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姚媽媽
李沁笑了下，就道：「行了，咱們又不是缺那點東西的人，三奶奶不是那樣的人，她大約也有自己的無奈，咱們不必在意那許多。」
粒兒捏著帕子，只好奇的看著李沁道：「姑娘，您怎麼知道？」
李沁沒有說話，心裡道：若不是劉家做的不像樣，雲三奶奶怎會想到用自己帶了多年的東西來送自己，大約她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吧！
「我自然是知道的」見粒兒沒有說話，李沁又說道：「在說劉家還罰了劉月蓉，足見其誠意了！」
粒兒立馬白了自家主子一眼，這才道：「罰什麼罰呀！就是禁足半個月，然後罰抄女戒什麼的，倒是聽說那個叫什麼五歌的被打了一頓板子發賣了！」語氣頗為不滿。
「你哪裡聽得？」劉月蓉禁足李沁知道，這個剛剛雲三奶奶說了，倒是沒提那個叫五歌的丫頭。
「紫藍跟香草說的，我就閑閑的聽了那麼一句！」粒兒說著，語氣又有些幸災樂禍。
「要說還是五姑娘最慘！什麼事情沒做，還差點被罰去家廟了，還是老夫人說話才改為在祠堂住著的！」粒兒說到這裡，便扭頭看看外面，見沒什麼人來，才小聲的湊近李沁說道：「我聽說五姑娘跟六少爺的娘是被溺死的，劉二太太最討厭的就是五姑娘姐弟了，所以這次明明沒她什麼事兒，卻偏偏罰的最重的了！」
「你又忘了我說的了？」李沁語氣頗為嚴厲的說著，「你怎麼知道沒她什麼事兒了？我們不過是跟陳彥清說了兩句話的功夫，怎麼就偏巧被來做客的劉月蓉知道的？不要說是劉月蓉自己安插了人，你自己知道！你覺得她是有這個腦子的人？」
李沁原本不想說這些，可又怕粒兒亂打聽在犯了忌諱，她二人老老實實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夠了。
粒兒見自家姑娘一臉嚴肅，想了下這才恍然大悟，「還真是！劉月蓉是不像有腦子的人！您怎麼知道是五姑娘的了？」粒兒有些好奇。
「……」李沁不想在說了，眼睛慢慢的眯起來，準備小睡一會兒。
「不過您這樣說，那五姑娘也活該了，誰讓她欺負姑娘了。」粒兒見李沁閉著眼睛，知道她是累的很了，上前給她掖了掖錦被，小聲道：「姑娘，我沒有亂打聽，都是無意間聽到的！我可是一直都記著您的話的，無意聽到的不算！您可不要冤枉我了！」
「嗯！」李沁無意識的嗯了一下，粒兒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李沁聽著聽著就慢慢睡了過去。
睡著之前李沁還在想著，看來以後還要加強鍛煉了，這身子也太弱了，自己小心的調養了半年，身子才好點的。也不知這一次到底會給這身子帶來多少損耗。
姚媽媽領了兩個丫頭，腳步輕快的進了漱湘小居。
院子里幾個原本幾個在聚在一起曬太陽閑聊的下人，一見老夫人院里的姚媽媽竟來了漱湘小居。心裡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前些天的那一場罰了，下人們心裡犯苦，難道那日情形今日還要再來一遍？
幾人猶豫著不敢上前，卻又覺得有些不妥，那是姚媽媽呀！幾十年沒離開過老夫人身邊的姚媽媽呀！別說現在府里小一輩的幾個少爺姑娘了就是大老爺見了都要禮讓的姚媽媽。自己要不上去打個招呼的話，是不是不好呀？
可上去了萬一在無意間耽誤了姚媽媽辦差事咋辦？不過姚媽媽此刻到漱湘小居是要做什麼的？幾人還在亂想的時候，卻見姚媽媽連眼風都沒掃他們一眼，越過他們之間，直接往上房走去。
這是？一眾人愣住，這是去找李家姑娘的？幾個小丫頭想：這是要找李姑娘說啥去的？有那年齡稍微大些的婆子，細想了一會兒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漱湘小居要翻身了!
姚媽媽進了上房，還沒見到正主兒，先就看到了睡在碧紗櫥里的一個小丫頭。姚媽媽眉頭皺了下，這小丫頭到是會躲懶。轉瞬又看到小丫頭眼底的烏青，心下瞭然。
不過這樣也太不像樣子了，姚媽媽示意後面跟著的小丫頭退後，自己走到小丫頭跟前兒，輕輕的拍了下，小聲的問道：「你們姑娘醒了嗎？」
粒兒連軸轉了幾天了，白天要伺候自家姑娘，晚上又要守夜，幾乎沒怎麼睡過踏實覺，實在困的很。
剛剛跟李沁說話的功夫眼皮一直在打架。李沁吩咐粒兒去歇著，粒兒又不肯，說是姑娘身邊不能離了人。
最後見實在拗不過，粒兒便答應先在碧紗櫥裡面眯會兒，這樣李沁要有什麼事兒喊一聲，粒兒就能聽到。
粒兒雖累極了，可心裡掛著姑娘，是以不敢睡沉，姚媽媽這麼一拍，粒兒立馬就醒了過來。
「醒了！」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儘管如此粒兒卻是一下就醒了。
姚媽媽覺得這丫頭獃獃的，很可愛，聲音越發柔和了，「你叫什麼名字？」
「粒兒，我叫粒兒！」粒兒答過，像是發現了什麼，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姚媽媽！您怎麼有空來？」
粒兒急急忙忙起身，一時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完了完了，被這麼個人抓住自己在睡覺，姑娘肯定又要跟著我倒霉了……
跟著姚媽媽來的兩個小丫頭，見此偷偷的捂嘴笑了下。姚媽媽說道：「我來看看你們姑娘，怎麼樣她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我們姑娘好多了的！」粒兒說著還是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又想著來人了該給姚媽媽沏杯茶才對，連忙又說：「姚媽媽，您先坐會兒，我去給您沏茶！」
「粒兒！外面是誰？」裡面有聲音傳來，李沁聽到動靜，慢慢的坐起身子。
「姑娘，是姚媽媽！」姑娘問了，粒兒連忙回答道。卻見姚媽媽已經笑著示意粒兒趕緊進去。
姚媽媽及兩個丫頭留在外間，粒兒連忙進了內室，此時李沁已經起身。粒兒上前，伺候著李沁穿帶好，這才扶著李沁緩緩的走了出來。
姚媽媽立即上前見禮，李沁上前扶住姚媽媽，姚媽媽也就作罷。開玩笑，這位是連大老爺見了都要禮讓的人，李沁如何敢受人家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