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情如飲水，冷暖自知

出了門，薛海桐才舒了口氣，陸贏的突然關心，讓他很不自在。不過，經他這麼一說，他倒真想認識一下這個「夏竹茗」了。從此，這個名字就跟他扯上關係了，也留在了腦海了。

「算是白忙了一場！」睡醒一覺，已是中午時分，但夏竹茗依舊沒有忘卻前一天的事兒想到如此大費周章也只是打聽到個名字，心裡不免有些失落。最重要的「是否單身」這個問題，都沒有解決，叫她如何能心安？倘若自己喜歡上的是一個有婦之夫，豈不是要一片深情付諸東流。想了想，內心還是很焦灼，「算了算了，不去想了！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搶也搶不來！」

一個周末只剩半天假了，原本發獃也是一種幸福的假期，現在，因為腦海里多了個人，居然變得躁動不安。想來想去，還是需要萊蒂來排遣一下「寂寞」。雖然倆人經常一起混，但是要碰上周末一起玩，是非常難得的事，畢竟萊蒂是一名護士，剛好輪到周末休息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夏竹茗想了想，又覺得不好打擾她難得的剩下的只半天時間。

然而，她不去找萊蒂，萊蒂也要來找她了。

原來，萊蒂這傢伙，今天一大早就跑到街上，想著看看能不能與昨天的司機來個偶遇什麼的。可從電話里聽到她的聲音，夏竹茗就已經猜到了結果。原本求安慰的她，變成了安慰的人了。

一直到了寒假，等夏竹茗放假了，倆人才又有了機會，一起出來「花痴」，只是夏竹茗再也沒有那個膽量再到部隊去了。一等到萊蒂放假，倆人就上街，找那輛車。

「不然，我們發個朋友圈！」夏竹茗提議，來來回回都不知道找了多少回了。次次萊蒂約她都說逛街，但其實都在找車。

「不行！」萊蒂仔細看著路邊停的車，「這樣太張揚了，如果人家結婚了，打擾到人家就不好了！」

「假如，他不是在YD市工作的！我們要怎麼找？」夏竹茗漫不經心地說，眼睛也隨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停地轉動。

聽到這話，萊蒂停下腳步，嘆了口氣，「是啊，如果他都不在項YD工作，我怎麼找，都怪我當時，臉皮薄，不敢問！啊，好煩啊！」萊蒂懊惱地撓了撓頭，接著煩躁地蹲了路邊。

夏竹茗也像泄氣的球，嘆了口氣，在她旁邊蹲了下來，「我們怎麼那麼難啊！」

「無緣吶！」萊蒂長嘆一聲。然後用力摟了摟夏竹茗，「不過，你還是比我希望大，畢竟，知道他在哪裡了？」

「知道又怎麼樣，那是什麼地方啊！」夏竹茗喃喃自語，似乎已經絕望，「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

「我們可以再去一次呀，問問他就可以了呀！」萊蒂提議，還別說，現在的她，還真想這麼干，這段時間，自己假期少，一放假，夏竹茗幾乎都陪她了出來干這傻事。自己一心找意中人，竟也忘了她的也還沒著落，如今聽到她提起，就更愧疚了，恨不得馬上出現在那人面前，把他的「家底」翻個底朝天。

「快別了吧！」夏竹茗苦笑，「你不知道，上次那事，人家部隊都有人打電話去教育局，然後教育都打電話到我們校長那裡去了。只是校長不覺得是什麼大事，一直也沒有找我。是後來一次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校長問了我一下，我才知道，原來他知道我去了部隊！我現在想想都后怕，如果當時我們出言不遜，會不會被全市通報批評啊！」

