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4章 甜婚篇2056 你多少讓著哄著他一點,別總惹他生氣。
蘇祭司抬手將她按回懷裡,沉聲命令:「別說了,睡覺。」
「你看我現在還睡得著?!」
「睡不著也不許說話。」
「呵!那麼寶貝你的洛歡,你去她卧室里抱著她睡去啊!別讓我抓到機會,否則我女兒臉上的這道疤,一定加倍的給她還回去!」
蘇祭司閉了閉眼,索性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月牙掙扎,稍稍一動,身邊的千里就要醒過來,她咬咬牙,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翻了個身背對了他。
……
好不容易等到千里醒過來,她帶著她去浴室洗了澡,幫她穿好衣服后就遞給了女傭,自己匆匆去了洛歡的卧室。
卻意外的沒有找到她。
樓下餐廳,宿醉后的路西法沒什麼用餐的心情,挑了個漂亮的女傭幫他揉著眉心。
他生了一張天生就勾女人心魂的俊臉,在女傭幫自己按摩的時候不規矩的占女傭的便宜,非但沒有讓女傭反感,反倒惹的人家小臉紅撲撲的,就差寬衣解帶自己坐進他懷裡去了。
月牙在他身邊站定:「洛歡呢?她腿傷還沒好,應該不會去工作了吧?」
路西法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你還不知道?阿司今天讓女傭把她的東西都打包給她送回洛家了。」
洛歡怔了怔。
「你也不用為這事兒跟阿司生氣,畢竟……你身為北家的女兒,他都能忍著讓你在這古堡里興風作浪的,洛歡陪伴了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說一時想不開划傷了千里的臉,但讓他狠下心來殺了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他身邊剩下的親人實在不多了。」
畢竟,他身邊剩下的親人實在不多了。
他最後這句話,說的可謂大有深意。
要不是北家,蘇祭司也不至於把一個當初只算得上是普通鄰居的女人當做自己的親人。
洛歡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替北家彌補了蘇祭司的痛苦。
他想把這個當做人情,要她忘了這件事情。
月牙慢慢拉開座椅坐下,單手托腮,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她一直覺得路西法不大喜歡洛歡,倒是看不出來在這關鍵時刻,他還會出面替她討人情。
沒了蘇祭司的保護,洛歡簡直就是一隻走失的小綿羊,毫無自保能力,她一個電話打回北家,想要北幽陽怎麼收拾她,就能怎麼收拾她。
「興風作浪……」
她不疾不徐的挑出這四個不大順眼的字來,挑眉睨他:「我在這兒吃苦受累,委曲求全的,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興風作浪了?」
路西法邪氣低笑:「要知道,就憑你北的姓氏,在這古堡麗有吃有喝有床睡,就已經稱得上是興風作浪了,不信,換那個季枝枝過來試試看?看她有沒有你這樣好的運氣能白白胖胖的養在這裡。」
月牙:「……」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把玩著刀叉,輕輕嘆息了一聲:「哎呀,現在洛歡讓阿司給趕走了,蘇姨那邊也是凶多吉少,阿司這幾天可能比較情緒化,你多少讓著哄著他一點,別總惹他生氣。」
話音剛落,外面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
一個女傭匆匆小跑著進來,無措的看著他們:「洛小姐突然闖了進來,說是要跟boss解釋什麼,可boss有事外出了……」
洛歡在蘇祭司身邊多少年,雖然沒跟他正式結婚,但整個古堡的人都已經將她當做了boss夫人,雖然今早收到通知,不允許她再進來,可凡事都有萬一,一群人就怕萬一這只是小兩口鬧彆扭,很快就會和好,他們這會兒強行阻攔,回頭等他們和好了,自己會受到處分,也就沒敢攔的太過。
很快,憔悴又凄楚的美人兒就闖了進來,視線在餐廳里掃了一圈:「阿司呢?!阿司去哪裡了?!」
路西法一手摸著下唇,饒有興緻的打量著她:「還不死心呢?你好歹跟在阿司身邊這麼多年,就這麼不了解他?你跟他再親,親的過他的寶貝女兒嗎?你一刀把她的臉划傷,阿司沒宰了你已經不錯了。」
「呵!」
洛歡站直了身子,冷笑出聲,視線卻是盯著月牙的:「我為什麼划傷千里?要不是她借著千里這個借口,找各種機會故意接近勾阿司,我會一怒之下失手傷了她?!!」
既然她被催眠的時候已經自己承認了,這會兒索性就不再否認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姿態。
月牙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冷冷看她:「就因為我每天跟千里視訊,你就覺得我是在故意接近蘇祭司?」
蘇祭司平日里工作忙,千里幾乎都是由女傭照顧著,她跟千里通訊的時間也基本上都是在他回來之前,她憑什麼就把這個認定為勾?
