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道在腳下
李水山悵惘的看著空白的天空，這便是一個選擇嗎？
在這裡的一切顯然都是一個過往，而後面的世界他還沒有看見，歲月蒼然，就算把時間勾勒成一幅畫面，時間後面還有什麼？而讓生命的火花在短暫的時間裡綻放開來，他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場風雨，那些藏在心裡最深處的記憶，這到底是誰要給的一個答案？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他輕輕問道，聲音如清風般溫和。
李水山嘆了口氣，「我這一生過的很是荒唐，每次面臨選擇的時候便是自我問心的時刻，我的前方有人在行走，但是渾渾噩噩的倒地地上死去，後面有人追趕但是跪拜哭泣，他們都是在這條道路上停止了腳步，因為他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的生活是什麼？而我一步步的走過來，看似不費吹灰之力。可著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而你給我的選擇又能是什麼呢？」
他道：「我給你的選擇就是你的選擇。你如今面對的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太平鎮少年，他曾經悵惘著世界的大小，想念著外界的美好，可是人生沒有後悔葯，當你選擇仗劍總走天涯的時候，你的一切都在你的腳下，大道自然在，你的行蹤符合成道的需求。你還有什麼疑慮？」
李水山道：「仗劍走天下是年輕時的一種錯誤判斷，而我夢想的大道一直都沒有在我的腳下走過。我覺得我走的是一場早已擺弄好的大夢，夢裡有一個個恍惚的人影，他們用著扭曲的神情歡迎我的到來，而且不想殺了我。但是這樣的日子倒地在腳步下存在多少？」
他道：「大道要殺你，還是你想仗劍殺大道，你心裡早就清楚。但是你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就知道眼前的世界就是一場荒唐的旅行。人生本就沒有道，只不過人悵惘天空許久了，便成了一場道。而這場大道的背後，不過是一場無人運作的空虛之地。希望你能明白，我們身
在此地但是無法離去的痛苦，但願時間的困苦可以解決你暫時的悲傷。」
「在擁擠的人山人海中，我們都會忘記自己是誰，忘記了以前少年的面貌，那個本來可以笑開花的年紀變成了現在的無奈微笑。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每一個人都是主角。行人的道路上，我們都會忘記彼此的姓名，在一路繁華中走下去，這也許就是成功的世界。」
李水山回首望去，他知道自己處於夢境，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等到醒來的瞬間，就要面對無數屍體還有血紅的世界，他很不想一步步的走下去大，但不走下去的話，他一直追求的世界便是一片空白結束。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李水山苦笑道：「我可以再叫你一聲馬伯嗎？我想起那時候的少年，是多麼無知與快樂，你陪我下的一場棋局到底是什麼，而我自悟的一場棋局又是什麼？」
他平靜道：「這場棋局叫做心局，也是你走入這場局的起始，可惜那時候的你還認為這只是一場棋局，下完后絲毫沒有感覺。可是你不知道，這是你輪迴第三世中的人生片段，你下的是自己的記憶，每一顆棋子帶走的也是你的記憶。但願你可以看清楚什麼才是生，什麼才是死。你的輪迴有一個巨大的夢，夢裡是你出生的幼體，我跟你講的一些事情也是你八個輪迴中的故事，但是你都忘記。」
「你不以為意的問答，其實就是你一生的回答。八個生，八個死。如今便是你第九個輪迴，你帶著的恨意如今也可以看見一個個模糊的影子，那個少年你還記得嗎？那個如你一般的少年你還記得嗎？你如今只記得自己浮起的回憶。」
他音色有些悲傷道：「但是我沒有想到在輪迴中，竟然勾連了一個回憶，這個回憶與你砍不斷，那個女子的存在是在尋找你，也是你的因果。這個因果
我察覺不清也看不明白。」
李水山取出慕清染的一絲魂魄，默默的流下淚水。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等到我那麼多輪迴，為什麼要在時間的海洋里呼喚我的姓名，為什麼一直不離不棄的陪伴我，我為什麼要一次次的辜負她，讓我的人生與她的人生出現那麼多的變故，這就是輪迴中的真相嗎？」
他道：「這位女子便是在太平鎮你自己下棋看到的場景，這女子便是你的愛人，便是那個水周國送走的馬車中女子，而你便是那個君子，你是否懂得呢？」
李水山慢慢的站起身，對著遠處看去，他想要做一個決定，這個決定或許是死亡，或許是看到真相時候的失望，可是他已經走到了這裡，回頭一看，那些已經死去的身影中，沒有一個自己的熟悉的面孔。
「你不是嚮往凡塵的生活嗎？那裡會十分快樂，可以陪伴你手中的魂魄一起望著天，看著牛羊吃草，看著烏拉的星空如牛角一般展開。在那裡你可以再次找到自己的回憶，你的記憶中的影子一直都停在那裡面等你。如果一個輪迴不夠那便兩個輪迴，兩個不夠，那便三個，直到你徹底忘記彼此的存在。你是否願意？」
「凡塵的世界還沒有在你做出選擇的時候毀滅，如果你想要回去你看的空白就是你的答案，如果你不想，請繼續往前走，不要迷茫與停止，如果當你停下腳步，你所有的一切都會因為天空的幻影而滅亡。你所有的回憶都將杯斬滅。你可能看到的世界也將揮之一旦，你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嗎？」
「你不要迷戀如今的世界，你看到的都是一場空滅的痕迹，下一刻也可能是下一瞬間，這裡的身影扭曲后，無數的虛空都將成為黑暗。」
李水山雙眼露出一絲堅毅，他回頭對著馬伯一拜，這一拜便是結果。
「大道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