「沒有那麼嚴重吧！」萊蒂表示不相信，繼而又氣憤地說，「肯定是當時那個兇巴巴地軍官打的，真是多事！」

「哪裡能怪人家！那是部隊哎，當時我們鬼鬼崇崇的，沒有把我們扣下，已經是萬幸了！」

「但，還是得想辦法，問到他信息來吧！」萊蒂說，「唉，只怪我們人緣太差了，不然，通過強大的人際關係，興許能找著！」

「算了算了！」夏竹茗從地上站了起來，把萊蒂也從地上拉了起來，「快別想了，緣分天註定，是我的，他跑不掉，不是我的，就隨他去吧，先去吃點東西吧！」

「我們剛剛不是才吃著章魚小丸子嗎？」萊蒂問。

「悲觀情緒太多，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了，我需要食物補充！」夏竹茗笑道。

萊蒂笑著搖了搖頭，就由著她去了。

寒假不長，中間還夾著春節，越發覺得短。最主要是年紀大了，終身大事又沒有著落，過年就是找罪受。可以不走親戚，但你不能阻止人家來你家吧，也不能阻止別人聊天吧，更不能阻止人家對自己的「關心」吧。

感覺在戰地上被轟炸了一個星期，總算等到了開學，以前假后綜合症會特別明顯，上班就像生離死別一樣，各種負面情緒在上班前兩天就可能爆發了。這回，卻覺得輕鬆了不少，起碼不用因為是假期，一堆人給你介紹對象，也不用有一堆人在你耳旁給你找對象「支招」。想想，夏竹茗居然覺得上班要比過年好了！

但好像開學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好，原本開學應該都是聊的過事的開心事才對，但夏竹茗卻想不起過年有什麼開心事，哪怕跟自己那幾個好友聚，也是都在吐槽工作，感嘆難遇「有情人」的事。而已婚的同事，聊的是家長里短，並無什麼值得她關注的事，而學生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有些背地裡已經在準備即將來臨的情人節了。如果不是網上的各種信息推送，她是壓根不知道要過這個節了，像她這種母胎單身的，年年都是看著別人過節。

註冊了一天，實在累得慌，一回到宿舍，把文件一扔，夏竹茗就跑到冰箱處，想找找裡面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煮來墊肚子。要不是要上晚修，她倒是可以不吃，但是要上晚修上到十點，她是萬萬不敢這樣的。因為廚房小，冰箱在廚房放著，拿完東西站起來，她似乎聽到了一些異樣的聲音。關好冰箱雜音少了許多，仔細一聽，發覺是從舍友陸寧寧的房間里傳出來的。

這宿舍是兩居室，單身的人剛好，一人一個房間，而且裝修還不錯，就是隔音很不好，別說旁邊的，就連樓上的小孩子哭鬧，樓下的也是聽的一清二楚的。現在在客廳聽到房間里的聲音，也不算難事兒，更何況陸寧寧的房間門沒關。

聲音忽大忽小，斷斷續續，夏竹茗聽了很久，才聽出來是哭泣聲。雖說今天已經是上班時間，但註冊的事都是班主任跟進就行，科任老師只需做好上班的準備即可。她這樣早來，還哭著回來，實在讓夏竹茗吃驚。雖然「同居」不久，但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使沒有深厚的感情，但也還是出於本能會想去關心一下。

夏竹茗放下東西，走到了陸寧寧的房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門就自己開了。陸寧寧就出來了。

「你，你下班了？」陸寧寧問，聲音都在抖，並迅速別開臉，還伸手擋著，往後退了退，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

「你怎麼了？」看到她這樣，夏竹茗更是擔心了。

夏竹茗一問，陸寧寧好不容易稍微控制住的情緒又再次暴發了出來。只見她雙手捂住臉，蹲了下去，整張臉埋在膝蓋里，嚎啕大哭起來。

見狀，夏竹茗忙拿了紙巾，但陸寧寧哭得正起勁，似乎並不需要紙巾。夏竹茗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等她發泄完。

陸寧寧哭了有整整15分鐘，才算停了下來。可是抬起頭，一張口要說話，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夏竹茗在她抬起臉的那一刻才發覺她臉上的異樣。用眼青鼻子腫來形容也不過分。原本精緻的一張臉，除了腫掉的一隻眼睛，青掉的鼻子，白皙的臉上還不少的划痕。

夏竹茗大概是猜到了幾分，卻也是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見她把陸寧寧從地上扶到了椅子上。拿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然後又去給她倒了杯水。過了許久，陸寧寧總算平復了下來，但也還是不斷地抽泣。

夏竹茗幾次張口想問，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如果真像自己猜的那樣，像陸寧寧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也肯定說不出口，開口問，只會讓她更加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