路西法笑了下:「哦,你可能還不知道,阿司這個死悶騒,把你跟千里的視頻都保留著,時不時的拿出來看一看,結果那次你替安易生擋了一,阿司匆匆忙忙跑去看你,電腦里的視頻就恰好就被洛歡看到了……」
「……」
月牙像是被噎到了似的,瞪著他半晌沒說話。
「不過這個是阿司單方面的暗騒,的確跟人家北月牙沒關係,你生氣就去找阿司理論,幹嘛去拿個小孩子撒氣呢?而且也只是把她的臉划傷,你也不想想,傷了她的臉,除了再把北月牙招惹過來以外,你還能得到什麼?」
路西法一開始說這番話的時候,的確是帶著滿滿的疑問的。
但說著說著,他的語速就變得很緩,幾分沉思幾分狐疑。
對啊,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划傷了千里的臉,會把月牙招惹過來?
這不等於間接的給月牙跟蘇祭司製造機會?
除非……
除非她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划傷千里的臉,而是……
如果千里死了,北月牙再過來,恐怕就不是照顧女兒,而是拼勁北家的全部力量,跟蘇祭司斗個你死我活了。
仇恨從單方面轉為相互的,他們之間,再不會有半點可能性。
只是,她雖然常年陪伴在蘇祭司身邊,見慣了生生死死,但到底是沒真的動手傷害過人,大概才會在最後關頭手抖,本該劃上月牙頸項的匕首,意外的劃上了千里的臉。
啪——
水杯滑出指間,摔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尖銳聲響,月牙霍地站起身來,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的,抬手一耳光就狠狠甩了過去。
前後不過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她全身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冷汗。
恐懼後知後覺的蔓延過神經末梢,一想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在自己懷裡的女兒之前險些死在這個女人手裡,刺骨的寒意就讓她不寒而慄。
虧她還在熒幕上塑造了各種善良女神的形象,一會兒為慈善捐款,一會兒為保護野生動物代言,現實中卻又能狠下心來對一個不到2歲的孩子動手!!
果然是耳濡目染,跟在蘇祭司身邊久了,再柔軟的心都可以瞬間變得鐵石心腸!
洛歡被打的臉側偏了過去,她皮膚這麼多年來保養的十分嬌嫩,生生承受了一耳光,白皙的膚色很快浮現出一片緋紅的指痕來。
她摸著自己的臉,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在這個古堡里,她地位低下到連女傭都不如,她是北梵行的女兒,是季生白的外甥女,以她這樣的身份,竟然敢動手打她?!
月牙用力攥了攥有些發麻的手心。
她從小生活在普通的人家裡,饒是後來回了北家,心態也沒什麼改變的,受了點委屈,吃了點虧,能忍人就忍了。
但是個人就會有底線,她的底線很簡單,就是千里。
洛歡一時嫉恨失手傷了千里,跟她起了想要殺了千里的心思,對她而言意義是絕對不同的。
「這件事情我不會輕易讓它過去!洛歡,你做好心理準備!」
她目光清冷的看著她,一字一頓:「不管蘇祭司是護著你還是不護著你,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哈!」
洛歡冷笑出聲:「不放過我?你想怎麼不放過我?這裡是加利福尼亞,不是你孤城!阿司只要在這裡一天,你們北家的人就不敢過來動我一根頭髮!更何況……阿司不是已經知道我一開始的目的了么?你見他把我怎麼著了么?」
丹尼爾昨晚對她的催眠記錄,她全程看下來了。
親眼看著自己渾渾噩噩中哭喊著要殺了蘇千里,要斷了蘇祭司跟北月牙之間唯一的一點聯繫,要讓他們反目成仇。
她看到了,阿司自然也看到了。
可結果,他不也沒對她做什麼?
