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東施效顰

第010章:東施效顰

嫻妃不可思議的看著敏書,連做了一半的蔻丹都忘了:「你說皇後娘娘穿著成宮女的樣子逛御花園?」

「是啊,小路子到現在還廊下磕頭呢,都快要暈了。」敏書急的不行,皇後娘娘可不比從前,現在是真的不顧名聲了。

皇后自打活過來,一次比一次出手狠辣,可皇上竟然連問都不問,哥哥上奏了多次,最後只得了皇上幾方賞賜過來。

「快,給本宮梳妝。」

敏書含淚的眼睛瞬間亮了:「娘娘是要去皇上那告狀嗎?讓皇上看看如此不合規矩的女人怎配當的皇后。」

憤怒的目光嚇得敏書直接跪地:「奴婢錯了,奴婢不敢再失言了。」

嫻妃收回目光,連哥哥都再三叮囑她不許議論皇后,豈能讓這些個宮人把路毀了,她相信,哥哥定會給她把那個高位拿下來,但眼前……

嫻妃並沒有去前殿,換了一身略顯沉穩的裝扮朝著慈寧宮去了。

沉蘊的暗香從金色的龍口裡裊裊升起,旁邊放著一盞琉璃碗,裡面冰塊鎮著的銀耳羹飄著幾片粉色的花瓣,一看便是女子用足了心意在上頭。

只可惜,蕭亦橫的眼裡只有堆積的奏摺,那碗銀耳羹連動都沒動一下。

潘榮喜急匆匆的跑進來,一臉喜色的將手裡的信函遞過來:「皇上,邊關傳來的喜訊。」

蕭亦橫放下手裡的奏摺,將信拆看來看,冰冷的唇角滿意的展開。

「安寧王真了得,大軍還不等到邊關,宥國已經被嚇得自退十里了,看來沒多久安寧王便可班師回朝。」潘榮喜趕緊拍著馬屁。

蕭亦橫聞言,展開的唇角再次凝聚冰冷,手裡的信也被他放到一邊。

潘榮喜心裡咯噔一下,暗罵自己馬屁拍錯了,皇上最忌憚安寧王的勢力。

敏感的蕭亦橫看過去:「有事?」

有,可……

「皇上,皇後娘娘扮成了宮女的樣子去了御花園,還罰了嫻妃的人。」

蕭亦橫不為所動,只問了句:「人可找到?」

潘榮喜根本不敢再看皇上的臉,「無……無跡可查。」

「砰——」

手裡的奏摺瞬間拍下,「你這個總管當得是越發稱職了?」

潘榮喜嚇得噗通跪下:「皇上,宮裡才調配了一遍人手,本來就不好找,如今嫻妃娘娘又把御花園裡的宮女都給撤了,所以奴才才不方便查找。」

御書房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聲音隨之而入:「皇上這是怎麼發這麼大火?」

蕭亦橫緊繃的臉微愣,起身見禮:「兒子給母后請安。」

「不必多禮。」趙太后隔空虛扶了一把。

年不入四十的她全靠著一身老色的衣裳端著太后的架子,頭上的鳳釵都是用的重色寶石,顯得持重一些,卻難掩嬌色。

蕭亦橫讓人給太后看座,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何事驚動母后?」

趙太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指著滿案的奏摺責怪道:「你看看你一天就圍著國事忙,國事能給你生出皇子來不成?沒事要多去後宮走一走,打算把一群嬌花都冷落的人老珠黃不成?」

「母后說的是,兒子的失職,實在是公務太忙了。」蕭亦橫一如既往的回答。

「哪個皇帝不忙,也沒見耽誤去後宮。」趙太后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國事忙不完的,適可而止,別累壞了身子,哪個妃子可人就多坐坐,給自己解解樂。」

「兒子知錯。」

「哀家倒不是來埋怨你的,嫻妃入宮也不短了,如今也沒個動靜,倒是那皇后……出了那麼檔子事,你一次不去瞧瞧,總說不過去。」

蕭亦橫瞭然,「母后是得知今兒後花園的事了?」

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看來哀家該叫內務府把今天的選秀提上日程,免得什麼貓啊狗啊的,都能入你的眼。」

蕭亦橫眼底閃過一抹不認同,那道身影與眾不同,但他沒有當著太后的面反駁。

「母后在用膳了沒有?兒子叫人傳膳。」

太后一聽更是惱了,凌厲的目光直朝著他身後的潘榮喜射去:「怎麼伺候皇上的,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用午膳?」

「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叫人傳膳。」潘榮喜冤枉,皇上不說傳膳,誰敢攪了皇上批摺子。

「罷了罷了,都好好伺候皇上,不許怠慢。」

太后已經起身,臨了還不忘抱怨句:「後宮那些個不爭氣的,竟連洒掃的下等宮女也讓你瞧了去!」

「兒子恭送母后。」

看著太后消失的背影,蕭亦橫目光再次變得鋒利。

潘榮喜剛爬起來的身子噗通又跪了下去:「奴才沒用,奴才親自去查,可是……皇上,您總得給奴才個方向,這人,怎麼找?」

蕭亦橫看向案上的骨瓷茶杯,想到她那天說的陶器,頗讓人神往,冷硬的臉上不禁添了一抹柔和,淡淡的兩個字帶著不錯的心情吐出:「做壺。」

西宮靠北的角,是正座皇城地勢最不好的地兒,落寵的妃嬪,都搬遷至此。

不過蕭亦橫登基后,除了個別死在嫻妃手裡的,還沒人住進來,這裡便荒廢了,也是夢輕看好在這裡燒窯的原因,沒人管。

一主一仆正在忙碌著,兩個時辰過去,半人高的窯窖就快成型了。

紫砂的燒制對窯窖的要求非常高,夢輕曾多次參與搭建,所以砌一個陶窯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磚頭是前些天讓以沫從內務府要來的,又和了些黃泥漿,一塊一塊認真的在那裡壘。

