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幹了

言言的腦子飛快運轉，權衡利弊。

她對韓雪說道：「雪姐，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回來再量尺可以嗎？」

韓雪冷著臉，「隨便你。」她說完，轉身往外走。

杜森凝視著言言，「你怎麼得罪著雪兒了？」

言言一臉無辜，「你不在公司的時候，她就是老闆，我敢得罪她嗎？」

「走吧，先去吃飯。」杜森說著，往外走。

言言對工頭問道：「叔，這背景牆和啞口的尺寸，韓雪都給你了吧？」

工頭笑了笑，「丫頭，縣官不如現管。你在她手底下，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吧。」

言言見杜森行走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她確定杜森聽到工頭的話了，「叔，今天謝謝你啦。」

言言追上杜森，「老闆，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杜森看了一眼言言，「你都氣飽了，還能吃得下？」

言言傻笑道：「生氣不吃飯，那是傻子做的事情。我可得吃好的，給自己補補體力。」

杜森似笑非笑，「補足體力，接著氣人？」

言言委屈地揉了揉鼻子，「是補足體力，承受欺負。」

兩人上了杜森的汽車。杜森看著言言：「你知道她在欺負你，為什麼不回公司？」

言言一臉憋屈：「她讓我復尺的理由，名正言順。如果我回公司，就是不聽從她的安排，她就可以以這個為借口，讓你開了我啦。」

杜森點了點頭，「哦，這你都想到了。」

「嗯，」言言愁眉苦臉地說，「老闆，你如果還想用我，就別對我太好了。」

杜森一挑眉，「這話從何說起啊？」

「唉~」言言嘆息一聲，「以前韓雪嫌棄我出圖慢，從來都不帶我。今天她知道你昨天帶我去了一趟玄符山莊，馬上帶我來工地，讓我干這周煥已經幹完了的活，不就是想找個理由難為我嗎？」

言言見杜森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接著說道：「剛才你又說帶我去吃飯，我想下午她一定會再找個理由，直接讓你開了我。」

「你果然不傻，」杜森嘴角微微揚起，「剛才雪兒已經跟我提出，勸退你了。」

言言變得一臉輕鬆，她笑道：「老闆，你這是要請我吃最後的午餐嗎？」

杜森啟動汽車，「我還沒想好。」

「老闆，你別為難，我離開創佳一樣能找到工作；你也可以僱到一個比我勤快、聰明的人。」

杜森看了一眼言言，「你已經在創佳工作一個月了，沒有一點不舍嗎？」

言言眨了眨眼睛，她還真沒有不舍的地方。

她裝作哀怨地說：「你是希望我拿出紙巾，哭著對你說，老闆，我捨不得公司，捨不得公司的同事，求你留下我吧，不給工錢也行。」

杜森長舒一口氣，「其實，我心裡清楚，無論是你還是其他同事，我對你們再好，只要三個月不開工資，你們都會離開公司。」

言言莞爾一笑，「老闆，是你對我說的，大家都是為了一個『利』字。既然你心裡清楚，又何必傷感。」

「怎麼能不傷感，我對你這麼好，你卻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留戀。」

言言訕笑道：「我留戀有用嗎？我得罪了韓雪，在公司還能呆得下去嗎？」

杜森皺了皺眉，「這公司是我的好嗎？」

「可韓雪是主要設計師，你要想簽下那些大客戶，你就得養著韓雪。」

杜森問道：「你有沒有決心，趕超上韓雪，成為公司最好的設計師？」

言言笑了笑，「決心有用嗎？我舉著三根手指頭，跟你發個誓，然後回家拿著樓盤的宣傳冊，天天勤學苦練。你說一年之後我會趕上韓雪嗎？」

言言的回答讓杜森很失望，「你沒試過，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

「你怎麼知道我沒試過，我今天起晚了，就是因為我昨天晚上畫了一夜的畫。」言言知道自己不會留在創佳，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

杜森把汽車停在路邊：「圖呢？傳給我看看？」

言言低頭嘀咕道：「我是畫在紙上的。」

「說說構思。」

言言長吁一口氣，「我用的是新中式。」

杜森輕輕敲著方向盤，「意航是歐式建築，你弄了個新中式。」

「因為我傻！」言言沒好氣地說道，「趙總說喜歡玄符山莊的風格，我就給他照搬了一個玄符山莊。」

杜森被言言逗笑，「難怪你看了他們的方案，會那麼驚訝。」

言言像斗敗的公雞，低頭喃喃地說：「我驚訝的是，他們怎麼能用一晚上的時間做出3D圖。」

言言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量尺本。

量尺本後面夾著四張對摺起來的A4紙，言言把紙遞給杜森，「反正我也要走了，也不怕你笑話，這是我昨晚畫的，你當費紙用吧。」

言言說完，打開車門。

杜森一把拉住言言的胳膊，「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

「沒有。」言言甩開杜森的手，徑自下了車。

杜森打開A4紙，見是用鉛筆畫的客廳、餐廳還有背景牆的草圖。

杜森嘀咕道：「還真是把玄符山莊給他照搬過去了。背景牆仿得還挺像樣。」

杜森看向人行道，言言背著雙肩背包，正快步的往前走去。

杜森無奈地笑了笑，「難得走這麼快！」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言言的號碼。

杜森看著言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他聽到的是，「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杜森隨手把手機扔到副駕駛上，啟動汽車，追上言言。

杜森對言言喊道：「上車！」

言言看了一眼杜森，「我不幹了，我在哪都能掙到二千塊錢，何必天天聽李承的罵，受韓雪的欺負。」

「你可真夠委屈的。」杜森說道，「你怎麼不想想，李承為什麼罵你；韓雪憑什麼欺負你？」

言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豪情：「李承嫌棄我笨，我認了。可韓雪就是因為你對我好。她喜歡你，就見不得你跟別人多說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臨走跟你說一句，你要是不想娶韓雪，就離她遠點，那丫頭毒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