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沒有意義

Chapter 52 沒有意義

Chapter52沒有意義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處理今天的事情。」索拉雷迅速地打斷了金髮少年,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當然,非常願意你成長起來,成為一個能夠媲美格林德沃家譜上每一位家主的族長大人,所以,就從現在開始,從這件事開始,好嗎?親愛的,你有了什麼想法和建議嗎?關於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會很好,但是,請你強迫你自己。」

蓋勒特抬起手,在空中用力地揮了一下,顯得非常鬱卒。他瞪著索拉雷看了半天,才說:「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是那真的可以被實施,可以讓它們成為現實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切地代表了我的想法。我希望能夠成長,也希望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事。」

他深吸一口氣,索性站起來,繞過中間的茶几,坐在了索拉雷身邊,以一種非常懇切的態度說:「索拉,我很清楚,現在你讓我自己敘述,應該針對那件事情做些什麼,但是,我只能說出你——不,是你們——你們希望聽到的回答。你們不希望我有和你們不一樣的想法,也不希望我做出一些『不成熟不理智』的決定。可我就是那樣想的。」

伸手握住索拉雷的手,蓋勒特說:「你們已經做出了安排,即便是現在我坐在這裡,聽到你問我,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但實際上,已經有人去針對今天發生的一切做出處理了——我坐在這裡,只是像接受考試一樣,答出答案,然後由你們來評判,我答的是對的,或者是錯誤的。但是這個答案,它和實際的情況,和實際會發生的事情,根本是無關的!就好像學校會在魔法史的考試題目當中問我們,如果現在是妖精叛亂的年代,我作為巫師的領導者,應該怎樣和妖精作戰,怎樣處理戰俘,但是我們的回答,根本不會對歷史產生任何影響。」

長出了一口氣,金髮的少年看著索拉雷,認真地說:「從現在開始可以嗎?讓我不再僅僅是做『考試題目』。試著信任我,讓我獨立地去處理一些事情,而不是事先把一切都替我安排好。離開德姆斯特朗,我並不後悔。今天的事情我非常地……非常地難過。但是我明白我應該做什麼。所以就從現在開始好嗎?讓我來對這些事情做出處置……」

索拉雷也看著那雙藍紫色的眼睛,其中的那些……那些真摯的感情,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那個金髮少年,說:「你是在為了……你的那位朋友而擔憂嗎?還是說……愧疚的感情已經淹沒了你的理智?」

搖了搖手指,索拉雷示意少年不要打斷他的話,繼續說:「我明白你終於得到了那樣一位知己,你一定很……很愛他。但是,這次的事情,有一個人死了。你知道其中的意義嗎?死亡,就是去往另一個國度,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即便那個少年同樣愛你,他不會原諒你的——雖然,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殺死了那個女孩。」

攤了攤手,索拉雷說:「那麼,你要怎麼補償自己的那種愧疚呢?走過去,讓那個男孩殺掉你嗎?還是說,對著自己的心臟發射一道咒語,以此來表示懺悔?又或者,讓你的摯友將你送進法庭,讓你面對英國的陪審團們,來討論你的殺人罪是否成立?」

他笑了笑,搖了搖頭:「你將讓你的朋友也成為一個罪人——你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決裂了,但是你不能讓他成為背叛友誼的那個人。」

「不,我沒有這樣想過!」蓋勒特終於忍不住說,「我從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他的小妹妹很可憐,我不能讓她連死亡也變得這麼不明不白。我只是想要調查清楚那件事情,究竟是誰的魔杖發出了殺人的魔咒……我不希望阿不思自責,我也不希望背上黑鍋!」

「你希望是誰呢?」索拉雷向後靠上沙發里鬆軟的靠墊,「誰來承擔殺死了那個女孩的罪過?不是你,也不是那個少年……你希望是他的弟弟嗎?親愛的,你在推卸責任嗎?還是說,你認為找到了承擔罪責的人,就可以當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嗎?

「死去的孩子已經在你們之間劃下了永恆的傷痕,除非有一天時間將這道傷痕磨滅,不然……」說到這裡,索拉雷停了下來,忽然間覺得自己非常疲憊,他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這就是你不成熟的表現。你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就是這些想法嗎?」

蓋勒特低下頭,樣子十分懊惱。過了片刻他又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索拉雷說:「索拉,我知道這只是……但是我不想讓這件事情變成『從未發生過的一件事』。阿莉安娜——那個小女孩,她不是自己魔力爆炸死了。如果讓他們去處理的話,最後只能變成這樣的結果。我沒有聖潔到願意去為了這件事情坐牢,但是……」

他嘆了口氣,慢慢地說:「我是格林德沃的家主,沒有等級考試的證書也無所謂,所以從現在開始接受家庭教育,或者是跟隨你,都比去學校要讓我開心。所以我不必將履歷上弄得潔白無瑕,好像我從生下來之後這些年一直像個嬰兒一樣純潔。就算是有殺人的嫌疑,對我的影響也不大……所以,不要為了磨滅我的不光彩,而讓阿不思更加傷心,可以嗎?」

索拉雷抬起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金髮,微笑著說:「不會的。既然是你的願望,那麼……」

從袖口裡拿出那根魔杖,索拉雷的手指輕微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堅定地揮了下去。從魔杖的尖端出現了一隻鴿子,在鴿子的尾端還連接著魔杖的時候,索拉雷開口說了一些關於處理事項的話,然後才放走了那隻鴿子。然後他側過頭,看著蓋勒特,微笑:「這樣就可以了。」

