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愛小虎牙

「你好點了嗎？」夏竹茗只能安慰，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嗯！」陸寧寧點了點頭，但依然在抽泣。

「你今天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不能問傷的事，但可以問工作的事。

「我回來請假！」陸寧寧說，極力讓自己說得平靜些，卻也掩飾不了那哭過的特有的沙啞的聲音。

「請什麼假？請幾天？」夏竹茗這回更加驚訝了，雖說臉上挂彩，確實不好見人，但陸寧寧是藝術老師，平時就有化裝的習慣，化一下妝，應該可以矇混過去。而且剛開學就請假，除非是很重大的事情，不然，學校也不好批複啊。

「婚假，請兩天！」陸寧寧低聲答道，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

「婚假不是有三天的嘛，為什麼還要請兩天，你的婚假用完了嗎？而且，婚假不是要領證了才能用的嗎？」說到這，夏竹茗恍悟「你已經領證了？」

陸寧寧點了頭，很機械，看不出一點高興的樣子。

「哇，恭喜恭喜呀！」夏竹茗衷心地祝福道，內心卻十分地疑惑，不是才認識半年不到嗎，怎麼就結婚了呢？「都不知道你已經領證了，大喜事啊！」

「誰知道是喜事還是壞事！」陸寧寧神情落寞，情緒依舊低落，一點也不像是要準備結婚的人。

夏竹茗斂住笑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唉~」陸寧寧長嘆一聲，沉默良久，突然握住夏竹茗的人，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人很好，真的，不要怕嫁不出去，看準了再出手，不然單身一輩子也好。不然，像我這樣，」陸寧寧說著，又哽咽了起來，她停了下來，喝了口水，然後說，「你以我這臉上的傷哪來的，被打的，我男朋友，不，我老公打的，就因為擺酒的一點小事，我們都是黨員，又是公職人員，不可以擺那麼多圍，我說分開擺，我娘家那邊擺，他家這邊也擺就好了，可他偏不，說只能擺一次，他又不缺錢，就算他不給錢，我自己出可以吧，這終身大事，我爸媽只我有一個小孩，好不容易朌到我成家了，他們也想辦得熱鬧些。他不肯，為了我能開開心心地出嫁，我爸媽也退讓了，許多親戚朋友都不能請，但之前都已經跟人說了要請了，但是我爸媽都只能一家一家地跟人說對不起去了。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說，他家親戚多，叫我不要請我這邊的親戚了，只請我爸媽就好了！我聽了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我還是忍了。可是，昨天，知道我懷孕后，他居然把預訂的婚紗照的事給退了，沒有跟我商量，你說，」陸寧寧越說越激動，「我一輩子就結一次婚，這麼重要的事，沒有跟我商量就去取消了。沒有理吵不過我，就動手打了我一巴掌，我就拿了一個杯子往他臉上扔去了，然後我就被打成這樣了！」

「那你請假是處理離婚的事嗎？」夏竹茗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按她的做法，這婚肯定是要離了，這段時間明星網紅家暴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可無論是普通人家還是有頭有臉的明星網紅，一旦家暴，似乎受到傷害的都是女人。現在看到陸寧寧的慘狀，當然也是馬上想到離婚了。

「離個啥？」陸寧寧苦笑道，「都到這一步了，雖然領證的事，並不多人知道，但事實就是事實啊，領個證，酒都沒有擺就離婚，說出去，不丟死人，而且，我都30了呀，這個要不成，我還怎麼找啊，而且我都懷孕了，我可以一輩子沒有老公，但我不能一輩子都沒有一個自己的小孩啊。為了小孩，將就著吧，而且，這事也不全怪他，他喝了酒，才這麼激動的！」

聽了這話，夏竹茗驚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陸寧寧是她羨慕的人，長得漂亮，家境也不錯，時尚有見識，可她如今說出的話，夏竹茗卻一點都不認同。

「我請了假，後天就去拍婚紗照！」陸寧寧繼續說。

「不是取消了嗎？」

「他有個玩攝影的朋友，叫他幫忙了。我說沒有婚紗照我就不結婚了，他聳了，就去找那個朋友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陸寧寧似乎有點得意，敢情剛剛那個委屈的人並不是她。

「哦！」夏竹茗只能以感嘆詞回應，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了。本來還想好一堆的話來安慰，可似乎陸寧寧可以自己安慰自己。

夏竹茗默默地聽她講了許久，雖然自己對陸寧寧的一些做法並不認同，但她不是當事人，她也不好發表自己的看法。雖然搭不上話，但很顯然，經過一個小時的聊天，陸寧寧的情緒好了許多。直到天黑她才離開。

眼看又要上晚修了，夏竹茗也只好只好拿牛奶泡了個水果堅果麥片，了了草草地吃了個晚飯就去上班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一點放鬆的心情都沒有。開學第一周，就跟打架似的，發書本，搞衛生，各種大大小小的會議，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剪個頭髮，為什麼非得跑那麼遠！」夏竹茗抱怨道。看著街邊摟摟抱抱的一對對人兒，心裡更不舒坦，「情人節不都過去了嗎？還在這秀恩愛。秀恩愛，死得快！」不停地咕噥，還要不停地回想剛剛手機上的地址顯示。常去的那間髮型屋搬了地兒，約了萊蒂弄頭髮，結果萊蒂自己先來了，發了個定位過來就不管她了，出門前小侄子把她手機玩沒電了，她又不是愛整天揣個充電寶在兜里的人。這下好了，只記得個街名和店名，怎麼找啊？找得她都快發脾氣了。

惱火地直顧往前走，連前面站著人都沒有看見，撞上了才發覺。

「對不起，對不起！」第一反應，便是道歉，抬頭才發現，這裡站了幾個穿著迷彩服的人，再一看，原來這是武警醫院大門。被撞的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側過身子，給她讓了個道。

夏竹茗紅了臉，低下頭，從人縫中走了過去。這一群穿著迷彩服的人都只站著，沒有人說話，氣氛有點詭異。

離開了人群，夏竹茗忽又想起，那個她想忘記，卻不聽使喚時不時出現在她腦海里的那個側臉，她停了下來，猛的回頭，帶著期望，看向那群人，發現，有個人正盯著自己看。她一下子慌了，馬上回過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不料，身後卻傳來了比她腳步更快的腳步聲。

「嘿，你等一下！」後面有人喊道，聲音有點稚嫩，不像是趣味運動會上那個洪亮的聲音。

夏竹茗怕招致麻煩，並未停下，甚至走得更快了，

「叫你等一下呢！」這回叫的更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