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丹道小成
修道的日子單調得很，甚至都不能用平淡來形容它得枯燥。
紫皇和紫瑾每天都過著固定又重複的生活。從寅時起床便是兩個時辰的煉體、挑水、劈柴，或者圍著後山跑上跑下練耐力。差不多辰時一過就吃點東西，去給師傅請安，然後開始了一天的識葯煉丹，到了傍晚酉時，兄弟兩個回到自己的住處，坐在瀑布下，任憑水衝擊身體，用老祖的話這叫水療，可以強身健體，消除疲乏，延年益壽。等到了晚上，兩個孩子還是不能休息，因為老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來一大厚摞的書簡，從《道經》到《周易參同契》各種各樣，從論道，引氣，養生，煉丹，陣法，古籍，應有盡有，甚至有時候老祖還拿幾本詩經給兩兄弟讀，算是陶冶情趣了。但是老祖有自己的規定，首先要在規定的時間內讀完，其次還要提出自己的看法見解還有疑問。這就意味著，每一本書，都要看懂看透，還要挑毛病，真可謂思學並進。
這兩個徒弟聰明好學，異常能吃苦，不過兩個孩子對待學習的態度截然不同，弟弟紫瑾踏實勤懇，對於老祖講的總是銘記在心，遇到不懂的便虛心請教；而哥哥紫皇勤于思考，實在想不出來才張嘴問，而且總是會弄出點新鮮花樣兒，說好聽的叫不墨守陳規，說不好聽的就是狂妄自大。這一點，蓬萊老祖經常教導他，讓他虛心學習，不要總是篡改古修的丹方，可是他總是當耳旁風，隔三差五地煉廢一爐丹，有的時候甚至爆爐，弄得自己灰頭土臉。每到這時候，老祖便氣得吹鬍子瞪眼的門規伺候。紫皇心大，一轉眼兒就忘了，還嘻嘻哈哈得跟弟弟說自己的配藥想法，說什麼差點就成功了。弄的老祖也是苦笑不得，一方面他尤其喜歡紫皇這樣愛搗蛋，愛鼓搗新鮮東西的徒弟；而另一方面，這徒弟改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就沒有什麼丹方他不想改改試試的，除非自己覺得的確改無可改，不然一準兒又要廢個丹爐。
這一天，紫皇又改了一個丹方，可偏偏他改的這個丹方是師傅留下來的任務，也是一次考試題。
蓬萊老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檢驗他們的煉丹術，今天布置的任務是幻靈丹，此丹的主要功能可以在短時間裡幻化出一個靈體，這個靈體與本體一模一樣，但是不具備任何攻擊防禦力，僅僅是個迷惑，但又不同於其他的幻術，因為有靈力的緣故，所以不會被識破。
兩兄弟正專心煉丹，碎葯，入爐，固火，凝練，萃取，凝丹。紫瑾這邊兒按部就班，有條不紊，一股清香飄了出來，不一會兒就開爐了。再看紫皇這邊兒，好傢夥，沒過多一會兒，還沒等著萃取呢，轟隆一聲，丹爐廢了。紫皇披頭散髮，滿臉藥渣，不停地咳嗽。紫瑾收了丹爐，趕忙跑過來看哥哥的笑話。
「哈哈哈，又不老實了是吧，這下師傅留下的任務可完不成嘍。」紫瑾看哥哥那個樣子捧腹大笑。
「去去去，欠揍了是吧。」紫皇沒好氣地說。
「我說老哥，那個丹方不知道傳了幾千年了，我就不信沒有天縱奇才也修改過，可是改來改去不還是這樣子，你呀，趁早放棄吧。」紫瑾見哥哥三天兩頭的爆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紫皇洗了洗臉和頭髮說道：「你懂什麼，你沒有發現這個丹方里的三月草和鴻乘果有藥性衝突嗎？三月草有很強的陰寒力，而鴻乘果又是一種可以提升陰寒屬性力量的藥物，這樣勢必會導致整個丹藥的藥性失調，服用對身體不利。」
「那你想怎樣，師傅說過，丹道是逆天之物，本來就不屬於道統，是一種投機取巧之物，服用就應該有弊端。怎麼，你當養生丹吃啊。」紫瑾拍著哥哥肩膀說道。
「我在裡面加了一味付方子，付方子除了火靈力足一些，也沒有其他功效，加進去便不會和其他成份反應，這樣可以調和一下陰寒之力，不會損傷人體。」紫皇很自信地說道。
「那你慢慢研究吧哈，我任務完成了，我要去看道經了。」紫瑾一擺手，要回去了。
「哎，等等，嘿嘿嘿，你看我這丹爐廢了，師傅給的藥材也用完了，你分我幾顆交差唄。」紫皇擠眉弄眼的跟弟弟要丹充數。
「哎呦，我這萬能的老哥還用得著拿別人的丹充數么，你這麼能，你把藥渣滓捏一捏，沒準真讓你捏成功了。」紫瑾依然開玩笑。
「臭小子少廢話，趕緊給我幾顆，不然又要被關進山洞裡面壁思過了。」紫皇顯然不是一次兩次被關到山洞裡了。
