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關門的電子廠

在隋安家中，隋安帶回的三部有瑕疵的手機，成了主角。

隋安、黃傑和文偉圍坐在餐桌前，一人拿一部手機，在冥思苦想解決瑕疵的辦法。

「好……難啊！」，文偉哀嘆一聲，把手機當成手絹在指頭轉了起來，一邊轉，還一邊說：「別說，這手機雖然難看一點，但挺薄的，也輕，你看，能像二人轉一樣甩手絹！」

隋安把手機外殼拆了出來，研究了半天，主板屏幕都沒毛病，確實只是外殼的問題。

但這手機外殼的做工非常毛糙，掉色、裂痕、毛邊、厚薄不均、印刷錯誤……，一算都有七八個小問題，真的很難一一改正，除了換殼別無他法。

「看能不能做個外殼出來，把殼全換了才行！」，隋安說道。

文偉不滿地道：「這李富貴實在不夠意思，這三百萬的爛手機讓我們啃下來，咱們開業備貨才訂了不到一百萬的手機。」

「別說了，這都是行業潛規則，好壞搭售！」，隋安倒沒有不忿，這批手機接了下來，就不想其他，全力賣出去就行。

「也是，像咱們賣生薑，也是八成大，兩成小地混在一起賣！」，黃傑點頭道：「就是這李富貴黑了些，咱們還沒開業，就壓這麼多破手機來！」

「別說這些沒用的，都想想，有沒有做手機殼的門路！」，隋安果斷中止了抱怨。

文偉掰開一個手機殼，彎了幾下，說道：「我看這手機殼都是塑料的，要不找些小塑料廠問一下，或者專門做手機配件的工廠！」

「小塑料廠、工廠啊……」，黃傑臉上閃現思索之色。

「你認識人嗎？」，文偉看了一眼黃傑后，甩掉指上的手機，跑到客廳的沙發上躺著，「你們想吧，我不認識人！」

「去財經學院的半路上，好像有一間電子廠！」，黃傑不敢肯定地道：「上次，我騎自行車去找偉哥，半路上車胎爆了，正好在那廠大門旁邊有個修車攤，我跟修車師傅聊了幾句，好像那廠就是做手機配件的！」

「那就去看看！」，隋安抄起外套，說道：「順路去財經學院吃個午飯！」

黃傑最近忙著跑各縣門店裝修的事，很久沒去財經學院找程悅詩了，隋安打算這次辦完正事後，可以兼顧一下黃傑的私事。

「好咧」，黃傑咧開大嘴笑了，走到客廳拉起文偉，「走了，偉哥！」

「哎呀，大冷天的，在家呆著多好！」，文偉嘟噥著，被黃傑拖著出了門。

半小時后，隋安三人只看到了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工廠大鐵門，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大鐵門上掛了一個大鐵鎖，透過鐵欄杆，不遠處的單層紅磚廠房上還有模糊的「紅星電子廠」的標記。

廠房的玻璃爛了一半，一陣冷風吹過時，廠房內會響起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如有鬼魅在裡面遊盪哼唱。

文偉指著布滿了半尺高枯草莖的瓦頂，說道：「阿傑，這就是你說的電子廠？你看，像不像墳頭的草長得已有三尺高啊，看著很恐怖啊！」

這時，一個穿著藍灰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推著自行車走了過來，在鐵門旁邊門衛室的屋檐下停了下來，從車尾處卸下工具箱、打氣筒。

「就是那師傅！」，黃傑一看那中年男子就是之前給他修過自行車的師傅，便走了過去，問道：「師傅，這廠沒開了嗎？」

中年男子縮著脖子，雙手插在口袋中，看了一眼黃傑身後的隋安和文偉，過了一會才說道：「半個月前就關了！」

黃傑納悶地道：「怎麼會關了呢？一個月前來，還有人上班啊！」

中年男子哆嗦著身子，踩腳取暖，「聽說是熊貓電子欠了廠里一筆貨款，一直沒付，誰知道那熊貓電子突然破產了，廠子又接不到活，熬了兩三個月，這個月發不出工資，就關門了！」

隋安插話道：「這電子廠是做什麼的？」

「以前是做半導體收音機的！」，中年男子一直在這電子廠門前擺攤，經常跟門衛聊天，知道許多廠里的秘密。

文偉給中年男子發了一支煙，中年男子說出了更多的信息：「後來收音機不好賣了，就什麼都做了，接到什麼活就做什麼，這兩年幫一些手機廠做塑料外殼。」

「不過塑料做的手機殼，也值不了幾個錢，一個也就十幾二十元，賺不到錢！」

「這廠子，以前是紅砂村開辦的，老廠長人還是不錯的，只是他退休了，後來被人承包了，就越搞越差，那老闆去年連承包費都沒交，就跑了。」

「老廠長就又出來承包這工廠，但還是做不好，聽說是外面欠的貨款很難收！」

「村裡面也沒什麼錢，也管不了這個大包袱了，哎……」

「走啦，走啦！」，文偉拉著隋安和黃傑，「太冷了，去吃烤魚去！」

「等等！」，隋安被帶走了幾步后，又停了下來，「師傅，那老廠長能聯繫到嗎？」

中年男子指著前面五十米處的一條小巷，說道：「我沒他電話，不過，他好像住在前面那條巷子里，聽說是一棟沒刷白灰的紅磚房子！」

「行，謝謝啊！」，文偉把半盒煙全送給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在後面喊道：「那老廠長叫老趙，問問就知道了！」

「謝謝！」，隋安帶頭大步朝巷子走去，「走，去找找！」

「安子，真要找？」，文偉在後面小跑著跟上，「廠子都沒人了，找他有什麼用。」

「問問也不誤事！」，隋安眼睛在巷道里尋索著，「萬一找對人了，那咱們就有得賺了！」

「這附近一大堆房子，怎麼找？」

「先找紅磚房子，路在嘴上，找不到就問人！」

「都是刷水泥的，那有紅磚房子！」

「你認真點吧，你是來玩的嗎？」

「哈哈，好玩啊！」

巷子寬不到兩米，彎曲幽深，樓棟高聳，陽光難入，地面又濕滑，到處是小雪化了之後的小水坑。

文偉的手搭在隋安的肩膀上，靈敏地在一個個小水坑上方跳來跳去，跟扭秧歌一樣，玩得甚是開心，這讓隋安很是無奈，這個文偉，到哪都能找到玩樂的地方來。

「哎，哎……」，落在後面兩米遠的黃傑開口叫道：「安子，阿傑，你們來看，是不是那家？」

隋安轉身回去，那是一處橫巷，盡頭處有一棟沒刷白的兩層紅磚房子，看起來很是粗糙。

三人走近了，從半開的鐵門望進去，沒開燈的客廳里黑呼呼的，看不到裡面有沒有人，只有咿咿呀呀的崑曲聲傳了出來。

「請問有人嗎？」，隋安敲了敲鐵門。

過了一會，一個灰白平頭老者走了出來，他雖然背有點彎，但精神矍鑠，見到隋安三人後，眼帶疑問，「你們找誰？」

「請問紅星電子廠的老趙廠長，是住這嗎？」，隋安心裡感覺，眼前的老人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我就是，你們是？」，

「我是華訊通信技術公司的，想找你做一批手機外殼。」，隋安恭敬地遞過一張名片。

「進來坐吧！」，老廠長名叫趙鐵河，看了名片之後，雖然不太信眼前的年輕人是董事長，但手機外殼的生意卻是牢牢地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