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知了知了人易老

第131章 知了知了人易老

酒足飯飽,收拾完桌子,喝著茶,幾個人又開聊。

「乘公交車有時候真叫人心煩,離美女那麼近,零距離不說,有時候還肉碰肉,又不敢有所作為。哪么多不同型號,不同尺寸,不同品種,不同打扮的美女一個都領不走,這就是——脹死眼睛餓死球,你說鬱悶不鬱悶!」鐵成剛發表他的感言,「當年柳下惠成仙,說實話真是不容易啊。真該人家成仙!」

「俗話說的好,乘車體位要正確,雙手要放好,免得別人說你性騷擾。說不定哪天你就巴士奇遇遇良緣了,可不要哪天巴士遭遇打流氓了。」陶建國對此話題也感興趣。

「說實話,公交車一年大部分時間沒有必要用空調車。那麼多人擁擠在那麼小的空間,門窗緊閉,汗味、腳臭、狐臭、屁臭、口臭混合在一起,空調再加工一下,又放出來,吸到肺里又吐出來,反覆循環,真不好受。」鐵成剛說出自己的感受。

「那幾年鬧非典,搞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終日。」陶建國也擔憂道,「現在的賓館,大醫院整懂樓都是密閉的,飛機潛水艇就更不用說了。指不定哪天培養出什麼超級智能病毒來呢!」

「不得喲?哪有那麼嚴重。」侯愛澤說,「現在是霧霾害人,汽車太多了,汽車尾氣排放,是地球史上前所未有的。文革前一年,我老爸帶我到城裡辦事,人民南路從上到下看通,只看見一輛老解放牌卡車,車拉的是鋼筋,鋼筋拖地下嘩嘩響,沒看見其他車。你現在到人民南路去看看,路上都鋪滿了汽車,多得簡直沒法數,公路就像汽車的傳送帶一樣……」

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一幫人閑聊,經常是話題頻繁變換,不知不覺就把話題轉換了,才說道空氣污染的事,又扯到年輕時候打工上班的事了。

大野講,他原來所在的一個工地,有一次工地上的民工的手指頭被電鋸鋸掉了,人送到醫院。

那是一家部隊醫院,說可以斷指再植。

可包工頭聽說后趕快開車回去把鋸下來的手指頭檢到給扔了,給人說找不到了。這老闆有多黑,有多狡猾,他知道斷指再植的醫療費不菲。

鐵成剛講起了他的當年在工地的事。

鐵成剛讀了職大,剛當工長的時候,項目上安排了幾個人來。

公司經理說是甲方的關係來的,不要給他們安排具體的工作,原意干就干,不願意干就隨便他。

這些個安排來的關係戶有幾個幹活還很積極,有個『蝦子』,四十多歲,樣子就不是什麼幹活的料,什麼都不懂不說,還懶得很,懶還不說,還把別人往懶裡帶,往壞裡帶。

這傢伙,仗著關係,把工地當他家了。喝小酒,*婆娘,鬥地主,打麻將,睡懶覺樣樣都來,就是幹活這樣他不來。誰的賬都不買,牛逼得很,好像工地是他家,老闆是他媽。

有一回工地正從車上下機器,他從邊上過,鐵成剛叫他來幫個忙,搭把手。這小子開口就罵上了,指著鐵成剛鼻子罵,說鐵成剛算什麼東西,對他指手劃腳。

鐵成剛從來沒被當著這麼多人遭罵,火氣一下就來了,上去就給他一個大嘴巴子。那蝦子捂著臉,眼睛瞪得像牛眼睛那麼大,看著鐵成剛,萬萬沒想到鐵成剛竟然敢打他。

那蝦子愣了一下,撿起地上一塊磚就砸鐵成剛。

鐵成剛躲開,抓起一鐵鍬就要劈他,那蝦子拔腿就跑,第一下沒劈著。鐵成剛跟著攆,一個民工趕忙把他拉住。

那些民工上來拉住,鐵成剛才暫時算了。

晚上鐵成剛到他寢室找他,還想揍他,沒見人。

過了幾天他又出現在工地,見著鐵成剛繞道走,氣也消得差不多,那事就算了。

那蝦子見到鐵成剛再也不敢逼酸殼屌的了。

說了這些話,鐵成剛好像很得意。

陶建國:「還是你老鐵有脾氣!不過那鐵鍬真砍腦袋上,你娃麻煩就大了!」

鐵成剛說:「就是。咱又沒錢,又沒權,又沒關係的。想起來還是后怕,真砍到腦殼上去了至少得坐幾年牢呢。」

陶建國講他以前在一個工地上當監理甲方的資金鏈暫時出了點問題,包工頭又不願意墊錢,幾個月沒給民工發工錢。民工就撂下活不幹,工地停工。

甲方的一個負責人就問陶建國:這些農民工到工地上幹活就是為了掙錢?

聽到這個話陶建國那個暈啊,人家不掙錢跑你這工地上來受苦受累幹什麼?

家有老小等著錢用,有個老鋼筋工等著工錢給上大學的兒子寄生活費!