「真拿你沒辦法，我也就煉出七顆，分你四顆吧，我留三顆。」紫瑾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無奈地搖搖頭，倒出四顆遞給哥哥。
紫皇也沒啰嗦，開心地說道：「夠意思哈，平時沒白疼你。」紫皇扭頭又回去繼續研究他的新丹方去了。
紫瑾聳聳肩無奈地捧起《周易參同契》看了起來。
第二天，蓬萊老祖過來檢驗兩個徒弟近期的煉丹成果。兩個孩子把煉好的幻靈丹擺在石桌上，束手而立等著老祖訓話。
老祖拿起一粒看了看成色，又聞了聞氣味，點了點頭說道：「紫瑾的幻靈丹火候得當，藥量搭配合適，很好。」
紫瑾一拜謝過師傅。
當看到紫皇的這份兒時，老祖眉頭一皺，嘆了口氣，對紫皇說道：「紫瑾留在洞里看書，紫皇，你跟我來。」
紫皇本來就心虛，這下也只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出了明月洞，老祖背對著紫皇，負手而立。紫皇跟在老祖身後大氣不敢出。
「徒兒，你聰穎勤于思考，不迷信古人之言，這一點為師很欣賞，說實在的，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敢於和老一輩丹師叫板的，但是凡事都要有個度，如果你超出這個度，就不再是推陳出新，也不是改良創新，你可知道這叫什麼？」老祖轉過身反問紫皇。
「回師傅，是狂妄自大，好高騖遠。」紫皇低頭說道。
「一切的事物都要一點一點的積累，才能得到一個質得飛躍，你從接觸丹道不過才五年，你的經驗閱歷少的可憐，僅僅是皮毛而已，這裡的每一個丹方，我不是說它有多完美，但都是歷代的煉丹宗師在無數次的實踐中得到的，你想改良，可以，但是首先你要有足夠的實力，你懂嗎？」老祖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徒兒知錯了，以後虛心問學，絕對不擅自篡改丹方了。」
「你的那爐丹煉廢了吧，還拿弟弟的丹充數，也不知道害臊。」老祖狠狠的在紫皇的腦袋上鑿了一下子。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一爐丹的成色氣味是完全是一樣的，很明顯這兩份就是一爐丹，你還跟我耍小聰明。」
「師傅，徒兒知錯了，我改了一味葯，把丹爐煉廢了，一時糊塗跟弟弟要了幾顆想頂一頂。」紫皇一看根本就混不過去，趕忙跪下謝罪，欺師之罪可大了。
「起來吧，這個紫金丹爐就送給你了，省的你老是煉爆爐，去，給你一個時辰，把幻靈丹給我練出來，這是藥材。」老祖不僅沒有怪這個徒弟，還送他一個紫金丹爐，這下子紫皇徹底的醒悟了，不敢再違背師傅的教誨，結果丹爐和藥材，老老實實的去開爐煉丹。
老祖看著紫皇一步步煉丹，那小架勢還真上道兒，不一會就飄出葯香，很快，收火，凝丹。老祖一邊看一邊點頭，最後紫皇一開爐，取出八顆還帶有溫度的幻靈丹。老祖一看，紫皇煉的丹，藥量完美，但是火候差點，顯然是他經常篡改藥方導致對原配方火候掌握不適。不過從藥效上看，應該和紫瑾煉的不相上下。
老祖發話說：「嗯，看你平時弔兒郎當的，這煉丹術你也學的七七八八了，明天和紫瑾收拾收拾，你們也該出山歷練一番了。」
蓬萊老祖說完轉身走了，留下紫皇一手托著縮小的紫金丹爐，一手握著幻靈丹。見師傅走了，鬆了口氣。
「哥，沒事吧。」紫瑾一直在石門縫裡看著，見師父一走趕忙出來詢問。
紫皇玩弄著紫金丹爐淡淡地說無妨，轉身進了洞中。紫瑾從來沒見過哥哥這個樣子，有一種沮喪，還有一點憂傷。
轉頭問個哥哥：「被發現了？」
「嗯，被說了一頓。」紫皇回。
「這是個啥玩意？」紫瑾看著哥哥手上的丹爐好奇地問。
「師傅給的紫金丹爐，說我總是練廢丹爐，以後用這個不怕炸爐。」紫皇把玩著丹爐，腦子卻一直想著師傅說過的話。
紫瑾說：「真行，怎麼沒給我一個，我以後也要練廢丹爐，哼……」紫瑾裝作吃醋的樣子。見紫皇獃獃的像是在想事情，很不開心的樣子，紫瑾也沒再跟哥哥鬧著玩。收拾收拾東西，看書去了。
「哦對了，師傅說明天要下山歷練一下。」紫皇對弟弟說道。
「真的嗎？哦，太好咯，終於能出去玩了……」紫瑾開心的跟兔子一樣在洞里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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