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條命換兩條命,值得了
凌啟安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心頭只有一個信念,要救傾念,他對二人說:「不,我一定要救回小念,就算我死,也要救她出來,糖心兒和糖果兒不能沒有媽媽,我更不能失去她。」
「冷峻這麼做,明明是沖著業尊來的,為什麼他不打給黎業尊卻將電話打給了你?」小四眼問出了心中疑惑。
憑著凌啟安對冷峻的了解,他告訴四眼:「冷峻這麼做,是想先挑起我和業尊的內亂。既然這通電話他打給誰都會達到他最終的目的,那當然是打給我的效果更加能夠一石二鳥,冷峻一定是希望藉由這種方式激發我對業尊的怨恨,然後再由我告之業尊小念因他被抓,這會很好的讓業尊在第一時間感到對我的內疚和對小念的擔心,冷峻一貫善於先在精神上摧毀別人。」
四眼想了想,說:「還是由我來告訴業尊吧。」
「不,」凌啟安失神的看著四眼,說:「該來的,總會來。冷峻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是我當初不該讓小念進入業尊的世界,是我當初一時糊塗,害了她,也害苦了業尊。是我一手造成今天的一切,必須由我親自承擔它所帶來的後果。」
凌啟安說的堅定,隨即撥通黎業尊的電話,匆忙的說了幾句,掛斷電話他告之四眼和韓初雨,「業尊會在十分鐘之內到這兒,我們再一起商量出一個好的對策。」
黎業尊來得比預計的時間快很多,好像是電話剛剛掛斷他便出現在了凌啟安辦公室的門口,他喘著粗氣,額角有大顆的汗珠,明顯是等不及電梯一路跑上十五樓的。
「是我害了傾念,也害了你,害了啟寧,對不起,啟安。」黎業尊一開口,不知該說什麼,他滿心的歉疚和悔恨。
「不是你的錯。」凌啟安無心聽這些話,直奔主題說道:「業尊,或許,冷峻可能是得到了冰兒死亡的確切消息,才會突然這樣,他聯合啟寧抓走小念是為了報復你,我們現在也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救出小念。」
聽了凌啟安的話,黎業尊也慌了,如果冷峻得到的冰兒死去的消息是準確的,那麼此時的冷峻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他隨時可能會發狂,想了想,他說:「當年的錯是我造成的,決不能讓傾念來替我承受,今晚就是我死,也要把傾念安然帶回來。」
「不會那麼容易的,冷峻的狠毒你我都清楚,他針對的並非是小念,而是你的弱點,要擊垮你,必然要從精神上給你最大的打擊。」頓了頓,凌啟安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這幾年來一直還深愛著小念,所以冷峻才會對付她,以達到讓你痛苦,因為冷峻知道小念是你唯一的軟肋。」
突然,韓初雨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喊道:「我們報警吧,我朋友是警察,警察一定可以救出傾念的。」
凌啟安和黎業尊幾乎是同時苦笑著,語氣里有些許的自嘲:「報警?根本行不通。」
韓初雨一臉沮喪,她雖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倆會出現這種表情並且直接否定了她的建議,可也能猜到他們一定是事出有因,才會想都不想便否定了她,但她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你們倆真的不打算報警嗎?」
凌啟安與黎業尊對視一眼,隨即給了韓初雨一個否定她的原因:「絕對不能報警,報警只能加大小念的危險。當年冰兒失蹤曾出動了半個城市的警察都一無所獲,冷峻始終覺得如不是後來警察的無能,或許冰兒會在他身邊健康的長大,他的父母也不會那樣悲慘的離開人世。」
聽了凌啟安的解釋,韓初雨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想要怎麼做才能安全的救出傾念呢?想來想去實在也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只好再次向凌啟安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凌啟安又何嘗不著急呢,冷峻抓的可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啊!
一直沉默著在一旁吸煙的黎業尊將手中剩餘的煙蒂狠狠掐滅,說:「冷峻每次行動都會計劃縝密,啟安,你有什麼對策嗎?」
「沒有,小念被抓去冷家宅邸,裡面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而且啟寧看似跟冷峻站在了統一戰線,雖然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為了同一個人,但他們共同要對付的人卻都是小念,這麼看來,我只有一成的把握。」
凌啟安話一出口,黎業尊的心瞬間涼了一大截,失落又著急的問:「這麼說,你只有一成的把握能救出傾念?」
凌啟安痛苦的閉上眼,搖了搖頭:「不,我是說,我只有一成的把握能活著進去冷家見到小念。」
頓時,黎業尊、韓初雨和四眼一同驚呼出聲:「什麼!?怎麼會這樣?」
黎業尊沒想到這次連啟安都如此消極,不由得心下一沉,看來真的是凶多吉少,可不論怎樣也要把傾念安然無恙的救出來,就算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正當黎業尊兀自思量的同時,凌啟安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長長的、幽幽的吐出一口氣,溫熱的手掌放在黎業尊肩上,像是在囑託臨終遺言一般:「業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黎業尊能感受到那隻搭在肩上的手在微微顫抖,他不願聽啟安說這樣的話。
這讓黎業尊覺得啟安好像真的回不來了,在與他做最後的告別似的。