這領導居然問出這麼混蛋的話來,陶建國簡直無語了。

相必他生來就生活優裕,工作就當領導,一輩子沒愁過錢?

想著就滑稽:一幫子吃穿不愁,生活優裕的人帶領窮鬼們奔小康?

顧大海聽他們只顧神聊,忘了今天相會的目的,提醒他們今天還要和女同學會面,商討高中同學會的相關事宜。

昨天,戚筱美給侯愛澤打電話,叫侯愛澤找幾個男同學,把同學會的事籌辦起來。

侯愛澤正在猶豫,戚筱美來氣了,電話里就吵吵起來:

「磨嘰啥?你就是又想嘚瑟又摳門,AA制,又不要你出錢!咱班的男同學都沒多大出息,不像我妹妹班的熊老二,同學會的錢人家一個人就給了……」

一席話戧得侯愛澤難受,想了一句回擊的話:「我**沒那麼偉岸,撐不起你那麼大的套來!」忍了一下,這話沒說出口,畢竟是女同學,還對她曾有過好感,可她自以為是,嘴巴比腦子快的毛病經常叫人受不了,活該你也離婚了。

想到剛才腦子裡冒出來的「俏皮話」雖然惡毒,卻很幽默,把自己逗樂了,

侯愛澤剛被刺痛的心舒緩了一些。

銅分廠那些婚姻不幸福的女性熟人都向戚筱美靠攏,有什麼怨恨都向她傾訴。她也愛為這些人打抱不平,這些人也把她當成怨婦復仇者聯盟的盟主了。

侯愛澤就沒搞明白,原來可人的小姑娘,現在怎麼練成了蠻不講理的潑婦?

幸虧沒和她成兩口子!

否則,一天被她狗血淋頭罵三遍是很有可能的。

……

這世界上很多事都太不公平,又難以看出其中的奧妙。比如,有的人球毛不是,錢也沒有,權也沒有,長相也不出眾,可從少到老都有女人圍著轉,侯愛澤越想越不服氣。

侯愛澤堅守姥姥給灌輸的思想: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要找對象就找好看的,找漂亮的,雖然自己條件不怎麼樣,可要求卻莫名其妙地高。他不自覺,別人都覺得可笑,自己不是王子,卻要求別人是公主;自己不是牛魔王,怎麼又能降伏鐵扇公主呢。

改革開放,年輕人的思想都不同了,結婚前都要先相互試用一下,買鞋子都要先試試合不合腳,何況這是人的終身大事呢?

以前那些包辦婚姻叫人多鬱悶呀!

如今時興先上車後補票,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

找對象結婚就像下館子,這家不好吃就換一家,又不是狗鏈子套脖子上自己就取不下來了!

雖然腦子裡想得是一套套的,可現實是殘酷的,都入了大齡青年的行列,還不見愛情的影子。

曾經跟前有過幾個合意的姑娘,可人家眼中沒有你,無可奈何,晃眼看著觸手可及,可就像電視劇屏幕上的美人一樣,電視一關,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侯愛澤這麼多年有好多暗戀,給他最深刻的除了高中同學邱紅以外,三十多歲已經在省城上班的時候還有一次暗戀。

這暗戀的人是侯愛澤心中的黑衣女神,雖然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從哪來到哪去了,可那些發生的事情就像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

那時候,侯愛澤上班每天都要乘市內公交車到一所大學前面一站,換乘郊區的小巴才到上班的地方。

在眾多的乘客里他注意到一位姑娘,這姑娘有一米七的個子,這個頭侯愛澤感覺與自己非常般配。不像以前侯愛澤耍的一個小個子姑娘,熟人調侃他,叫他準備一把梯子背著,以便倆人Kiss的時候給那姑娘用。

這姑娘不屬於那種塌肩窄臀細高挑豆芽型,是那種骨骼比較寬豐滿但不肥胖的型;頭髮烏黑,那種黑是立體的沁潤著青春氣息的自然黑。

這姑娘上車就插著耳機聽音樂,望著車窗外,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像一尊美麗的雕像,優雅而高傲。

這姑娘經常著一件非常合體的黑色風衣,領口裡透出的內衣也是黑色。侯愛澤暗自稱她為「黑衣女神」

侯愛澤和黑衣女神在一個站下。

黑衣女神在站上等單位的大巴,侯愛澤等去往郊區的公共小巴。那身影有著異乎尋常的磁力,每次侯愛澤都目送她上車,還要透過車窗玻璃搜尋她的身影,直到汽車消失,每次都留下失落和惆悵。

公交車上侯愛澤有時坐著,黑衣女神立在他身邊,手就握著侯愛澤前面的靠背,侯愛澤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她手上皮膚細膩的紋理,沒有戒指,沒做美甲,偷偷地從她臉上掠過的眼光也沒發現沒有化妝的痕迹。

她自然,高雅,楚楚動人。隨著車的搖動,她的耳機線不時碰到侯愛澤的臉頰和頭髮,痒痒的感覺一直浸潤到他的心裡。每每此時侯愛澤都沉沁在丫丫的幸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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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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