金髮的少年眼睛里透著好奇的光彩,直到那鴿子消失,才問道:「是守護神嗎?我在書本上看到過,可以用它來進行傳信……」

索拉雷搖了搖頭,閉了閉眼睛,說:「不是的。我沒有守護神。」

然後他又伸手摸了摸那頭長長的微卷的金髮,溫柔地說:「如果你想要成長,想要成為一個……能夠獨立的男人,那麼……這次的事情,我已經縱容了你,所以,讓我看到你是值得被如此縱容的,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陷入深淵。可以嗎?」

金髮少年眼睛里稍微有些迷茫,然後他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他點了點頭,說:「我不會那麼衝動地立即就去找阿不思……我會等彼此都冷靜下來的時候,等我們都能夠承擔那些錯誤的時候,再和他說清楚。」

他又抬頭,看著索拉雷說:「雖然他很年輕,現在看起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比較好學的學生而已,但是……阿不思是個有能力的巫師,我是說,他以後會成為一個厲害人物的。」

索拉雷笑著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因為他的資質,他的前途,他是你的知己,所以你們成了朋友……雖然那是個平民出身的小子,但是……好,我認可你們的友誼。」

看著金髮的少年笑起來的樣子,索拉雷雖然在理智上很清楚自己不應該去想,不應該去思考,不應該再問自己,但是他的腦海中還是不停地盤旋著這樣的問題:狄休斯,他是為什麼接近自己,為什麼喜歡自己呢?

為了這個漂亮的外貌嗎?還是為了這個身體里強大的力量?或者是顯示出格林德沃傳承的血脈?抑或是看好日後在魔法部的發展?

他是為了什麼呢?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索拉雷重新在臉上擺放好微笑的表情,然後才睜開眼睛。他伸手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膀,說:「好了。你難道不會覺得非常疲憊嗎?今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認為你現在應該休息了。年輕人不要因為自己的身體健壯就忽視了健康的作息。」

金髮少年歪了歪腦袋,站起來:「好。但是明天如果你要處理文件,我要在旁邊。」

索拉雷點頭:「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那麼,晚安。」蓋勒特說,朝索拉雷揮了揮手就轉身出門,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停下來,回頭朝索拉雷笑了笑,「你也需要充分的休息——別只顧著說我。」

索拉雷微笑著看著他開門出去,忽然覺得心裡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他們是靈魂伴侶,蓋勒特說起鄧布利多的時候,那種關心和維護的感情也並非作假,但是……在說到了死去的阿莉安娜的時候,他那種滿不在乎,讓索拉雷覺得十分……膽寒。

那是今天才剛剛死去的一個人,並且是這兩個月間,和他相當親密的一個人——之前他說起少年鄧布利多的時候,難免要提起那個小姑娘一句——現在她死了,他好像並不悲傷,也不恐慌。沒有對於自己可能殺了人的懷疑,也沒有因為自己連累他人喪命的驚惶。

就好像是天生的,冷漠地不去在乎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只要不是那個被他引為知己的少年,就算那個山谷里,那個鎮子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他也無所謂。索拉雷又一次想起狄休斯,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的——在這一點上,他們倒的確好像一個一樣,非常相似。

這種冷漠,因為有了差別對待,更加讓人覺得冰冷。索拉雷一直一直地看著金髮少年離去的方向,他想,現在的我,是屬於哪一種呢?

然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在想一些完全沒有必要考慮的事情。

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明天還有許多需要忙碌的事情,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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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又停留了一個月的時間,當萬聖節到來的時候,蓋勒特就回德國去了。有時候索拉雷也很懷疑,蓋勒特究竟是否擁有狄休斯的記憶——關於如何做一個格林德沃家主的那部分——又或者之前的那些年,早就應該讓他自己獨當一面。

格林德沃年輕的家主邀請了索拉雷去德國過萬聖節,因為這個節日對於巫師們來說比聖誕更重要,但是索拉雷還是拒絕了。他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那座蘇格蘭的城堡去,或許在那裡度過一個萬聖節的夜晚,會讓人更愉快——獨自一個人的夜晚,的確更讓人享受。

回到了蘇比斯城堡,夜晚藍黑色的天空下,那座肉紅色造型奇異的城堡顯得更加詭異起來。完全沒有燈光的環境,星空中即便是有雲霧,也能用肉眼看清楚許多城市裡消失了的星辰。索拉雷沒有進入城堡,他直接在棧橋外面的草地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夜空。

一百年的時間,竟然就這樣過去了,而夜空之中的星星,卻仍舊是原本的樣子。

但是就連星光,也不是永恆不變的。沒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時間會讓一切失去它們的曾經,改變了模樣,索拉雷抬起胳膊,張開五指,對著星空的方向。就算是在這個奇幻的世界里,連時間也可以用魔法控制,但是,也不能追回曾經。

就像是今天,索拉雷其實可以建議蓋勒特用時間轉換器,回到幾個小時前阿莉安娜死的那個瞬間,去看清楚究竟是是誰殺了她。但是,那有什麼用處嗎?

他不能跳出來,阻止阿莉安娜的死亡,因為那是已經成為過去的事實。過去是不能追回的曾經,就算是把當時的一切都弄得清楚明白,又有什麼意義?

索拉雷怔怔地看著夜空,他非常清楚這一點,他沒有任何關於此的困惑。就算是他將這些年所有的回憶都重新閱讀一遍,把他自己的,他和狄休斯的,他和吉貝爾的,還有他和蓋勒特的,所有的事情都分析得像邏輯題目一樣,過去的事情,也無法改變了。

於是所有的思考,都是無意義的。

作者有話要說:腹瀉……難受得要死……而且最近貌似生物鐘紊亂,老是失眠

於是開學前一定要調整好!!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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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主HP.傲慢與偏見.綜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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