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識靈草

這一夜紫瑾睡得很香甜，口水流了一地。可紫皇自從那場變故之後就再也沒好好睡過覺，夜夜多夢，好在不曾失眠。這夜，他又夢到母親被殺，玲姨自爆的場景，那個老道士撕心裂肺地吼叫，已然成為他的夢魘。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三禁峽，穿過層層的樹蔭，谷內的瀑布處出現了一道彩虹。

「臭小子還在睡覺么？」老祖的聲音從天而將。

紫皇一個激靈，趕忙坐了起來，推了推還在熟睡的弟弟。紫瑾扭著小屁股，翻了個身繼續睡。

「快起來，師傅來了。」紫皇一邊推一邊叫這個愛睡覺的弟弟。紫瑾翻身起來又是搓眼又是擦嘴的，一臉茫然地看著哥哥。

兩個孩子穿好衣服收拾了一下，出了洞門，在瀑布邊上洗了把臉，蓬萊老祖已經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

「徒兒給師傅請安。」兩個小傢伙沖蓬萊老祖作了個揖。老祖說道：「徒兒，既然要學習丹道，首先要認識靈草，通曉每一種靈草的藥性、產地、生長情況，來，隨為師來。」

兩個孩子屁顛兒屁顛兒跟著蓬萊老祖進了內谷學習識別藥草。三禁峽很長，兩邊都是山，谷底四季如春，全年溫度都很平和，非常適合靈草的生長，再加上本身就是蓬萊門的禁地，除了老祖和長老們誰也不得入內，鮮有人至，所以這裡的靈草非常繁盛。師徒三人就這樣走走停停，這看看，那看看。

「來，這顆草叫麟龍株，功效是增強體質，可以使身體變得堅硬，猶如鎧甲一般，直接食用有毒，要用露水文火熬制三個時辰，然後晒乾磨成粉，作為一味原料來煉製丹藥。採摘下來三日內要用掉，不然會枯萎。看好了，記住模樣。」蓬萊老祖細心的手把手教兩個孩子認靈草。

「師傅，那個是什麼。」紫瑾指著一個大紅花問道。

「那是顆凡草，對我們來說沒用，不過長得不錯，當個裝飾吧。」老祖笑呵呵地摸著紫瑾的頭說道。紫瑾便把花摘下來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哎呀真難聞。」老祖哈哈大笑起來。

紫皇好奇地看著麟龍株，這顆植物有著粗壯的根莖，通體紅色，有一個巨大紅色球狀果子，上面長滿了逆鱗倒刺，聞起來有點苦澀的味道，然後他又撿起那朵被紫瑾扔掉的紅花，反覆的比量兩顆草。

「來來，再看看這個，這棵草叫足陽子，你們看到這些黑色的顆粒了么，這是它的種子，等到這些種子長到一定程度，就會自行爆裂，靠著爆裂的力量彈射出去，再萌發稱新的植株，那個時候這顆母株今後就不會再結果實，而是快速成長，吸收精華。我們要取用的就是已經結過種子的母株，年份越久越好，我們可以把它搗碎直接煉製丹藥，來增強體內火屬性的靈氣。」蓬萊老祖又指著一顆植株說道。

紫皇蹲在地上用手摸著足陽子，又摸了摸手裡的大紅花。

「哥哥，你在幹什麼？」紫瑾也蹲在哥哥旁邊好奇問道。

「師傅，我們分別靈草和凡草，是不是通過那個叫靈氣的東西，我發現靈草拿在手裡會感覺到涼絲絲，可是這一株凡草卻沒有這種感覺，那種涼絲絲的東西就是靈氣嗎？」紫皇站起來抬頭看著師傅問道。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蓬萊老祖對紫皇這個喜歡思考的孩子尤為喜歡。

「沒錯，那種涼絲絲的東西就是靈氣，就是自然界的精華和靈力，我們修鍊就是要煉化自然的靈力，增進我們身體的機能。萬物皆有靈性，一花一草也都有靈力，有的花草靈力非常充沛，這種花草是有靈性的，它們在靈力的浸潤下可以開啟意識，開化之後它們也可以吸收天地精華，慢慢的就煉化成人形。」

