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啟靈陣師
在星塵大陸，女子到了十五歲，便可出嫁。男子若條件好，只要樂意，七八歲也能娶媳婦。
烈陽出身軍旅，平日里在營中和將士們肯定說了不少葷笑話，但沒有實戰經驗。乍然碰上個模樣俊俏的小蘿莉，還是剛剛洗完澡的，那少女的體香躥入鼻子，聞起來別提多舒服了。
若不是顧忌形象，烈陽肯定把眼前的小蘿莉按進懷裡，狠狠吸上一口。
就……單純的吸吸，沒別的意思。
——
「公子，你……你哪裡不舒服么，怎麼臉紅了？」顧雪噗的笑出聲來，清脆悅耳。村裡的女孩早熟，她哪還看不出公子的窘迫？
烈陽額前一黑，連忙收回目光，搪塞道：「沒事，我肚子餓了就臉紅，你快去點菜。」
「是，公子。」顧雪語帶三分笑，但又有幾分遲疑，「但一枚金幣找補起來，有那麼多銅錢，我……」
一枚金幣相當於一萬枚銅錢，得有不小一箱，顧雪又開不了虛界，根本拿不動。
烈陽恍然點頭，於是在虛界里操作一番，最終摸出來一個中等大小的紅漆木盒：「雪兒，這是一千塊零散銅錢。」
顧雪連忙把那枚金幣遞還給公子，雙手小心的接下紅漆木盒，生怕弄掉了，也不打開來點數，疑惑的看著烈陽：「公子好像，很信任雪兒？雪兒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也不懂討價還價什麼的……就怕……怕浪費了公子的錢。」
「哈哈……」烈陽忍俊不禁，「千金散去還復來，你放心用，我能掙錢！」
烈陽現在少說是個啟靈下境的修行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放在民間，稱得上是相當強悍的小青年。
在他的鼓勵下，顧雪總算裝著膽子，去門外尋夥計點了午餐：一斤醬牛肉，一份炒青菜，一小瓮玉米排骨豆腐湯。
烈陽就坐在椅子上想著後續計劃，冷不丁看到飯菜端上來，就擺了一副碗筷，腦子裡還亂著，顧雪就替自己盛了碗熱湯。
她的手很穩，動作小心，以確保一滴不灑。
放碗下來時還細心的問了句：「公子，雪兒剛剛洗了澡，是否要開窗？」
烈陽眉間一挑，看了眼顧雪，連忙沖掩門離去的夥計叫住：「小哥，再上副碗筷，麻溜的。」
「得嘞公子，馬上就來！」
烈陽聽得那夥計蹬蹬蹬的下了樓去，也不著急拿勺子，一直等到碗筷擺好，才端起熱湯，用勺子喝起來：「雪兒，一起吃。」
顧雪愣了愣，訕訕的說：「公子，這樣不合規矩，雪兒怎能與公子在一張桌子吃飯？」
「你是我的人，規矩我定。」烈陽霸道起來，那是沒道理可講，「坐。」
話是很霸道，但烈陽卻不凶，反而像是哥哥照顧妹妹。
顧雪猶豫了幾個呼吸，終於小心的在凳子上坐下，她還沒碰碗筷，烈陽反而給盛起湯來，而且還是撈底的那種，嘴上還念道著：「多吃點排骨，你個子那麼矮，得長高點，不然以後都晾不了衣裳。」
烈陽吃東西就跟打仗似的，喝了一碗湯之後，立刻自己盛飯，夾起一塊醬牛肉，蘸了盤底的蒜香醬料，擱碗里往米飯上一揩，先把醬牛肉塞進嘴裡，咀嚼到一半就開始扒飯。
把蘸有醬料的米飯扒進嘴裡，和零碎的牛肉一起吞下，那種飽足感，簡直令人舒服到了手指頭。
若是覺得膩了，就添兩點青菜，或者再喝幾口湯。
「快吃。」沒多會兒，烈陽就幹掉了一碗飯，「你不是還要去租房？租了房，買日用品也得小半天呢。」
「唔……」顧雪弱弱的應聲，低頭看著碗里的排骨，竟已記不得，上一次吃肉是什麼時候。
——
午後，冬陽下的劫鎮十分熱鬧，一方面是因為沒幾天就要過年，莊戶人沒得忙，而走商跑貨的都趕著單子，因此集市上的人特別多。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整個星塵大陸的斬靈公會考核，定在了這一天。
有事看個門道，無事瞧個熱鬧，還沒到正午，青石廣場上便聚起人山人海，把斬靈公會的劫鎮總部圍了個水泄不通。
烈陽打扮一番，才離開客棧。
他穿的是金紋黑錦勁裝，左肩綴一條白裘披風，腳踏綉金步雲履，鬆軟的頭髮並不長，在陽光微風下輕輕浮動。
到底是炎關上將，哪怕靈眼已廢，擱在人群里也氣場十足。為了隱藏虛界，烈陽將慣用的炎紋佩劍提在手裡，褡褳里也備了些銅錢，乍一看去，就是某個名門世家的傳人。
好在烈陽自小在炎關大營長大，他的面目極少人認識，這樣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也不怕暴露身份。
