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出馬
眼看到了下午，我背了兩個小時的幫兵決勉強能記著一些，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悄悄地把它抄在了我的手掌上。
吐了吐舌頭，希望到時候不會被我家神君發現吧！
我啃了一個早上買的蘋果，便用一塊布裹著文王鼓將它抱著出門了。
按照胡月卿說的，我出了門往南邊走，也不敢拐彎，就一直走。直到走到盡頭，我才發現一戶人家似乎有點奇怪。
我們村大多數都是自己蓋的房子，並且屋前用矮牆圍了一個大院，村子里幾乎大多數人都養了狗看院子，而且狗見了人會叫。而這家人，剛才在遠處就隔著矮牆看到院子里有隻狗，這會兒我都走到他們家院子大門口了，卻並沒聽見狗叫，倒是從牆外看到院子左側的桂花樹下，那隻狗竟然在拉磨！
石磨發出轟轟的聲音，狗用力的在拉著，繩子拴在它的背上，已經勒進肉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但是它好像不知道疼一樣，還在一直不停的用力拉著磨。
我頓時覺得哪裡說不上的古怪，這見過驢拉磨馬拉磨甚至羊拉磨，哪有人用狗拉磨的？
本想敲敲門，發現門並沒鎖，就直接推開了門。我走進院子，這家人屋門也沒關，門口站著一個男人，畏畏縮縮的姿勢怪異，手裡拿著根玉米棒在啃。這會兒見我在院外，就從屋裡伸出腦袋望著我。
那個男人一邊狂啃玉米棒，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一邊抬眼問我：「有事嗎？」
他的吃象非常難看，我不適的皺皺眉，問他：「你好，我是出馬弟子，你知道這附近哪家人遇上麻煩了嗎？」
「出馬弟子？你是弟馬？」他停下了手中啃玉米的動作，滿嘴噴著玉米屑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額，是的。」我畢竟是第一次看事，而且現在胡月卿也沒在身邊，被他這樣打量著，我不免有點心虛，怕被人家拆穿我是個花架子。
「這麼小就當弟馬？切，怕是沒什麼本事吧？這樣，你給小爺整兩隻雞來，小爺我就告訴你！」說著他扔掉手裡的玉米棒子，拍了拍手，插著腰仰著頭一副大爺的模樣。
這一個大男人看著怎麼也得四十好幾了吧，皮膚黝黑，小眼睛大鼻子，此時用一副神氣兮兮的模樣說出這麼囂張的話，視覺上看著真是好違和啊。
我覺得莫名其妙，懷疑這個男人怕不是腦子有病吧？可是又是胡月卿讓我來的，又不得不問清楚。
我正想著去哪兒給他弄兩隻雞，眼睛突然瞥到他身後屋子裡一片混亂。桌上丟滿了果皮瓜子殼，飯菜吃完了也沒收，最奇怪的，他家客廳里一地的雞毛，隱隱朝外面傳出一股怪味。
我心想著，這麼不講究，怕別真是腦子有問題的吧……
「看什麼看，趕緊去給小爺弄幾隻雞，最好是燒雞，外酥里嫩那種！」說著眼睛冒光似的，嘴裡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他直接伸手擦了擦嘴，又將手在身上蹭了蹭。
我回頭望了一眼院子里，狗還在不停地拉磨，一聲不吭。仔細一看，那棵桂花樹下還有個雞籠，籠門敞開，此時裡面空空如也。
狗拉磨，雞失蹤，還有那一地的雞毛，我突然覺得哪裡都怪怪的，正想著乾脆不看了先回去問清楚胡月卿再說。
「算了，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先回去了。」我正想轉身，他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神色突然變了，幽幽的問我：「你看我如何，像不像人？」
「你有毛病啊？！」我被拉扯著甩不掉他的手，加上他問我這莫名其妙的話，頓時一股火就上來了，對著他大喊：「你給我放開，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哈哈，恐怕這裡沒人能幫得了你！」說著他把我用力往往屋裡一拉，「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被這用力一拉，重心不穩一踉蹌跌倒在客廳地上。進了屋才發現，不僅一地的雞毛，連牆上都濺滿了雞血，屋裡悶熱潮濕，散發著難聞的氣味，熏得我作嘔。
「今天你不給小爺我弄幾隻雞來，你就別想回去！」他一邊用孩子似的語氣跟我說這句話，一邊用身體攔住了門，我此時看著往外跑也不能了，於是就爬起來轉頭往樓上跑，找到一間房以後迅速躲進去關門上鎖。
那個人也不追我，就在一樓嚷嚷：「我要吃雞嘛！我要吃雞！」
我背靠牆蹲在角落裡，心臟竟然這時候開始痛起來，豆大的汗浸濕了我的額角，我一邊喘大氣，一邊想著，完了完了，這回遇到神經病了！
我伸手捂著胸口，抬手不小心碰到懷裡包著的文王，鼓身鈴鐺響了一下，這下才想起我是個弟馬啊！我可以請仙呀！
我趕緊看了一眼手裡抄的幫兵決，結果發現拉扯中筆墨暈開，字體已經模糊不清了！
我也不敢多想，馬上把包著文王鼓的布去了，左手拿鼓，右手輕拍，憑記憶開始唱起了幫兵決：「日落西山黑了天，十家九家把門關。只有一家門沒鎖，燒香打鼓請神仙。我請狐啊我請仙，有請幽取神君胡月卿。南邊事家把我鎖，狗拉磨來雞無蹤……」我雖然著急，但沒想到幫兵決竟然還這麼順溜！
待我第一遍還沒唱完，忽然一下房間的窗戶就被風吹開了！一陣白煙帶著如蘭的暗香，從窗外飛了進來！
來了！我心裡激動不已！我的神君啊，你再不來我可就嚇尿了！
「神君！救……救命啊！」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心臟卻猛然一疼，我頃刻間就倒了下去，開始神志不清。
意識模糊中，我似乎看見煙霧裡一襲白色身影落下，轉身之間衣袂翻飛，不食煙火，仙氣飄飄。
那人把我扶著坐起來，然後冰涼的指尖輕輕點在我眉心，一股清涼的氣息緩緩傳進了我的身體。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暗香，身體因為那股氣息也變得輕盈起來，心臟漸漸不疼了，腦海也開始明清。
幾分鐘后我就恢復了正常，睜開眼的瞬間突然怔住，被眼前那人給狠狠驚艷了！