以沫這會兒覺得自己很沒用,砌牆、和泥,她一樣也不會,除了給娘娘遞磚頭擦汗,什麼也幫不上忙。

夢輕敲定一塊磚,回頭就看著以沫悲催的表情:「發什麼愣呢?磚頭。」

「娘娘,您好歹是皇后,在這地方也太……太……」她都不好意思說,除了被關的妃子誰會來這地方。

「呵呵,你覺得鸞鳳宮跟冷宮的差別是什麼?」她自己從地上撿起塊兒磚,抹泥敲上。

「鸞鳳宮,千人矚目。」

「那不得了,本宮想在這沒人的地方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有什麼不好。」目光不經意瞟到門口閃過的人影,「這裡以後恐怕也得熱鬧熱鬧。」

「啊?」以沫回頭,空蕩蕩一片。

嫻妃掩著鼻子加快腳步離開這裡,黛眉都快擰在一起了,直到拐出了老遠才喘口氣,「咳咳咳……」她都要被飛起的灰土嗆死了。

敏書趕緊為娘娘拍著背:「娘娘,您說皇後娘娘也真是古怪,好端端的跑冷宮和泥玩了。」

嫻妃邁開高傲的步子,腦子裡實在打不過彎來,「你說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敏書會心一笑:「依奴婢看,皇後娘娘八成是以為皇上喜歡勞作的女子,所以便依樣學樣。」

「你說她是學那御花園的下賤宮女?」

想到這,嫻妃唇邊的諷刺大大加深:「那就叫她好好學著吧,回頭叫皇上知道她的六宮之主成了泥瓦匠,不用本宮哥哥參她一本,她這皇后便也做到頭了。」東施效顰,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娘娘說的是呢。」

「是什麼是!一群沒用的廢物,這麼多天了還沒找到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狐媚子勾了皇上的魂!」

一抹緋紅的霞色落下,夢輕看著縮小版的窯窖滿意的直直腰,帶著以沫收工。

肚子里的小崽子倒是挺給她面子,忙碌的這麼一下午半點鬧騰都沒有,想到一副葯把她落了,竟讓她有些於心不忍。

可不忍歸不忍,前世她雖然結了婚,卻連洞房都沒入過,若生了這孩子算怎麼回事。

難怪顏傑一直不肯跟自己跨躍那道線,說什麼為了她好,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姻,不能不負責任,叫她感動的一塌糊塗。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好騙,恐怕她若是把他睡了,到時候不好脫身吧!

難道她半點讓他失控的魅力都沒有嗎?她是長得醜陋不堪,還是身有惡疾了?那親她的時候怎麼不把舌頭割了!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夢輕猛然回神,發現手裡的書都被她攥出皺了。

「沒事,頭髮幹了嗎?」

「早都幹了,奴婢服侍您睡下吧?」以沫收起帕子去鋪床,自打秋姑姑的事過去,寢殿里無傳召只許她一人進來。

夢輕來到書桌前,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這才提起筆寫了個方子遞:「明個去御藥房抓上三付,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本宮調經的。」

以沫手裡的錦被滑落,心裡被娘娘如此狠心的決定震驚的不輕:「娘娘,您……您真的不考慮考慮了?」那可是皇子,萬一皇上心軟了呢?

光看她那表情也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夢輕撫上自己的肚子,「你說是那不知危險的葯連帶本宮的命都奪了,還是本宮自己落了這孩子圖個安身立命的好?」

以沫眼圈瞬間紅了,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怎麼那麼心狠,哪個連嫡長子都要……」

夢輕一瞪,以沫嚇得不敢再妄言,可心裡替娘娘委屈。

手裡接過方子時,抽泣聲倏然卡住:「娘娘,這……您的字怎麼不一樣了?」

夢輕心下一緊,真是百密一疏。

回憶一下孟皇后的字體,娟秀小巧,不像她的字這般硬朗張狂,誰讓她的字都是為了篆刻在壺身上的呢。

「本宮不想再寫的小家子氣,跟身份不符。」

以沫傻愣愣的看了眼皇後娘娘,覺得娘娘說的有理,只是這字……是說變就能變的嗎?

夢輕躺下,鸞鳳的錦被絲滑入手,描金的床帳紗幔輕飄,只是這不大的空間里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目光不經意落在房樑上,空蕩蕩的一片,每日都來這裡蹭吃的人,竟如同蒸發了一般。

想著,心裡不禁多了幾分氣悶,就當她前些日子的吃食喂狗了!

以沫聽到娘娘翻身的動作,從下面探出頭來:「娘娘是怕了嗎?」

「怎麼會。」夢輕抓緊被子,她卻是怕了,心裡無數個擔憂,萬一這孩子走的不幹凈,或者……根本不走,她該怎麼辦?

「那奴婢給您講講安寧王吧,您多聽聽他,就不害怕自己了。」

「你這是以惡制惡?」夢輕有些佩服這丫頭的腦子。

「是啊,奴婢每次害怕的時候,就想想安寧王,聽說他還沒到邊關,就把敵人嚇退了十里呢。」

以沫一雙眼睛賊亮的趴在床邊講著,有些害怕又有些崇拜:「也不怪敵人害怕,上次安寧王攻打宥國時,直接擄了十名將領,刨屍在城樓上掛了三天三夜,心肝肺都漏在外頭呢。」

夢輕只感覺胃中像被人扔了跟棍子一頓翻攪,一把扯開紗幔「哇啦」,晚餐盡數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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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休夫:揣個萌娃去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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