走到街上，見身後的嬌俏小侍女有些怯怯，才催促一聲：「跟上，別走丟了。先去斬靈公會看看，再去租房。」
她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若獨自行動，保不齊就能被拐走。
「是，公子。」顧雪十分乖巧，連忙快步跟上。
街上人潮擁擠，摩肩接踵，稍不注意就會走散，往前沒走多遠，烈陽索性伸開右手，攬住顧雪的肩膀，將她護在懷裡。
「雪兒，你識得多少字？」烈陽倒不覺得扭捏，一邊走一邊問，「念過幾本書？」
顧雪還是第一次這樣被男子照顧，臉色發紅：「娘堅持要送二哥去念書，我偷看二哥的功課，自己學的，能背個《三字經》、《弟子規》吧。」
烈陽眼裡有幾分驚艷，讚賞的點頭：「那兩本書，我都背不出來，你這小丫頭……嗯，優秀。」
顧雪得了公子誇獎，臉上是美滋滋的笑容，冬陽下的粉白布裙，在她身上有特別的仙氣。哪怕是農家女，也當得起「天生麗質」的形容。
兩人擠開人群，好不容易來到青石廣場的邊緣，才發現這裡已經被斬靈公會、官府聯手清空。
落谷亭旁搭起三尺木台，有個七八米見方，落谷亭檐下擺開三張交椅，居中一人頭髮花白，身材魁梧，穿著貼身的輕甲。
飽經滄桑的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
鎮長程煜，年及花甲，乃是地玄域的強者，曾為辰國大將，戰功赫赫。劫鎮氣候宜人，是個不錯的養老之處。
而他手邊的年輕人，身穿殷紅勁裝，面色陰沉，目光狠厲，正是斬靈公會劫鎮分部的部長。
此人姓穆，因喜愛血色外套，江湖人稱——穆血衣。
穆血衣二十齣頭，已是啟靈上境的強者。這份資質哪怕放到辰國軍方，都堪稱出類拔萃。在星塵大陸的江湖世界，算是一流的後起之秀。
另一張交椅暫時空著，青石廣場上有一名打扮儒雅的年輕人，正在和手下交流，進行協調、組織工作，確保斬靈考核的順利進行。
那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喚作顧浩然。
顧浩然與穆血衣年齡相當，靈眼等級稍遜一籌，雖是有所不及，但江湖上也有「快哉一劍」的美譽。
萬世業火劫，三盞夢成空。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穆血衣與顧浩然刀劍合璧，號稱地玄以下無敵！
哪怕面對地玄域的強者，穆血衣、顧浩然也有跨境一戰的實力！此二人是斬靈公會的重點培養對象，若能更進一步，躋身地玄域，兩人聯手，甚至可以硬撼一名洞天域的絕巔強者！
從穆血衣、顧浩然的年齡來看，這樣的期望絕非空談。
……
青石廣場周圍聚集了許多人，但並不喧嘩，多的是窸窣的議論。說今年的斬靈考核會有些變動，不知新增了什麼規則？
烈陽不急著靠近，在稍遠的位置尋了高處，去看那廣場內的情景。
除了維護秩序的斬靈公會雜役，以及斬靈高手，就是少量的官府兵將。只不過，有四名身穿紫月法袍的中年人，分別立在落谷亭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肅立瞑目。
「那是……」烈陽凝眉嘀咕，「啟靈陣師？」
陣師，是星塵大陸的江湖世界，除斬靈之外，另一個比較尊崇的職業。等級與修為對應，有啟靈陣師、地玄陣師、洞天陣師的封號。
陣師可根據天地陰陽、山川湖泊、街道布景，通過靈線勾勒，快速釋放出功能不一的陣法。
江湖上一直都有「陣師同級無敵」的說法，因為在等級相當的情況下，陣師只要坐定不動，擺出一個金剛鐵桶陣，同級對手極難攻破。
至少能立於不敗之地。
想要成為一名陣師，其天賦要求極高，不僅要凝聚靈種，魂力等級也必須達到一定標準——能隨時分辨出天地自然的靈氣，並且能夠駕馭這些虛無縹緲的能量，方能成為陣師！
話說回來，陣師也沒那麼玄乎，無非是更善於借用天地自然的靈氣，來協助戰鬥罷了。只要找到陣法罩門，或者擁有溢出陣法界限的強大攻擊力，陣師便不足為懼。
因為大部分陣師精修陣法，耗費過多的精力，往往會忽略本身拳腳功夫的鍛煉，陣破人亡，絕非虛言。
烈陽很識貨，看到四名陣師，對今年的斬靈考核就有了大致判斷。正尋思著破解之策，背後忽然傳來一個頗為豪爽的聲音：「少俠好眼力，竟識得陣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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