「啊？這個草會變成人嗎？」兩個孩子吃驚的不敢相信。

「其實準確的說也不一定是人形，那得看它想幻化成什麼形狀，只不過修鍊到一定程度，都會覺得人形結構使用起來比較方便。所以在修鍊上，我們人族佔據先天優勢，我們不需要化形。」老祖繼續解釋道。

「那它們既然也能變成人，我們把他們摘下來，它們不就死了么？好殘忍啊。」紫瑾摸著那株靈草說道。

老祖笑著說：「世間萬物都是環環相扣的，你看，現在我們吃了它們，可當我們離開世界之後，身體變成養料，它們也會吸收我們。這並不是殘忍，而是道。」

「我們最終都會死掉么？我們不是修仙，可以永生么？」紫皇疑惑地問。

老祖道：「沒有什麼是永生的，天地尚且不能永生，我們又怎麼可能永生。」

蓬萊老祖帶著兩個孩子找了一快大石頭，講起了「道」。兩個孩子盤腿坐下認真的聽著。

「宇宙自混沌之氣孕化而生，有許多的星體和空間，這些空間相互獨立，又相互聯繫，每個空間都有著它獨立的時空法則，這個法則是自然天成的，誰也無法改變，我們便稱之為『道』，老君有言『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意思就是說，道是虛無的，但它的作用卻似乎無窮無盡，它像深淵一樣幽深莫測，像是一切存在的本源。」蓬萊老祖用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道」字，讓兩個孩子認。

「靈氣是宇宙的一種本源，是道的一小部分，我們以自己的身體為爐鼎，以天地靈氣為原料，將靈氣轉化為自身的修為，它可以重新構造人體，煉化人體，最終使人與自然融為一體，與天地共壽。」老祖簡單的解釋道，盡量讓兩個孩子能理解。

紫瑾問：「是不是修鍊之後就能騰雲駕霧了？」

「哈哈，修鍊到一定程度，你就是自然，自然就是你，不光能騰雲駕霧，還能呼風喚雨，開山御雷。」老祖哈哈大笑道。

「如果這樣我們不就是宇宙中最強的存在了么？」紫皇問道。

「不，我們永遠不是最強的，因為我們只能無限的接近『道』，卻永遠不能超越『道』，我說過，時空法則誰也改變不了。『道』永遠凌駕我們，我們能做的只是了解自然的規律，認識空間法則，然後化為己用，加以放大，順其自然而為之。這個過程叫做『悟道』，所以你們以後不光要勤加修鍊，更要潛心悟道，否則空有一身修為，不了解法則是無法與自然融為一體的。」老祖語重心長地說。

「師傅，那我們修行是為了什麼呢？」紫皇瞪著大眼睛問道。

「我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等你想清楚這個問題之後，自然會懂得我們修行是為了什麼。」老祖轉身飛走了，留下兩個孩子溫習今天學習過的靈草。

老祖飛走之後，紫瑾看著地上採的幾顆靈草，腦子回顧師傅講的名稱和用途。小聲嘟囔：「無憂草，能讓人短時間失去記憶；麟龍株，強化體質，刀槍不入，不可直接食用；風蝕花，可練入丹藥，提升修為……」

此時的紫皇，並沒有把靈草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坐在地上，拿著小樹枝，慢慢的畫著「道」字，一遍又一遍。他想的不是老祖教給的靈草識別，而是在思考老祖講的「道」到底是什麼。並且不斷的想，活著是為了什麼，修鍊又是為了什麼。

許久，紫瑾看哥哥躺著看雲，也躺在哥哥旁邊。「哥，你在幹嗎？」紫瑾問。

「悟道。」紫皇淡淡的說。

紫瑾拖著腮幫，半斜身問：「師傅講的都是什麼呀。」

紫皇問道：「你覺得我們修鍊的目的是什麼呢？」

「那還用說，報仇唄。」紫瑾一轉身也躺了下來，和哥哥頭頂頭，看著天上的雲。

「那報仇之後呢？我們又為了什麼活著？又為了什麼修鍊呢？」紫皇進而問道。

「嗨，我管那個，想那麼多幹嘛。再說師傅說的道是個什麼東西到底，我一個字沒聽懂。」紫瑾嘴裡咬著草根說。

「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大體有點概念了。」紫皇把自己理解的給弟弟講，兩個人一起討論了「道」的本源。

這是兩兄弟第一次論道，也成為多年以後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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