在府中待著,幫他推拒,自己這才脫身出去。
現在好端端的他突然就在都城外被刺,背後的人真是膽大包天,也來頭不小。他雖然無法確定是誰,但是他必須採取一些行動。
他讓徐鶴把他遇刺的事散播出去。
果然,第二天太后就下旨召他入宮。
唐奕歡覺得自己好悲催啊。你說讓她穿在普通人身上也好啊,起碼有一身力氣,有田地可耕。現在穿到這四肢不勤的小姐身子上,力氣怎麼使呢?
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五穀不分,要自己做飯,還自己生火?那簡直不可能。這不一個大早醒來,她就要為自己的一日三餐奔波了。
早上,她好不容易去廚房「強取豪奪」了點飯,又要惦記中飯,還要自己去洗衣服,她是一邊洗一邊唱:「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還唱出了美聲,果然是學過的。
李祁銘又踏上了通往皇宮內殿的路上。
他記得幾天前他奉召剛回,皇后的弟弟,也就是守衛皇宮外圍的威羽衛司階秦弘傑對他幾番搜身詢問才允許進去,態度非常強硬。
在他到了皇兄的寢宮永定宮的時候,門口站著的皇後娘娘秦婉似乎有抗拒之意,還道:「太后吩咐了,皇上比不得坤親王在外帶兵征戰浩浩蕩蕩、氣吞山河的架勢,到裡面說話小聲些,別驚擾了皇上。」
還有趕來的太子李灝玉,他雖然只有九歲卻老成持重,望著他的眼神銳利堅定,似乎對他有意見。
他還未見到太后、皇帝,就感到劍拔弩張的味道。
到了裡面氣氛也是一片肅靜、噤若寒蟬。坐在一旁愀然不樂、義正言辭的太后和卧病在床的皇兄閉目嘆息。
那一次,執政太后——崇安以成國已經和平親王不該手握重權為由讓他交出兵權。他就以文國不是善類,現在只是暫退不能掉以輕心拒絕了。
先帝在位二十一年,太後跟著他深知文國強勢,霸佔、掠奪之心昭然若揭。她不想現在強要兵權,亂了軍心再生事端。所以她改口讓他留在都城陪一陪他的皇兄,直到他的病好。還說太子已經到了可以學習騎射的時候,讓他去教一教他。
太后看上去給他安排的滿滿,實則他知道太后是想把他困在都城而已。
他更加記得他的皇兄。聽聞他來之後他雖體弱不能多言,卻笑了,笑的別有深意。那笑意里有對他的審視、不信任,也有敵意。
而他的心間記掛的卻只有他孤身一人在南陽府庭州的母妃榮太妃。
幸好他一早就讓他的部下也就是南陽府長史孫曜,對來往南陽府庭州的人都要例行檢查,千萬不能讓人危及到他的母妃。
而當天的一切經歷,就像他來時就預料到的:暗潮洶湧。
今日他再次進宮,不知又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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