黎業尊的眉頭揪得很深很深,桀驁冷酷的眼神變得遊離不定,略微閃躲著凌啟安那炯炯的目光:「你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你怎麼會死呢,你要活著,傾念不能沒有你,糖心兒和糖果兒也不能沒有爸爸。」
凌啟安的眼裡隱去一絲無奈:「到了這個時候,我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小念安全出來,雖說糖心兒和糖果兒需要爸爸,可他們更需要媽媽。你仔細聽我說,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測,你答應我,傾念和兩個孩子你跟韓初雨、小四眼你們三個多關照一下。還有,還有啟寧,縱使她千錯萬錯,可她還是小天的媽媽,就算你不愛她,也請你能善待她。」
眼見他如此,黎業尊深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點頭。韓初雨和四眼也跟著一起點頭。
「啟安,你一定要這麼做嗎?」黎業尊與凌啟安一同長大,一同經歷風雨,他隱約猜到了啟安的想法,啟安這是想要賭一次,用命去賭。
凌啟安默契的與黎業尊對視,像是釋然又像是無奈的笑了:「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辦法了。」
這時韓初雨急迫的打斷他們二人猜謎般的對話:「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到底要怎麼救傾念?」
四眼也隱約感到了什麼,不安的看向凌啟安。
凌啟安解釋道:「冷峻恨業尊害死冰兒,但對於我,他還是有著一些情義和顧忌的,畢竟當初我們三人……」說到這兒凌啟安停了好一會,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真的不願再去提及,於是直接越過那段往事說:「今晚如果我被冷峻誤傷而死,或許會喚起他心底的那一抹良知,哪怕一瞬也好,我想只要冷峻因我的死而有一丁點的愧疚,他都一定會放過小念。然後,業尊,你趁機拖住冷峻,小四眼你瞅準時機帶傾念出去,韓初雨,你開車守在冷家宅院附近,只要小四眼帶著傾念一出來,你們立刻開車走,絕不要猶豫。」
沉默了幾分鐘后,凌啟安認真的盯著黎業尊的雙眼,說:「業尊,對不起了。請你原諒我自私一次,冷峻恨你入骨,縱使他可能會因我的死放過小念,卻絕不會放過你,之後你能否逃脫,我真的再無能為力……」
「不用說了。」黎業尊勾住凌啟安的肩膀,好似年少時那般,嘴角輕微上揚:「你我之間,生死與共。不僅僅是為了我們共同深愛的女人,更為了我們那份堅定不移的情義。同樣的,如果今天先死的人是我,你也要答應我,不論如何要救傾念出來。」
其實黎業尊在猜到凌啟安的想法之前,早已做了打算,冷峻怨恨的源頭來自於他,如果他死,那麼又有什麼怨恨值得再延續下去呢。
黎業尊的眼神寂涼如水,凌啟安又何嘗猜不到他的心思,他了解他的性情,既然都是下定決心的,那麼就由老天來決定吧,於是凌啟安點了下頭。
凌啟安攥起右拳,在黎業尊左肩輕擊一下,黎業尊則回以同樣的動作。那是他們之間特有的一種鼓勵。
在一旁看著他們的韓初雨和四眼忽然覺得心口堵悶難當,好似一塊巨石壓在心口,眼眶也不禁濕潤了。
電話鈴聲突兀的在這寂靜的辦公室內響起,四個人都被驚到了,凌啟安接起電話,是傾念父親打來的,傾念父親只是叫凌啟安快點過去他那裡,或許可以有救傾念的辦法。
「是誰告訴我岳父小念被冷峻抓去的?」凌啟安掛了電話有些氣憤的問,「我岳父年齡大了,經受不住這樣的事。」
韓初雨怯生生的回答:「是我發短消息告訴沈伯伯的,我覺得這麼大的事沈伯伯有權利知道。」
「唉……」凌啟安重重嘆了口氣:「算了,夜深了,我現在要立刻去岳父那裡一趟,岳父說他有辦法救小念,哪怕是微弱的希望,我們也要聽一聽,十點我們冷家大宅外見。」他又看了看韓初雨和小四眼,鄭重的對他倆說道:「不管怎樣,今晚就拜託你們了。」然後迅速趕往傾念父親那邊。
傾念的父親幾乎是一天之間白了好多發,他擔心著女兒的安危,也早就在女兒口中得知了冷峻的事情,但他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
為了救女兒,那個藏在他心底里二十幾年的秘密也該是時候重見天日了。
傾念的父親帶著凌啟安去見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傾念的表嬸,也就是傾念表姐沈玉的母親。
表嬸給凌啟安講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隨後表嬸拿出一塊白玉雕刻的蝴蝶型玉墜遞給他。
看到那塊白玉蝴蝶玉墜,凌啟安激動得雙唇不住的顫抖,心中波濤洶湧,但此時此刻他腦中最清晰的一個想法便是傾念有救了,這白玉蝴蝶玉墜正是可以救傾念的關鍵之物。看了一眼牆壁上老舊的時鐘,九點三十分了,他來不及多想,對錶嬸說了聲「謝謝」,又對岳父說了聲「放心」,便匆忙驅車往冷家方向而去。
他的心砰砰亂跳,既擔心又著急,雖說有了可以萬無一失救小念的物件,但她現在的情況無人知道,是否已受傷了呢?又嚴重與否?凌啟安的心亂極了,只想立刻飛奔到她跟前。
等到他來到冷家門外,卻不見黎業尊和小四眼,只有韓初雨的車停在巷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他趕忙跑過去,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怎麼回事,韓初雨便搶先一步說道:「黎業尊說他不能讓你為他當年所犯下的錯去送死,所以提前到這裡按著原先的計劃,帶著四眼先進去了,他說他死了你和傾念都能安全活下來,還像個傻子似的說這樣多合算,一條命換兩條命。」說著韓初雨的眼睛紅了,她真的被黎業尊與凌啟安對傾念的愛所感動。
「糟了!」凌啟安大喊一聲,迅速衝進冷家大宅,心想著,不,誰都不能死,有了這塊白玉蝴蝶吊墜,一切都不同了,這應該是個美好的結局的。
宅院門口以及院內的保鏢並不阻攔,任由凌啟安衝進去,見正院只有一些黑衣保鏢,便直奔後院而去,小念他們一定在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