「他只是現在還在氣頭上而已,等氣消了,我還是他唯一的女人,可你……北月牙,你永遠都只能是北梵行的女兒,是他蘇祭司的仇人!哪怕你陪他睡一千次一萬次,都只能是個陪睡的,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到他的身邊去!明白了嗎?!」
月牙冷漠的掃她一眼:「陪睡的至少能睡到他,你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他連碰都懶得碰你一次,洛歡,你確定你是個女人?」
她鮮少有這麼伶牙俐齒的時候,不是不會,只是不屑。
之前在孤城,周瑾也曾經幾次三番的為了安易生挑釁過她,她也懶得跟她計較,由著她挑釁完后悻悻然離開。
可這次,胸口卻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一針扎傷了洛歡的痛處,她大概不知道蘇祭司沒有碰過她的事情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臉色頃刻間慘白了下去:「你——你……你……」
路西法單手托腮,挑眉看向一邊的女傭:「扶著她點兒,沒看到……」
話沒說完,洛歡的身子就急劇的晃動了下,隨即軟軟的倒了下去。
女傭手忙腳亂的扶住她,一臉無措:「這……這個,要扶洛小姐上樓嗎?」
畢竟她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了,要不要把她送樓上去,她肯定是不敢自己拿主意的。
路西法擺擺手:「先送樓上,讓醫生過來看看再說。」
說完,這才抬頭看向月牙:「你也真夠狠的,洛歡這輩子最介意的就是這件事情了,你這是打算活活氣死她?」
月牙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上樓找千里去了。
顯然,她現在也還在氣頭上。
路西法屈指點了點眉心,搖搖頭。
得了,說來說去還是怪他,剛剛要不提那件事情,估計她也想不到洛歡一開始是沖著千里的命去的。
……
千里要吃水果,月牙下樓幫她切了一盤水果拼盤後上樓,剛剛喂她吃了沒兩塊,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冰涼的口抵上她的太陽穴,男人憤怒到極點的咆哮聲衝擊著耳膜:「北月牙,你他媽是活的不耐煩了!老子忍你很久了!」
千里好奇的睜大眼睛,抬手就要去摸,被月牙搶先一步握住了。
她自顧自的拿著小水果叉叉著水果喂她吃著,神色不變,好像抵著她太陽穴的口不過只是一隻玩具而已。
「你要真敢殺了我,進門之前就足夠了,又何必等到現在,既然不敢殺我,那還是收起來的好,一直提著也挺沉的。」
男人眯眸冷笑:「真以為你對阿司有這麼重要?老子告訴你,阿司現在身邊就剩我跟路西法了,老子就算宰了你,他也頂多給我一頓鞭子完事兒!你他媽在他眼裡算個屁!」
中文說的倒是挺溜的。
月牙嗤笑一聲,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動手啊,還等什麼?」
輕佻到近乎於挑釁的口吻,一雙明光湛湛的水眸里找不出半點驚恐的痕迹。
路西斯英俊的臉部線條漸漸緊繃,扣在扳機上的食指一點點用力……
砰——
尖銳的聲音響起,擦著她的發梢飛馳過去,打碎了角落裡的一個古董花瓶。
千里毫無防備之下被這一聲嚇的一個哆嗦,獃獃看著還冒著青煙的,幾秒鐘后,小嘴兒扁了扁,『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月牙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哄著,眉眼清冷的掃男人一眼:「有這個時間在這裡找我麻煩,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保護好你的歡兒!我們北家想要做掉一個蘇祭司不容易,但想要做掉一個洛歡,還是很簡單的。」
「你——」
「路西斯!」
男人只來得及上前一步,就被闖進來的路西法提了衣領拽了開來,隨即一腳重重踹了出去。
他踉蹌著站穩身子,轉過身來瞪他,咆哮:「你是不是愛上這個女人了?!為什麼處處都在維護著她?!」
路西法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是被那巨大的一聲響吸引過來的,掃了眼一地的花瓶碎皮,這才看向月牙:「還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吧?」
月牙沒說話,低頭幫千里擦著眼淚。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阿司,他這兩天本來心情就不好,要讓他知道路西斯當著千里的面動手,他得吃不少苦頭。」
路西法俯下身來,皮笑肉不笑的與她視線平齊:「明白我的意思吧?」
月牙斂眉。
她本來就沒打算跟蘇祭司告狀,不過既然他要她拿這件事情還他的人情,她自然也懶得跟他說清楚了,只是點了點頭:「帶他出去。」
路西法這才真的笑了起來,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謝了。」
……
晚上剛剛把千里哄睡下,門就被敲響了。
略顯急促的敲門聲,聽得出來外面的人有多著急。
她打開被子下床去開門,以為是哪個女傭,卻意外的發現是路西法。
她打量著他罕見的凝重神色:「幹嘛?」
路西法掃了一眼她的卧室,直接將她拽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你今晚……跟阿司見面了?」
她搖頭:「沒,他不是去忙他的事情了嗎?」
路西法閉了閉眼:「阿司回來后就進了書房,不一會兒就神色冰冷的出來,讓人把路西斯叫小黑屋裡去了。」
月牙眨眨眼睛,一臉的漠不關心:「所以?」
「我猜他應該是在你的卧室里安裝了監控設備,才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路西法抬手搭上她的肩頭,難得的嚴肅:「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麻煩你一趟,去小黑屋看看,可以打,只要人別給打死就成。」
「我不去。」
月牙皺皺眉頭,老大不高興的樣子:「我得照顧著千里!你想求情,你自己過去不就好了,好歹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求情他還能聽一聽,我呢?我是他仇人的女兒,說不定一開始他沒打算打死她,結果我一求情,他就真把他給打死了。」
路西法調整了一個站姿,一本正經的算給她聽:「你看看,從你來這兒到現在,你需要我的次數不止一次了吧?早晚肯定還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你現在拒絕的這麼乾脆利落,回頭就真不怕把自己逼得走投無路了?」
月牙:「……」
她其實並沒有什麼需要路西法的地方,左右不過一條命,從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想開了。
但千里不一樣,她還那麼小,毫無自保能力,饒是她陪在身邊,她們母子也隨時隨地都處在危險之中,多一層保障,對千里來說,很重要。
在這個古堡里,他路西法算是唯一一個對千里還算可以,又極有能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